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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带着大佛回家乡

    从末噬谷回来后,津一直有一件事很急着去做,那就是回坦纳多去探望父亲,无奈碰上忘蓝的事情,莫狄纳非常坚持要到问题解决。尽管知道就算自己不在,还有弟弟做为第二联络人,但,她了解阿智的性情,对父亲的事不怎么放在心上,因而挂怀。

这一趟,桀和午夜都愿意同行;莫狄纳虽以族里事务繁忙为由,不同前往,津??却能感觉的出来,其实是他对坦纳多存有很深的芥蒂。尽管如此,莫狄纳仍亲自联络了信任的中介者布伦,交代住处和许多细节,还拿出几样垩领特有产物兑换了为数夸张的坦纳多货币,所有环节,都显露了他对津此次出游的重视。津也刻意撒娇地邀了他几次,莫狄纳出现的沉默,都再次说明了族里的事并非放不下,而是他心里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出发当天,两人道别,一样的拥抱,一样的温柔,但莫狄纳脸上多了一层严肃,隐藏着焦虑,他有心事。

「我很快回来。」这样的莫狄纳,津有点放心不下。

「不急,放心地玩,好好陪陪爸爸。有什么需要,就让桀联络布伦处理,午夜也知道怎么联系我。」嘴上依旧话说得成熟漂亮。

「一切你早就打理好了,东西都很充裕,不用担心啦!」津望着莫狄纳,「莫……等我回来,我再帮你按摩,煮些你爱吃的,还有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走走,一起做你想做的事…」

听到这些,莫狄纳心头一暖,发僵的脸色总算松缓了不少。

即将进入长途跋涉,蒙蒙光雾中,桀和午夜皆化为异兽型态,津爬上翎羽蓝黑交叠的魔鹰身上,再次向莫狄纳挥挥手,鬼炼鹰黑蓝大翅一展,紧接着两道魔辉一前一后犹如流星闪划而逝,两头异兽已经消失无踪。

前往坦纳多的路途比想像中要遥远,经过两日,飞越不少原始魔谷巨林,才抵达边境。

由于上回离开坦纳多的记忆很糟,津呈现高度警戒,只求低调地来,平安的走。在迈入坦纳多开发区前,她就要求从飞行改为徒步,和普通坦人一样搭乘大众运输。硬是破坏了桀想直冲目的地的打算,看出津对他们身为垩人安危的顾虑,尽管不以为然,桀也不坚持,就顺她的意思。

两个男垩人熟练的完成变装,由于体型高大壮硕,整体看起来不大像坦纳多人,而是盟邦民族,但已足够掩饰垩族骇人敏感的特征,他们搭乘列车前往与中介者布伦约定的地方。

偏远区域的列车状况很多,停停走走,耗费了许多时间。中途他们转车换了支线,进入活络区,上车的人很多,没有座位,只能罚站。跟一群坦纳多人挤在一起,摩肩接踵,桀两只手腕挂在手扶横杆上,不耐烦全写在脸上;午夜倒是很平静随和,两人一左一右把津护在中间。

列车停靠在一个大站,涌进更多人潮,车厢顿时像鱼rou罐头一样挤满了人。津只觉背后一阵推挤摩擦,接着,一堵火热渐渐紧贴在她身后,把后背熨得热呼呼,那感觉很不舒服,她向前挪了挪身子,和背后的人拉开一点距离,但腾出的空间,又慢慢被贴近填满。

此刻,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吃豆腐…只是更加往桀的身子靠紧。直到一团热物有意识的摩娑在臀上…瞬间她惊悟过来,身后热源却蓦然消失,同时,发出杀猪般惨嚎,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全车厢的人都看过来,桀抓着一名穿着西装男子的咸猪手,以奇怪的角度扭了个反向,将人压制在椅背上。

「噫呜…噫呜……」那人痛得龇牙咧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好摸吗?我的女人摸起来shuangma?」桀阴着脸,加强了手劲,那人手臂肌rou立即传来近乎撕裂的剧痛,满脸胀得紫红,额头一片湿汗,嘴张开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要送警局吗?」旁边有人好心提议。

桀瞪着一双眼睛宛若铜铃,「送警局有啥鸟用?」

听到这句话,津马上知道他想动用私刑,吓了大跳,立刻拦阻:「桀!不可以!」那态度严厉的像母亲在喝止小孩。她所有的思虑只有,低调!低调!低调!不能引来城邦警卫!

