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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若我上次不肯饮你的酒,你当如何处置我?”

    交还了酒樽,我问他这个问题。

    他说:“不会怎样处置你。可能另外安排个地方给你住着,得空的时候去找你说说话。我不惹你,你总不能将我骂走吧。就这样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他果然是在为我留自由。

    “为什么……那你会难过吗?”

    “既成了亲,便是你不情愿,我们也是夫妻了。我可能会有点伤心吧,但是能理解你。所以不会强迫你,还是希望你自己愿意陪着我。”

    我也常思忖起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是战胜国的君主,我只是战败国用以激怒他的弃子。既非公主亦非郡主,父亲失势,甚至不能算得贵女。他纵使知道南朝特送我来羞辱他,故意不杀我以示宽宏大度,也完全没有必要对我这般好。

    是因为他是他,他一直都很温柔;还是因为我与他一样,激起了他的同情与怜悯?

    有否可能是因为……我是我吗?

    我不能辨明,也不敢再想深,只是酒气渐发,心底蔓延而生旖旎的情思。

    方才挪蹭到轮椅边缘,鱼尾碰触到椅面,随着我躯干的晃动一下一下向内抵得更深。双瓣也一直挤压着,甬道虚抱住玉势,酥痒感由小腹行至全身。我不由在轮椅上再度轻蹭了两下。

    我的身体其实一直是微有春欲的状态,我早已习惯,也不会影响平时起居,感觉还挺舒服的。只是每日睡前醒后,与午餐饱食后,这意欲即会增扩到十分明显的程度,不解决一次,则无法集中精神做其他事情。现在本就到了时间,加之饮酒,我便觉得快要忍受不住了。

    “明玉,我中午的时间到了。你若愿意,可以和我一起。”目下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我直接说道。

    “愿意啊。送我和娴月回去,然后你们没吃完的再接着吃吧。”他回头吩咐内侍们。

    “对了,你下午批不批折子。若是批,我便不耽误你——”

    “早上批完了。我是向太傅告了假,今日没去听讲学才中午回来的。”

    (本段自留)

    “清梦,里面摸起来什么感觉。”事后抱抱的时候,我让梦梦也到床头来,躺在他们两人中间。拓跋珏问道。

    “……软的。”梦梦带着羞怯小声嗫嚅。

    “我是感觉里面好像有两朵花。弄得好,花便开了,就特别舒服。”我跟梦梦自幼时始便当作玩耍探索过许多次,她应当对我的身体与我自己差不多熟悉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我觉得里面有好几个敏感的点,两朵花是其中两个,在一个凸起侧畔。但是它们也不能一味刺激,需要技巧。

    “好神奇啊。我也想摸一摸。”

    “可惜啊——那你是永远也摸不到了——”他上次说梦梦看不见,我还记仇,便故意呛他。

    “别闹。”他笑着拱了拱我,“娴月,好想真的和你有一次啊。”

    “我们不算有过了吗?”

    “那看你怎么想了。”他说,“因为我不可能与常人一样,评断就但由你心。你若觉得我们在欢好,就是把我当夫君;你若觉得我是在服侍你,就是把我当你侍媵。——二者你都没有,是吧?”

    拓跋珏剖白着自己的缺陷,却平静坦然,语调仍然温和。

    他真的不介意吗?我有一点点心揪。

    只是他的问题我确实未曾深思过。现下想了想竟发现,自己的心境真如他所说那般。

    “对不起,我好像觉得……在同你玩。”这个结论思之有些好笑,我无奈地说道。

    “那你将我当作友人?”

    “……我不知道。”

    “那你家梦梦呢?”

    “哎?”梦梦正为我抚揉着甬道口放松,听到他说吓了一跳,手上滞了一下。

    “没事。他问我。你别管他。”我蹭蹭梦梦。

    “跟梦梦的话……有时候觉得是在玩,有时候觉得在做夫妻之事,有时候就是她在帮我治病。”

    “那我懂了。友人于你已是很高的评价了。我继续努力。”

    “你想让我将你作何对待?”

    “我喜欢你。你说呢?”

    “……你若是想有点参与感,下次可以做个能戴在身上的那种……”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虽则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告诉他。

    “等我以后有兴致吧。”他转过头,带着笑意问梦梦:“清梦,我们说这些,你会不会吃醋?”

    梦梦又停了一下,不过接着恢复了正常的节奏,也没有答话。

    “梦梦不说会,也不说不会,那就是会。”我解释道。

    “这可有失公允。每天都是你们拉手,我在旁边看着,你还吃醋。”他笑得促狭,幸好梦梦看不见。换作是我,定要忍不住呛他。

    “梦梦不好意思同你计较罢了。是我则说:不若互换,殿下与小姐执手,清梦在旁观看?”

    我学着梦梦的语气,她忍不住笑了,又立刻止住,以袖掩口:“清梦失礼。”

    他撞我一下:“也就你这么说话。”

    愉悦感渐次褪去,身体的松弛裹挟着我又想坠入梦乡。

    我说:“我困了,歇息会儿。”然后就闭上眼睛。

    拓跋珏却不让我睡,凑到面前乱蹭乱亲,把我的头发都弄得糊到脸上。

    “让你锻炼你不听,这么虚。我好不容易白天回来陪你,你还要睡。醒来生辰都过完了。”他转头看向梦梦:“清梦,叫他们泡壶茶来。顺便拿些点心。你也没来得及吃饱,可再垫一垫。”

    梦梦应声出去了。我说:“行吧。我不睡。”晃了晃身子试图驱走睡意。

    “我方才帮你舒服吗?不然你也帮帮我,权作提神。”

