第一章:意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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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山上有一座无名寺,寺庙破败许久,此时仍被山脚下的人们唤作倾奇者的少年是庙中唯一的“僧人”。 急躁的夏雨来得快也走得快,在山林间倾泻了一夜的雨在清晨停歇,倾奇者背起箩筐,轻轻推开小庙的门,望着庙外天地白茫茫一片,湿意夹带新鲜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倾奇者手拿斗笠,出了庙门,他要下山去换取新的物资。 未走几步,突兀地,他踩到了一块柔软物体。 低头一看,隐约可见脚下的人形,倾奇者一惊,他随手挥去些雾气,俯身察看这突如其来的“访客”。 那是一个少年身形的人类,长长的金发散落在地上,裸露的肌肤上没一块好rou,胸前一处贯穿伤更是触目惊心,流出的大片血水浸红了破破烂烂的上半身衣裳。 倏然,像是有所惊觉般,少年猛地睁开双眼,失神而死死地盯着倾奇者,倾奇者再次受惊,他一连后退数步,差点撞上身后门槛摔倒在地。 少年神情恍惚,他见面前这人是个陌生面孔,还被自己吓得不轻,少年喘着气,努力撑手从冰冷的石阶上坐起,他赧然一笑,“抱歉……不知可否麻烦您,帮我、帮一下我……咳咳……” 他这一咳,直接牵动了胸口上的伤,顿时大片的冷汗冒出,浸湿了他的金色鬓发。 倾奇者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上前搀扶起少年,担忧询问:“你……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你什么?” “谢谢……能有一处、让我处理伤口的地方就好,嘶……” 少年的声音气若游丝,倾奇者触及的皮肤更是冰凉一片,来不及深思熟虑,倾奇者简短地应下一声“好”后,便将他打横抱起带入了庙中。 倾奇者将少年放在殿堂中间的佛像身旁,那里有他平日休憩时铺设的松软草堆。 小心翼翼掀开少年的衣裳,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势,除去少年的手臂和脸上不同程度的擦伤、划伤,胸口的贯穿伤已然成了一个大窟窿,依稀可见其中不断抽搐的血rou。 倾奇者立刻翻找出几块干净的布,轻轻擦拭去少年伤口周边的泥块与雨水,紧跟着,倾奇者又取出平日藏于庙中深处的草药,口嚼后简单敷在了少年的伤口上。 草药特有的苦涩药味弥漫开来,少年紧蹙眉头,在昏迷中痛苦地呻吟。 倾奇者再次背上箩筐,他戴上了自己的斗笠,“坚持一下,我现在就下山为你取药。” 曾经倾奇者无父无母,也不知自己的姓名,自他有记忆以来,便一直游荡在山林之间,直到偶遇了山脚下的人们,在被他们唤作“倾奇者”时,他这才算是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只知自己非人的倾奇者亦有一身非人的力气,帮山下的人们做起农活来手脚利索,再加上平日他勤劳又肯吃苦,为每个山脚下的每户居民都做过事,人们纷纷将这个可怜的孩子为视为己出,基本是有求必应,约一个时辰后,倾奇者便得药而返。 返回的路上浓雾逐渐散开,金色的日光落在碧绿的新叶上,滚圆的露珠自叶尖滴落,破败的庙宇此刻终于能见得全貌:本是金黄的墙皮如今斑驳不堪,房梁倾倒,碎瓦间杂草横生,虽是一片颓景,但一缕阳光穿过断裂的房梁落在正厅的大佛石像上,仅剩半张脸的佛面依然神态祥和,噙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等倾奇者匆匆来到草堆旁时,却不见金发少年的身影,倘若不是其上仍然残留了几摊血迹,倾奇者几乎要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忽然,倾奇者捕捉到了院子中的几声异响,下意识以为是小动物跳蹿到了庙中的古树下的倾奇者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那是属于人的脚步声。 放下药品,沿着青砖一路向院中走去,巍峨苍翠的古树从佛门门框中跳出,遮天蔽日的树冠下,金发的少年伫立。 树下的少年回首望去,他的身影就此落入倾奇者的眼中。 “哈哈,抱歉,是吓到你了吗?” 少年挠了挠头,倾奇者低头仔细瞧着他胸膛上蠕动着正在长rou的窟窿。 “很不可思议吧。” 倾奇者点点头,好奇的他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在了少年的身上,耳旁继续传来少年好听的嗓音:“我天生就是这样……无论多么严重的伤都好得奇快。” “好神奇……”倾奇者喃喃道,眼前鲜红的肌rou组织不断跳动,几乎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像是要重新长出一个活人的心脏。 