好在对方是用手摸,不是用正面贴着津,不然可能断的就不是手臂了。

在津强力要求下,桀不情愿地松手,接着就又听见那男子发出凄厉哀嚎…

「嗷呜!呼呼呼…」他拖着无力的手,另一手抱着下体,极其痛苦的跪了下去,脚一软瘫倒在地…

事发突然,旁人看得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这男的是在搞什么鬼;津却暗暗看向一旁的午夜,午夜面色沉静,表现的明明像个看戏的路人,但津就懂他那身气息,越冷静越有鬼!方才肯定是他使出了无影脚,袭击人家的命根子。

「我没杀人。」对上津闪出锐光的眼睛,午夜无辜的说。

“这是重点吗?啧啧啧…”津还是瞪着他。

「你,晚上走在路上最好要小心!」桀不忘出声恐吓对方。

津又转头瞪向他,桀抱胸撇头不再说话了。

还没到目的地,津就拉着桀和午夜在下一站下了车,带着两个垩族男人像带了两尊大佛,就怕哪个白痴又来招惹她的大佛。她觉得压力很大,法治社会的坦纳多跟垩领不同,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下的私刑,一定会引起城邦警卫关注。桀他们才不怕,根本没把坦人放在眼里,大不了打了就跑,有本事追来垩领杀我啊!但津不一样,她求的是安稳,她的亲人还在这里,更不希望让两个伴侣陪自己回乡,还要陷入被追杀的危险。

搭乘大众运输系统实在不是好提议。离开车站,他们就这样徒步行进,沿着道路走了好一段,在偏僻小镇的一处,发现了一间单车行,弄了三辆脚踏车,就这样慢悠悠地闲晃,偶尔停下来看看风景,吃支冰淇淋,逛逛小店,只是路程太远,津累了,给桀载着,午夜骑一台,牵一台,像表演特技一样…直到通讯机响了起来。

「桀君,你们到了没有?」尖锐又高亢的声音隐隐从通讯机里传出,八成是布伦。

「嗯…………」桀一根手指堵着耳朵,把通讯机拿远,不知该如何回答。

夜幕降临时,布伦开了一辆白色汽车过来,事情才解决。还是在城市待久的布伦善于应变。

布伦从驾驶座上下来,一看到桀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堂堂大魔君竟然在坦纳多乡村流浪,骑着脚踏车,背包客的模样,这倒挺鲜的啊!你们待会儿不会要随便找个地方搭帐篷吧?」

还不都为了津,不然用飞的早飞到了。不过,桀一点也没有想到要怪她,回道:「少见多怪,这叫深度旅游!」

「噢!原来是这样啊。」布伦看向在桀背后搂着他脖子的女孩,马上恭维起来:「夫人跟着桀君迷路很辛苦吧?您先请上车歇息,接下来由在下领路。」

「我才没有迷路,是深度旅游!」桀又再重申一遍,身为鬼炼鹰的尊严,他天生自带导航,怎么可能迷路?!

「脚踏车怎么办?」

正说着,就看见道路对面两名少年牵着一台破链的老旧脚踏车经过。

「欸!小朋友,这几辆脚踏车送你吧!」

才买没几个钟头的新单车毫不心疼的送人了。

坐在后座,津抱着午夜的手臂,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听着布伦和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在当地住宿一宿,隔日,终于抵达邻近塔米塔米市、山林紧簇的一幢别墅,建筑外观老旧,里面却打扫的干净整洁。进到房间内,津放下背包,推开窗户,让外头清新的空气流入。再次回到自己成长的地方…明明离开的时间不长,心境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桀和午夜屋里屋外仔仔细细进行巡查后,设置了魔纹,看他们的样子,对于在坦纳多行动丝毫不陌生,看似散漫慵懒,其实警觉性很高。

稍晚,将一切安顿好,他们和布伦一起到车站去。办完一些事,布伦准备离开,他把车钥匙交给桀:「桀君,你会开车吧?」

桀挠挠头,「还行吧!只是路拐来拐去…很啰唆。」汽车这玩意儿他用过几回,只能乖乖顺着道路行驶,总觉得很笨拙,对习惯飞行的人来说机动性太差,太不方便。

「这年头有导航,很方便的,只要输入想去的地方…」布伦细心地跟他介绍车上一个棒球大小的球型装置。

啪嚓!