    他胸前柔软又滑润,仿佛刚才的酒酿一般口感。我抿了两下,他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不多时便娇吟起来。

    真的……这声音我自忖发不出,仅是听着都替他面红心跳。他自己不会觉得害羞的吗。

    胸口两朵沉睡的花蕾都甦醒挺立,我缓缓挪蹭至他身下,对那个小孔也施以抚慰。

    小孔口径约有寻常少女尾指指尖大小,旁边都是凝脂般的无瑕肌肤,只四周有窄窄一圈略微凹进的粉色嫩rou。浑然天成,根本无法想象受创后是如何恢复成这样的。

    我听闻过宦者如厕常有不便,水府也易遗下病灶。曾因担心而问过他,他说都没有,只是小解时须在木盆内置清水没过孔洞,再遗于水中。这也只是为了清洁之故,事毕后擦洗便可。

    他内侍们似乎还挺羡慕这一点。不过认为这也是他们少主受仙人点化,命格非凡的证据之一。虽然我觉得这样说便有些过了。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有不适。”我知道他会有感觉,但无法满足,担心引他情动却无法排解,反而更难受。

    “啊……啊……舒服,没事……喜欢娴月……”他的呻吟一声比一声更娇,我实在羞得难以自持,又隐隐有些兴奋。

    “累了。就到这吧。”我帮他须得以伏卧姿抬起上身。如果在身下垫软枕尚能省力些,但此刻没有。是以片刻便觉肩颈酸痛,翻身躺下了。

    “赶紧锻炼。哪有这般半程便歇工的。我帮你的时候可从未说过累。”

    他似也没有恼,长呼两口气将身体的反应平息下来,残臀末端的尖尖在我肩膀上扫了扫。

    “我能问吗。”我轻蹭了两下。虽然仍有些担心,但的确一直想知道他何以能面对自己,“为何我……向来不曾见你难过。”

    “比你心宽。”他哂道,“以前也会难过。后来见到你,你和我一样,但还是很美。我就想,是不是我的身体也没有那么糟糕。”

    “你本来就很好看。”

    我从第一次见他起就这样想。他虽白皙秀丽,却英姿勃发,端正俊朗。即使缺了四肢,余下的躯干也肩阔腰细,线条挺拔。穿了袍服坐在轮椅上时,能将衣裳撑起,空垂的袍袖和下摆只显飘逸不显孱弱;晚上除了衣冠,黑发垂落至肩下,白玉般的胴体也无半点柔靡之意,反倒有种禁欲的庄严之美。

    所以他那般出声,便更羞人了。

    “其实我更介意这样什么也做不了。不过你好像不太在意。你是不是当大小姐当习惯了。”他接着说。

    “是吧。”

    确实不太在意。我生病时才三岁,几乎没有自己身体完整的记忆。所谓的不便也不过是多吩咐两句话。

    我难过似乎向来都是因为旁人不能如常对待我。

    其实不该这样。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如此心性定然是不行的。

    我应学学明玉。

    我用了茶,重新更衣梳头,换上了他送我的桂花步摇。我们还对了弈。虽然只是由宫人们抱着,口授他们代为落子。

    第一局他赢了。我说三局两胜,后面两局都是我赢。

    我觉得自己棋艺不怎么样,不知他是否在有意让我。以后有机会再观察。

    中午的余情还在,晚上略微抚慰就很舒服。夜静风轻,梦梦回去了,他问我午间为何突然想家,可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今日未来得及为你准备礼物。你可以向我提一个愿望。我若做得到,一定帮你。”我告诉他后,他轻叹道。

    “不用啊。你都送我步摇了。”

    “那个不算。不知道你生辰,本来就要给你的。”

    “那等我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他眸光幽幽而明:“我以为你会立时教我将杨鸿擒来。”

    “你不是说不能说打就打么。”

    “早晚还会打的。只是不是现在。”

    “那也是你前殿事务。我不得干涉。”

    “娴月,你会怨我吗?”

    “你说。”

    我许是猜到了他想问我什么。但仍想听他说清,确认他欲说的与我所想的是否一致。

    “我其实一直想问。于你我是异族,南朝是你故国。但他们却那样对你。若我日后还须起兵,你会不会因此怨恨我。”

    是了。

    这个问题,我亦曾思索过多次,竟是终究想不明白。我知晓故国待我不公,若拓跋珏再次攻打南朝,那是他的决断,我并不会怨怼于他。然除却避后宫干政之嫌,我自身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议论哪怕一句。

    甚至对舅父也是。因我曾在文章上压过表兄,舅母素来不待见我,每每暗讽我肢体不全,又总被我反唇讥回。但舅父与母亲一向手足之情甚笃,在我幼时也对我很好。

    我不会央拓跋珏去擒他。若我有能力,会自己寻到他,当面质询他为何如此。今既力所不能及,则拓跋珏是否南伐,此事完全与我无关。

    然纵是家中兄长,皆为四肢健全的男儿,举中正上品入仕,也被削了爵禄、除了功名,同父亲一并下狱。

    会稽虞氏,世代簪缨,一门三相,亦不免为俎上鱼rou。如何才算得有能力,得以有所作为呢?或许当世之中,无人可称得上是自由的。我所受之制,也不过更明显些,具现到身体上罢了。

    我说:“我不知道。”

    他侧过脸吻了吻我:“是我不好。今日不谈这个。歇息吧。若有虞相消息我定会告诉你。”

    我的自由,或许也就只有他为我照亮的这一方宫室了。

    可他也身负桎梏,为何尚能予人辉光?不是天子泽被万民的光,是他的光。

    子曰,见贤思齐。

    但是我好像真的学不来。

    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从微处起,想想我能做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