突然,倾奇者无端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他一抬眼,才发觉自己与少年距离太近了,近到对方大半张脸都红了起来,不知为何,倾奇者的脸上突然一阵热意,他默默低头,悄悄拉开了与少年的距离。 少年也意识到了此刻双方的尴尬,他轻咳几声,紧跟着说:“谢谢你最一开始为我敷上的止血药——对、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指了指自己,“我叫空。” 倾奇者在心中轻轻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紧跟着,自称空的少年问他:“你叫什么呢?” 倾奇者一愣,他想了想,或许自己的名字对他来说会有些奇怪?但倾奇者还是选择坦诚相告,同时解释了这个名字的由来。 “倾奇者?山脚下的居民们为你取的名字?” 倾奇者点了点头,他敛起眼眸,轻声道:“我并不知我的来处,但能有一个听起来还算是人类的名字,我已经很高兴了。” 空似是察觉到了倾奇者的低落,他又是反复念了几遍“倾奇者”这几个字,少年清脆的嗓音压低后有种别样的软糯,像是在品茶般将几个简单的音节倒腾在了少年的唇齿之间。 蓦然地,倾奇者一向敏感的情绪像是在被人捏了一片羽毛sao挠着,他说不上来这种酸酸涨涨的感受,刚要抬头制止这人,不料金发的少年一侧头,便是挨过来冲他一笑。“倾奇者,听起来倒像是个东洋的名字。” “东洋?”未曾听过的名词瞬间吸引住了倾奇者的注意力。 “你不曾听过吗?” 倾奇者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并未上过学,也不识字。” “东洋啊,那是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国度,”空张开手,对倾奇者比划了起来,“无数座岛屿在大海之上浮沉,它们是一片充满了奇闻志怪的土地。” 空见倾奇者依然茫然的模样,他弯下腰开始在地上搜寻起来,“这么说你可能无法理解,我想想……让我把这两个字写给你看吧!” 倾奇者的目光跟随着空,看着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随后在裸露的土壤上刻画出来两个奇怪的符号。 先是一个较为端正的横线,线条板正,随后一个向下斜线,一笔两笔……最后的落下的两笔像是大树垂下的枝丫,倾奇者无端想起冬日时被大雪覆盖压弯了枝叶的松树,第二个符号较为整齐,多是横直线和斜直线,看上去像是某种飘落在河面上的树叶,零零散散。 空指着两个字符告诉倾奇者,这便是“东洋”二字。 倾奇者默默记下来这两个符号的形状,空见他像是有了兴趣,从地上又找了块石头塞入了他的手心。 空再次弯下腰,他一边写一边说:“你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这次是三个符号,相较“东洋”两个字来说,需要的线条更多,对于此时的倾奇者来说,与其说空在写下他的名字,不如说空是在画一幅倾奇者看不懂的“画”。 倾奇者很喜欢这幅关于自己的“画”。 空写得很慢,倾奇者折起自己的衣袖,有模有样地跟着空学了起来。 此后,空暂时以“心头伤难以完全痊愈”的缘由借助在了倾奇者的这座小庙中。在这期间,空几乎是对照顾他日常起居的倾奇者知无不言,还让倾奇者准备了几块沙土,折下树枝,为倾奇者展现一个精彩纷呈的大千世界。 日子就在平静的时间中缓缓溜走,相较空刚来的时候,这几日开始入秋,天气转凉,山下的田野间开满了金灿灿的花朵。 平日多次见到这般繁茂的花野,倾奇者早已见怪不怪,但……倾奇者轻轻捏住一片花朵的叶杆,这种晃眼的颜色,却是似极了那人的眼睛。 “倾奇者?” 头戴斗笠的倾奇者转过身,是不远处的阿婆在呼喊他。 阿婆年龄大了,她拄着拐杖,微笑地看着向她小跑过来的倾奇者。 “好久不见了,阿婆。” “呵呵,真的是倾奇啊,有段时间没见你下山了。”阿婆看了看倾奇者的后背装满了衣物的箩筐,乐呵呵地问:“是了,最近天气冷了,你这孩子多穿些衣物,等下要来我家取一些吗?” 倾奇者摇头:“不了,谢谢阿婆,我等下就回去了。” 空懂得很多事情,这几天里,他不仅教会了倾奇者写字,关于捕猎和采摘,倾奇者都学到了不少,除了换取一些必要物资,他最近确实很少下山。 “这样啊,那你等下来我家拿些瓜果吧,最近自家种的已经都快吃不了了。” 倾奇者笑了笑,刚想再推辞几番,忽然地,他远远望见一个窈窕身影出现在了花田的另一端,一声隐隐约约呼唤阿婆的女声自旷野那边传来。 阿婆自然听到了,冲她摆了摆手,那女子看见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阿婆拄着拐杖准备走回去,倾奇者便搀扶起她一同前行,忽然阿婆向他问起:“倾奇,如何?” “什么?” 阿婆笑道:“我见你年岁已足,想来也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倾奇者的脸倏然一下红了个彻底,他低低喊了声阿婆。 