桀一伸手,却把那东西捏爆,「导什么航,行踪都被掌握着。地图拿来,虽然难看了点,还是看得懂的。」那些有追踪能力的物品都让人无法放心。

布伦傻眼,把地图纸拿了出来。

桀摊开地图认真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把图纸翻了个一百八十度,还略带心虚地瞟了旁人一眼,干咳了声:「咳嗯。」

瞧他看地图看得煞有其事,实则不怎么可靠,津快要笑死,凑过去,揶揄道:「桀,你真的会看坦纳多的地图吗?」

「不要吵。」桀皱着眉,一脸倔强,不容质疑。

津两肩一耸,「午夜,我们去吃点什么,等他研究清楚了再回来!」拉起午夜的手,往附近美食商街走去。

适逢假日用餐时间,整个街道简直挤死人了。人流中,津牵着午夜的手,漫无目的地闲逛,吃是还好,就闲来无事,想跟喜欢的人随意走走,让他见识自己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

在一路边摊贩前,津停下脚步,兴致盎然地看着老师傅手工制作着令人怀念的儿时零嘴,一面跟午夜介绍解说。这时,前面来了一个群体,完全不顾旁人,硬从人群中推挤而过,就在其中一个男人粗犷身躯狠狠撞上津之时,午夜伸手护住了她的肩膀,接着,那么大个人竟像皮球般离奇的弹了出去,差点扑倒与他同行的人们,大汉先是吓了一跳,稳住身子后,恶狠狠瞪了过来…午夜揽着津,故作不解的看着他。

刚那阵sao动不小,津也已经回神,发现一名大汉眼里充满腥红恶意上下打量着午夜,他身边的朋友也虎视眈眈。仗着自己人多,那汉子呸了口痰,挽起袖子挑衅耍狠,一副要教训人的模样步步逼近。

「呃噶!」那大汉才刚走近,粗壮的脖子被提起拉开;津一看,认出来人是桀,还来不及说什么,大汉随即被扔进旁边人群里,像打保龄球般,砰砰乓乓掀起轩然大波。

「真挡路!」桀不耐烦,走到他俩身边:「你们吃饱了吗?路线我摸熟了,走吧!」

「桀!你动作太大了!要低调!」津咬着牙根,声音从齿缝挤出。

「呼,管他。」桀无奈摆摆手,做都做了,难道还能倒带重来?

这次,津学聪明了,以后,人多的地方,千万不要去!

三人一起走回座车的路上,津好奇地盯着桀手里的东西:「桀,你手上的是什么?不会是偷买女朋友的礼物吧?」

桀很干脆的把手中袋子扔给了她。

「给我的?」津兴冲冲的拆掉包装:「衣服?」

「对啊,以后外出都穿着。」

「这干嘛的?怎么这么丑?!」整件衣服展开,津旋即大失所望。

「美丑不是重点,它能保护妳不那么锋芒外露。」

「啥?!锋芒?」津傻住,慢慢会意。男人不是都很骄傲能炫耀女朋友身材好吗?这个扮演变态一样的大黑外套是怎样?

「椿萝那样穿你就从来都没有意见!她成天一对波霸巨乳光裸裸在外面乱晃!」津气得抗议。

「她不一样…」情感档次上不一样,还有…

这话无疑刺痛了津,她陷入激动:「哪里不一样!?因为她身材比较好所以就可以露吗?」

「她女战神啊!哪个男的敢占椿萝便宜,脸上马上就会多一个窟窿!」

津怒目圆睁,顿时无话可说。

「这里是坦纳多,回垩领妳愛怎么穿就怎么穿。谁敢对妳有奇怪的眼神,我就把他眼珠挖出来。妳看那些男的眼神,啧啧啧…他马的,也不怕长针眼。」正巧旁边几个男人经过,盯着津的眼神,说有多猪哥就有多猪哥。桀不爽,勾起食指中指对他们做了个抠瞎眼的威吓动作,那些人连忙别过脸去。

「桀!你老了!」津高声抗议。她作梦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对情感开放的家伙,竟然看不惯坦纳多男人的眼神?!

「不准说我老了!这是为了保护妳!」

「还保护?!老头子才说这肿袜!」津的两颊突然被桀捏嘟起来,嘴也噘高,口齿不清:「泥口物!」你可恶!

两人真是有够幼稚。抗议归抗议,知道桀的用意,津最后还是乖乖罩上黑大衣,眼角余光瞥到午夜站在一边悠哉悠哉,没他事的样子,不禁牵怒:「你们两个都喜欢让我穿得像粽子!」

「…」午夜这是躺着也中枪。

「快看,那里有糖裹腌果子耶…」桀倒是很快就知道怎么逗她开心,抓着她的肩膀转面向了马路对面。

「在哪?我要吃!」津顿时两眼亮晶晶。

「走走走,我带妳去…」

草草买了些东西,就准备回去了。

车子离开闹区后,进入偏僻道路,路上的车流骤减,变得零零星星,津缩在副驾驶座歪头看着后照镜,忍不住皱起眉头,「桀,那台车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是啊。从离开购物街后就一路跟了…」灯号一改,桀随即踩下油门,满不在乎的说。

「嗄!他们要跟到什么时候啊?不会是刚刚那个被你掐脖子的来寻仇吧?都你啦!把事情搞得好复杂!」

「嗯,早知道就直接把他掐死。」桀抽出一根香烟,递向后座的人,「坦纳多的烟,抽吗?」

「我戒了。」午夜回绝。

「真哒?!」桀直接把烟头衔入口中,「什么时候戒的?」

津也讶异看向午夜:「对耶!好像很久都没看你抽了,味道也淡了。说戒就戒,好有决心!」她印象中,午夜好像也是个老烟枪!

大地罩上抑郁深蓝,路灯盏盏点亮,进入郊区,路上几乎没人,后面跟车的距离开始缩短,桀将油门催到底,一路狂飙起来,连闯几个红灯,打算甩掉对方。疾行中,车身一阵剧烈颠簸,似乎偏离了正常道路,周围路灯数量减少,车灯外是大片漆黑,津紧张的握紧扶手,不时忐忑地看向桀。

唰啦!轮胎磨动砂石的声音,车体却停在原地不动,唰啦唰啦!车轮陷入泥砂地,空转起来。

「靠!这条路原来不能过去啊!」桀用力拍了一把方向盘。

「废话!你应该上桥!走桥下堤防干嘛?!还想从河切西瓜过去?!这是车!不是船好吗?」津刚刚也瞥到了警告路牌,知道他们冲进了河岸。

车轮在原地转了转,车子就是不动。

「算啦!大家下车尿尿去!」桀熄了火,直接开门下车。

津也下车,「空气满好的,让人心情都放松了。」来到空旷河畔,心情不知怎地松懈了下来。

午夜把车上的饮料拿下来。三人并肩站在黑暗里,面向河流,喝着罐装饮料。

不一会儿,昏暗中有光线闪过,引擎声由远而近,另一台车也驶了进来,不,不只一台。

津摇摇头,叹口气:「我不懂,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存心找死。」

「这里没路人也没监视器。这下妳不用担心了吧?」桀在征询她的同意。

原来是有预谋的,津没好气道:「我怕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

「让他们全见鬼去吧!」桀回头走向座车。看见前方四、五台车一字排开,完全挡住退路,大灯全亮像照犯人一样照着他们三人,直叫人睁不开眼。

砰砰!车门关得碰碰响,直射的灯光前闪过数个黑影,一群人个个手持刀枪棍棒,一句话也没说就冲了过来,逆光看去黑得看不清面孔。

「哼哼!」桀对他们冷笑了声,却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把车头抬离地面,转了个角度,拉回坚硬路面上。

看见他展现怪力,那伙人顿下脚步,目瞪口呆。

桀伸出大拇指,倒过指尖往下一比,接着又指向他们身后;那些人迟疑地回头,赫然看见午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们其中一台车的车头上,正仰头喝饮料…

感受到大量目光围观,午夜显得有些诧异,不禁对桀埋怨:「我都选好最佳观赏席了,正想看你表演。」

桀回他:「我怕在他们心里留下阴影。」此话一语双关,恐怕自己出手,会在这群人面前暴露垩人身分。

「呵,你真仁慈。」

话音刚落下,那群人什么情况都没来得及搞清楚,便一个个无声无息的倒下…

津蹲在暗处轮胎边啃着炸鸡,装聋作哑,置身事外。河畔恢复宁静,几个脚步声重回她身边…

世界真小啊!

回到坦纳多,津遇到了爸爸,老人家精神还不错,看到她时,呆滞的脸上露出了喜笑,亲昵握握她的手,兴奋地嗫嚅着略微干瘪的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喊不出名字。由于长期服用药物,津看出父亲虽然没有重大慢性疾病,整体健康状况却持续走下坡。

这位在市区的养护中心,价格略高,考量到宽阔一点的环境、良好的设备和素质高的照顾员,当初宁可多花点钱,也不想让父亲住得委屈。然而,养护中心的照顾还是没有亲人细心,津花了点时间,替父亲刮掉略嫌过长的胡子和鼻毛,修整梳理头发,动作温柔而熟练,似乎曾经亲自照顾一段时间。

然后,她帮老先生戴了顶红豆色大毛帽,穿上深灰色大衣、围上围巾,带他外出。午夜协助老者上车,桀负责开车,他们到外面商场给老父亲添购了些新衣服和营养品、零嘴,并一起吃了午餐,再到森林公园散步。