阿婆拍了拍他的手,继续道:“那女娃是前些时日逃避战乱而来的,暂借在我家了,怪可怜,却也生得标志,”见到倾奇者的窘态,阿婆呵呵一笑:“你啊,年轻人,阿婆知道,你若真是已经有了意中人,阿婆也不会强求。” 倾奇者默默压低了自己的斗笠。 倾奇者并非完全不懂人事,与人们接触的一多,多多少少自然知晓一些,但即便如此,他清楚,自己也不该因为阿婆这简单的两句慌乱成这样。 他清楚,自己这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现在的倾奇者只要一闭眼,那个如花一样的少年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 最后倾奇者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匆匆带着几块瓜果和衣物逃回了山上,回山中的路上,倾奇者几乎是一路狂奔。 在箩筐边缘,有一株倾奇者悄悄折下的金黄花朵。 等到倾奇者赶回去后,刚登上长满青苔的石阶,就见空正站在佛像前。 “回来啦?”空听见倾奇者的脚步声,转头一点头,见他放下箩筐,来到自己的身边后,又继续望向佛像。 空的视线短暂停留在了倾奇者的身上,倾奇者感到自己被注视过的肌肤在隐隐发烫,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压抑下高涨的情绪,装作好奇地上前问道:“这尊石像,怎么了吗?” 他之前还从未见过空会如此在意过这尊石像。 “没有,”空一笑,“只是今日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一直光顾着养伤,堂而皇之住在他老人家屋檐下这么久也未曾来拜一拜,应当算是大不敬了。” 倾奇者抬头仰望佛像,他忽然想到在自己还未到这里的时间里,这座寺庙与这庙中的佛像,应当也曾经历过一段辉煌的时光,在那些香火鼎盛的时日里,它接受了无数人的跪拜与寄望,但现如今,香炉倾倒,佛身斑驳,只能依稀辨得佛面残存的一只眼睛在向前凝视他们。 “我已经近乎痊愈了,”空扭头注视倾奇者,“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倾奇者呆愣在原地。 空像是没察觉到倾奇者的异样,继续说:“我思考了许久,倘若我真的要走,终归是应当来告知你一声的。” 空的语气平淡,听起来像是在与倾奇者的闲聊。 倾奇者张了张嘴,过去了好久,他才听到自己干哑的声音:“……什么时候走?” 空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今天。” “今天?!”倾奇者终是失声了。 空像是有所预料,“嗯,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实在太突然了……” 空的声音在倾奇者的耳中显得愈发缥缈遥远。 和空一起相处的这段日子美好到虚假,倾奇者从未逃避过空会离开的事实,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发现自己搜肠刮肚,却说不出一句话,哪怕一句话。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倾奇者愣在原地,无言的沮丧和失落几乎要将他吞没。 突然地,空拉起了倾奇者的手,倾奇者的视线再次聚焦,他重新听到了空的声音,“……我告诉了你很多事情,但从未告诉过你我为什么会受伤流落至此,你很聪明……我很感谢。”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是倾奇者你的话,可以知道这件事。” 空拉住倾奇者的手,将他带到了那堆柔软的干草上。这几天因为多了一个空再加上他有伤在身,倾奇者多铺了很多干草加上几块柔软的布料,平整且舒适了不少。 空让倾奇者坐在了干草上。 倾奇者仰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空,注视他曲起手指,伸向他腰间的系带——像是空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则关于巧手仙女的故事,仙女的巧手能够将一切事物解开梳理成她手中纺锤上的线,空就在做类似的事——他仅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件褪下,直到连最里面的单薄里衣也对倾奇者敞开后,另一手随之解下了金色的发辫。 金发顺着锁骨滑落,垂落在倾奇者的肩头,此时空脱下了鞋,赤着脚,张开腿半跪在倾奇者的两侧。 倘若倾奇者伸出手,只要是轻轻向下拉空肩头的里衣,金发少年的前胸、小腹、会阴、大腿、膝盖……现在一切若隐若现的人体躯干都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倾奇者的面前。 但倾奇者没有这么做,他不明白此时究竟在发生什么,比起眼前这些,他更在意刚刚的空的话,“所以,你说的‘这件事’……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