过午的冬季园区很冷清,大多数人都在上班时间,四下无人,津这才敢把近况告诉父亲:

「爸爸,桀和午夜他们是垩族人,还有一个莫狄纳,他没有来,对坦纳多人还不是很能释怀,所以我没勉强他一起过来。他们都是我爱的人…」她用垩语念出他们的名字,「我现在住在垩领,那里空气很好,景色很美,星星很漂亮,还有很多有趣的生物。我现在很幸福,你不用担心。」

老先生直盯着面前高大的青年,憨笑着不断点头,嘴里小声细碎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要不是父亲已经失去正常人的认知能力,津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这么自在大方的把垩领老公介绍给他。

离去前,津悄悄在老先生耳边说:「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住萨野?」

老人家只是嘴里细碎念着:「很好…很好…」

「你如果不排斥,我再想一想怎么跟阿智和姑姑说,然后就接你过去住!那里地方很大!我会陪着你,你不用担心不适应。」亲吻了老先生的面颊,道别了父亲。

§

探访完父亲,下午,津又匆匆赶往一家速食店,随便点了个套餐,在角落空着的位置坐下,看着临时办的通讯机里的讯息,静静等候。

不久,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穿着蓝色厚外套的青年经过她身边,嘴里还在碎念:「呼,冷死了。」他取下手套,把背包卸下在津对面的椅子上,一面摸索着口袋…

啪!一个塑胶文件夹落在女孩面前的桌上,津看了一眼,就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姊,妳到底跑去哪了啊?!消失这么多天,安养中心那边钱也不缴是怎样?!」青年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口抱怨,他摘下帽子,拨了拨扁塌的黑发,臭着一张冻红的脸…「就这么突然不见,也不交代一声,妳不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姊姊这段期间几度面临生死交关。

「嘿嘿…别生气嘛…吃点东西吧!」津取了根薯条,塞进自己嘴里,把装满热食的餐盘推到对方面前。

「妳知道老爸有多烦吗?」青年理了理皱在胸腹前的衣服,继续叨念:「老爸跑到别人老奶奶的房间sao扰人家,看护工就帮他上束缚,结果他竟然金蝉脱壳,挣脱束缚跑去其他楼层…安养院那边三天两头就要我过去,妳通讯机完全不通…最??后只好请姑姑去处理了。」

「嗯,辛苦你了!」津点点头,静静听对方抱怨,她当然知道会有这些琐事,之前都是她在处理的。

「哦,对了,妳不在这段时间,安养中心那边加了两次费用,他们说爸爸太难搞了。」

「嗯。阿智,你垫了多少钱?我先算给你。」津打开随身包,准备数钱给他。

阿智愣了一下,「我们当初说好了,爸给我们存的结婚基金当做紧急预备金,这次是妳先搞的事情,所以用妳的,我已将钱全部提领了。」

「哦!好,没问题,算我的。」津欣然接受,虽然爸爸根本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但,是自己的爸爸,又这笔钱能在这次发挥作用,帮了自己很大一个忙,她不想计较。再说,结婚基金现在已经不再那么必要,莫狄纳、桀、午夜谁会跟她计较?让她心境更宽裕了。

「只是…那个…之前好像有几个月的安养费是姑姑代垫的,妳要还她。」阿智突然弱弱的开口。

津愣了一下,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咦?可是,你刚不是说,已经把我的结婚基金拿去缴了?」那至少可以顶上半年不说,期间莫狄纳还派人跑了一趟坦纳多预缴了一整年的费用,并探望了父亲的情况,就算临时有额外开销,金钱方面也很充足才对。

「就…那几个月刚好我有点急用…先拿去用了。」

津睁大了眼睛:「所以你拿我的结婚基金自己用,前几个月的安养月费是姑姑缴的?那你自己的结婚基金呢?」

阿智吞了吞口水,眼睛盯着桌面,心虚道:「…我女朋友现在管着我的钱,说既然是结婚基金,结婚时才能拿出来用,怕我乱花。而且,我之前说要妳赞助专题的资金,妳也没拿出来…」比起女朋友,自己的姊姊还比较好讲话,所以柿子当然挑软的吃;而且自知理亏,还硬抓着津不负责任在先的理由,为自己的行为脱罪。

「你交女朋友啦?」津忽略那些不快,幸灾乐祸笑起来,「哈哈哈!不错唷!很持家!」看来还没结婚,人已经被女朋友吃死死了,连父亲的死活都顾不得了。

虽然心里略有微词,但对别人的对象,津不想多作评论,她站起身子,把已经失去意义的存折资料扔进随身包里:「既然钱你全都领去了,之前说好要赞助你的那些也没欠了。我晚点就连络姑姑,把欠的钱还她。」

阿智有点诧异地看着姊姊,每次提到钱,津总是愁眉苦脸的,这次竟然这么大气豪迈。

他怯怯地问:「姊…妳…现在…该不会…在外面卖吧?」

「去你的!你才在外面卖!」津气急败坏,拿起桌上帽子狠狠甩在他脸上。

阿智摸着脸,一面瞧着她,也是啦,看她神采奕奕的脸上一点粉妆也没有,穿着臃肿又朴素,手持便宜过时的通讯机和包包,哪有人卖身卖得这么落魄潦倒的?

「我先走了,下次是不是准备喝你的喜酒了?」临走前,她不忘戏弄阿智。

「还早还早!妳的都还没喝,我那敢造次!」阿智也回敬她,随即想起什么,说:「啊…表姊要结婚了!姑姑希望妳当天可以去帮忙…再过几天吧!还说找到妳以后给她电话,要介绍相亲对象给妳。」

「相…相亲?!」津惊恐道:「你没跟她说我失踪了吧?」

「我說妳去自助旅行了…」

「那就好。阿弟好乖好聪明!」

等对方离去,阿智松了口气,大嗑起桌上的汉堡薯条,又喝了一大口汽水,眼睛随意瞟往玻璃窗外,就看到楼下,津直接穿越马路到了对面,然后往左弯,再一眨眼,她身边凭空出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阿智瞬间站了起来,绿荫浓密的阴暗人行道刚刚明明就没有半个人…这时,却又看见津一左一右亲昵的勾起两男的手,一起上了停放路边、平凡无奇的白色小轿车。

§

推拒不掉来自姑姑的人情压力,津答应帮忙表姊的婚礼。返回萨野的时间延后。

婚宴当天,津没让桀和午夜陪同。原因很简单,别人一定会问很多,她不想花时间跟别人解释、编织谎言来介绍自己的两个伴侣。

表姊的婚礼非常盛大隆重,席开百桌,现场来了些记者,非常忙碌热闹,津才知道新郎官的来头不小,父母的亲戚好友都是政商名流,还有好些知名艺人。

满场华丽艺术气球、缎带鲜花、红酒香槟、进口喜糖,气派豪华,喜气洋洋,看姑姑嫁女儿,整个人如沐春风,见到亲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高兴的不得了。

津纯粹是来帮忙,她跟表姊年纪差距大,小时候两家住的有些距离,关系不算亲昵,而新娘身边有大批闺蜜照应,忙完姑姑交代的事,就等新人进场,她总算清闲下来。

在有了稳定伴侣后,津很自然少了求偶的竞美心态,对于外表没有往日那般追求,今日的穿着妆容都显得简单净雅,礼貌性的点到为止,这单纯的低调却意外展露了她独有的气质、自然的美丽,引起会场上不少男宾关注,只是求偶感知敏度下降的她,对于自己无意间散发的魅力浑然不觉。

新人即将进场,津和新娘秘书忙着替新娘整理唯美如白孔雀的长摆白纱,佳人盖上面纱,手里捧花,带着娇羞甜美的笑容,挽着父亲的手…

直至姑丈把女儿的手交给新郎那一刻,场面感人,津被那气氛感染,无比动容,不禁陷入思绪,分别想像着和桀,莫狄纳,午夜步入礼堂会是怎么样的情景。穿礼服,莫狄纳无论气质还是相貌,铁定超搭;她已经能想像到桀穿上那身,就像被捆绑束缚一样,一张脸又别又无奈;午夜体面是体面,可能表情有点矬?想到那些画面,津都忍不住噗哧笑出来,“我在想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画面能看吗?”

新人入席后,津也坐下来。台上,主持人正在介绍新郎于城邦战卫署高就的光辉背景,而津的注意力全在吃上头,这家餐厅的菜肴口碑超好,就是价位很高,托表姊的福,才有机会大饱口福。

筵席到一半,津去了趟化妆室,站在洗手台前,一名美艳的女子上完厕所,就在她旁边补妆,两人透过镜子对看了一眼…满漂亮的女生,身材高挑姣好,仪容端庄,除了粉底有点厚,全身上下打扮精美时髦,搁在洗手台上的更是名牌宴会包。女子看了她好一会儿,眼底却是露出鄙夷不屑,瞬间破坏掉那身华贵气质,津没兴趣琢磨她的反应,整理好自己就离开了化妆室。

一出门,草草瞥见走道斜对面站了一名高大的男士在讲电话,第一眼还没认出来,直到对方突然跨出一步挡住她的去路,津才猛然定睛,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高…高杉!!

高杉看着她的表情同样非常震惊,如同见鬼一样。没错!确实是见鬼了!

津穿着长裙中跟鞋,手脚没那么俐落,当想到要逃时,男子的大手已经捉住了她一只肩膀!

「高杉,这间化妆室设计好烂喔…」刚刚在化妆间的那名女子,这时正巧也走出来,「你在干什么啊…这女生…」

有破绽!津连忙挣脱男人的手,拔腿快跑。

「等一下!」背后是高杉的吼声。

津当然不理他,头也不回的冲向电梯间,刚好一台往下的电梯正开着门,她挤进走出的人潮,钻了进去。

「快快快快…快呀!」眼看着高杉狠狠推开人群,也朝电梯方向冲来,津猛按电梯闭合钮,那按钮都快被掐破,门却只是缓缓、缓缓的…

终于在高杉赶到前闭上。她仍死命按着闭门钮确定门没有再打开,而电梯向下作用,才暂时松口气,津的脑子一团乱,如果说,在垩领的黑玄基地是虚拟世界,那么,现在就是真实世界…她没忘记自己欺谎基地的事!

电梯到了三楼突然停下来,津心脏一抽,接着门开了,原来有人也要下楼,就怕这一耽搁高杉人已经比她早一步守在一楼门口,于是,她提早出了电梯,站在楼厅。

此时,高杉气喘匆匆地冲出一楼楼梯间,看了一眼电梯里走出的人,焦虑地在大厅张望,又追出大门外…

那天,黑玄基地出事那天,护卫团送上最后一批人员,飞船即将升空前,高杉疯狂的在残破的基地里彻彻底底做最后搜寻,回到飞船里更是找了一遍又一遍,始终再没有找到那个他在意的女孩身影,直到最后,他非常确定那个女孩不幸罹难了…只能带着满满的遗憾回到坦纳多。

回到主城后,他本来想亲自去一趟女孩家里,慰问她的家人,一查之下,赫然发现,组织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就连搭乘运输舰前往垩领的黑玄基地的乘客纪录也没有她,只有一张报到时手写的补登资料卡。

一个柔弱女子就像幽灵一样,在黑玄基地出现,又消失…

高杉不肯接受她是幽灵的说法,他还亲自抱过她,那个真实的触感,和温暖的体温,怎么可能是幽灵?

由于资料卡上的资料几乎都是乱填的,高杉不死心,借家族势力,透过私人征信,仅凭一个名字,寻找调查。整个坦纳多城里真有一个年纪和容貌符合的女孩,来自非常普通的单亲家庭,本人学历只有普高程度…十八岁开始干过一些毫不起眼的工作…这样一个背景单纯的女孩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险恶隐蔽的敌人领域?高杉完全想不透。

期间,他以朋友的名义打了电话给她的家人和公司,发现她已经离职,也知道她的父亲住在安养院,而其弟竟忙于高等学业对她不知所踪…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黑玄基地?

现在,又被他遇到了…津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在同事的婚宴上。她是怎么回来的?

§

津心惶惶,在三楼躲了好一阵子,才悄悄混出大厅,在路上拦了台计程车。她颤抖着拨电话给桀…

「桀…桀…」她的声音因情绪过于激动而颤抖哽咽,注意到司机从后视镜看自己,她急忙深呼吸,尽量镇静:「我结束工作了!因为时间比较早,所以自己叫了车…你能不能…嗯…好…」

匆匆下了车,津在约定的河堤边焦急等着桀过来,不安的四处张望,仿佛有人在跟踪窥视…她这辈子奉公守法,就算自己快饿死了也没少缴税和健保…如今,却因为爱上垩族人与城邦对立…高杉知道她了,她很害怕,不知道会怎么样,她最最最害怕的是…拖累家人…拖累自己爱的人…

桀的身影蓦然从天降落,出现在津面前瞬间,她几乎要大哭出来…男人紧紧拥抱了她,什么话也没说,展翅飞逝。

午夜开车在一处巷弄待命,等两人上车,随即驶离。

情绪稍稍平复后,津连忙拨电话给还在宴会的阿智,始终没人接电话…

「妳在哪里?」阿智突然传了一条讯息过来。不一会儿,通讯机响了…来电者是阿智。

津正想接起来,突然直觉不对劲,她急忙把通讯机小卡拔出来,扔出窗外。

卸妆的学问

回去的路上,津在车后座,始终很紧绷,手指掐着扁平的通讯机,呆望着车窗外,不发一语。午夜开着车,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注意她;桀坐在旁边也看了她好一阵子…然后,突然伸手,抽走女子手上的通讯机,扔进置物箱里。

「嗯?」津回过头诧异看向他。

「睡一下吧!妳很早起,又忙了一天,也累了。」桀说。

「我不要,还要回去卸妆,妆粉一直闷在肌肤上不舒服。」这只是推托之词,她现在情绪很紧绷,满脑子都在担心高杉会不会揭发自己,预想各种可能发生的糟糕事,根本放松不了。

感觉到言语劝不动,桀索性勾住她的脖子把人拉倒在自己腿上,摁住不让她再爬起来:「妳就睡吧,妆回去我帮妳卸啊…」

这可新鲜了,让津有了兴趣,抬起一双亮晶晶的褐眼望着他:「算了吧!你又不会。」

「妳教我啊,我试试看。」

男人那一脸的认真可把津逗笑了,枕着桀的腿,她把覆着长裙的双腿屈进座椅里:「我觉得卸妆流程对你来说太复杂了,你会记不住…可是脸部保养我不喜欢随便乱弄。」知道桀这提议是真心的,但也知道他在这方面很粗枝大叶,一旦忘了就会自动化繁为简,照自己意思摆平。

「如果忘了,我就用舔的帮妳舔干净!」桀俯身,伸长舌头作势要舔她,被女人嫌弃的推开…

「喔唷!不要啦!化工成分吃进身体里很不好!」

随后,她仍开始讲解,教桀怎么做,还拉起他的手模拟卸妆按摩的方向,「指腹有力但不重,肌肤按摩由上往下,由内而外…」感觉略微粗皮的褐色手指轻柔在自己细嫩的面颊画圈儿,没想到桀也会有这种因认真专注而显傻的表情,实在越看越可爱,津忍不住发笑,按紧他的手掌在脸颊上,「你的手好大,而且好暖…」男人静静的睇视着她,神色很温柔…

「咦…你是不是硬了?」津感觉到头侧边不知啥时多了一包暖呼呼地突起,蹭在脸颊旁,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桀,你真的很色耶!我躺在你腿上这么浪漫也硬,太破坏气氛了吧你…」

「就因为是妳躺在腿上我才会硬,帮我舔一舔吧!」桀顺水推舟,伸手要去解放大鸟。

「怪我咧…我才不要!」津赶紧把那家伙枕到头下,眼不见为净,「嘿嘿嘿,这样你就不能怎样了!」以为自己占优势,还不要命的用后脑勺磨了磨男人跨间热呼呼、硬鼓鼓的地方:「桀,你那里超热的耶!真是天然暖暖包…」

桀却是把她两腿抓着倒提起来,白色裙子瞬间如花绽放,嘶───禽鸟的尖锐爪刃划破肤色丝袜。

「欸欸欸欸!怎么这样?」傻瓜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咧,都忘了男人力气比自己大,只是要不要用而已,「桀,我刚刚只有嘴巴上占你便宜而已!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正好,我最不屑当君子了!」桀舔着嘴唇,伸手就要拉下她的贴身裤。

「你不可以这样!这样不公平!不公平!啊!」男人占据了先天优势,津方才嚣张得意荡然无存,完全被制住,成了任人宰割的模样。

「要我动口是吧?也可以!」桀褪去她的内裤,捧高那双赤裸嫩白的大腿。

「午夜啊啊啊!快来救命!狼来了!啊!桀!你放手!我不要在这里啦!」津嚷嚷,猛推、猛拍着桀,死命夹紧双腿不给他得逞:「午夜!你好心狠!都见死不救!不跟你好了!哼!啊啊啊!桀!饶了我!」外侧的一条腿已经被强行拉开,炙热的呼息喷在敏感腿根处。

听着心爱的女人娇声求救、甚至威胁,午夜表面冷静的打着方向盘,额上早已冒出无数汗豆,后座鸡飞狗跳,前方市区路况紊乱,他无暇分神,更不知道该要解救什么。

道路宽松,车流流畅起来,车内激烈动静也已经缓和,只剩女人如同猫叫的诱人呻吟,吸啜舔弄的水声,午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是憋着的,肌rou是紧绷的,他的银瞳溜转,瞥见车内后视镜里,女人依然横卧,只是下半身被抱高起来,男人深褐色长指掐陷在嫩白臀rou里,桀整张脸贴在她微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