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一日家常
昨夜凌晨，莱欧斯利驱车带着那维莱特焦急万分地赶往医院。 希格雯要生了。 两人坐电梯直达急救室，希格雯的丈夫苏莱曼正像个望妻石一样站在等候区一动不动地抬头仰视红色的急救灯，他面露忧愁，两只手紧紧地在身前交扣，偶尔护士从里面出来，都要上前询问一遍再站回去。 “苏莱曼！”莱欧斯利领着Omega的手走进等候区，抬手安慰地拍拍Beta的肩膀。 “典狱长，那维莱特骑士，你们来了。”青年向他们点头。 莱欧斯利：“在外面，就别这么叫了。希格雯怎么样了？” 苏莱曼：“进去快两个小时了，护士没说什么，应当没出问题吧。” 那维莱特下意识握紧男人温热的手掌，对苏莱曼说：“希格雯会没事的。” “谢谢。” 几人在家属等候区待了几个小时，这时间又快又慢，他们偶尔说一两句话分散苏莱曼紧绷的注意力，时而安静地等待急救的红灯熄灭，等到苏莱曼的脚底板都站麻了，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医生率先从里面走出来，护士们推着病床一起向外走。 青年忙不迭地上前看望几欲苏醒的希格雯，他看见女人身边躺着个小脸皱皱巴巴的婴儿，接着就听见医生恭喜他拥有了一个儿子。 “大夫，我妻子一切都安好吗？”苏莱曼小心翼翼地轻握希格雯的手，和病床一起向前走。 医生笑着和他说：“没有大碍，近半年好好养身体，很快就生龙活虎了。” “嗯！谢谢大夫！” 跟在一群人后面，那维莱特眺望床上的小婴儿。 “人类的幼崽看起来很脆弱。” 莱欧斯利和他一起慢悠悠跟在病床后面走，他侧头望向少年：“但是也很可爱，对吗？” 幽蓝的眸子微睁，那维莱特认同地点头：“嗯，我想希格雯一定很喜欢他。” 莱欧斯利：“那维喜欢小宝宝吗？以前是不是也幻想过拥有自己的后代？” 那维莱特驻足停在原地，他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们，好像不会有后代，我……不是人类。” 男人突然发觉他的Omega会错意了，他没急于纠正，反而顺着他的话说：“所以，你会觉得遗憾吗？” “人鱼没有人类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我们一生下来大部分都不知道父母是谁，海水就是我们的亲族，人鱼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伴侣身上，所以，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莱欧，作为人类，你没有后代，会遗憾吗？” 莱欧斯利拉着那只滑嫩的手继续向前走，他们走在明亮的大厅中，窗外是高悬于天际的圆盘银月。 他站在月光下，极尽温柔地面向他的伴侣，两双手相互握紧，他笑道：“你知道我的过去，你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从孤儿院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寻找自己存活的意义，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仍旧在迷茫中，但我知道一直以来我只想要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以前想回到亲生父母的家庭里，后来觉得养父母给予的家庭和梦想中的没什么差别，可惜这两个都没有被我抓住。” 那维莱特想拥抱他的爱人，不过莱欧斯利笑着揉揉他的头发，继续说：“往糟糕的方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才失去的，但我很明白，这样想也是没有意义的，过往已经发生，除了缅怀和铭记于心，我不应该践踏他们对我的好，所以在上天把你送给我以后，我确定了，我想要一个有你的家。” “但这和后代的事没有关联。”长高一些的人鱼幼崽几乎和男人平视，他感到些许失落，因为莱欧斯利左顾而言他，他明白人类所希望的东西，自己没办法满足对方。 莱欧斯利彻底把人拉进怀里，他靠在那维莱特的肩头，欣慰地说：“有关系，那维，我想要的那个家里，有你足矣，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唯独你，我只要你，那维莱特。” 睁大的眼珠洒进了皎白的月华，心尖那一点酸涩而膨胀，那维莱特觉得这一刻自己被填满了，他从没有过如此满足的时候，双臂环上男人的身体，十根手指死死地抓皱了对方的衣裳。 “嗯，我也是。” ＊ 希格雯第二日便醒了过来，喜极而泣的苏莱曼和他们的家人都围在病床边上和她说说笑笑，床边放着一个保温箱，rou嘟嘟的婴儿躺在里面平和地安睡，大人们见逗弄小孩没成功，纷纷减小音量，相视而笑。 新生象征着希望。 那维莱特趁着下午人少时，和莱欧斯利提着礼品来看望希格雯一家。 女人的脸色不算红润，但精神上佳，她神采奕奕地朝那维莱特伸手，对方怔忡一瞬，握上那只温热纤细的手，坐在了她身边。 “那维，你看他，是不是很可爱！” 顺着对方热切的目光，那维莱特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人类幼崽。 小小嫩嫩的手指微蜷，腹部呼吸缓和，粉色的肌肤被纯白棉质布料包裹其中，小脸如拳头那般大小，他噘起嘴唇呼吸，唇角带着点透明泡泡，白粉的肤色很容易看清底下的青色血管，那维莱特把手贴在保温箱的表面，食指指腹描摹着小孩的面容，唇角柔和地扬起。 “嗯，他很像你。” 希格雯转头也看向熟睡的小孩，她止不住笑意，说道：“看见他，我就特别想把他抱怀里亲亲，你不知道，临产期那天，他一直踢我，肚子不怎么疼，我就知道他一定是个贴心会疼人的小朋友，我终于把他盼来了。” 莱欧斯利揉揉那维莱特的头顶，他站在他身后说：“我也很期待他的到来，这样，你就不会再跟我抢我的小朋友了。” 成功被挑衅的副官扬眉说：“这是两回事，我可以一手抱一个！” 那维莱特注视保温箱里的小宝宝，调笑说：“嗯，我帮你抱他。” “那维，当着我的面叛变可是要被惩罚的。” 希格雯赶紧护短：“典狱长可管不着骑士，诶，我现在也是有骑士罩着了，就算你是我上司也得看看我上面的人！” “底气挺足啊，希格雯副官。”莱欧斯利抱臂看着她。 “那当然，这是你老婆给的，必须足足的！” 人鱼幼崽全程都被人类幼崽吸引了注意力，在这两人斗嘴的时候，保温箱里的小朋友睁开了眼睛，那维莱特惊讶地愣了一下，放在保温箱上方的手指缓慢地移动，那维莱特欣喜地发现，小孩瞪得溜圆的眼珠跟着他的手指一起移动。 他在看我。 那维莱特全神贯注地逗他。 莱欧斯利竖起食指朝希格雯示意噤声，两人一同看向沐浴在暖阳下的漂亮Omega和保温箱中咿咿呀呀的小孩，莱欧斯利心软地敛眸微笑，他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安静地凝视这温软的一幕。 回去的路上，两人在中心医院下面的公园里散步。 “看你很喜欢他，想养一个小孩吗？”莱欧斯利走在他身边，侧目柔和地看向那维莱特。 少年一本正经地说：“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没办法像人类一样怀孕。” “或者，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那维莱特摇头：“请不要再试探我，莱欧，你知道我的选择。” 男人在长椅上坐下，他示意少年走到他身边，展开双臂，倾身把人抱了个满怀。 温热的面颊贴紧少年柔软的小腹，他低沉地笑出声：“抱歉，我只是想听那句话。”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男人硬挺的头发向下滑动来到微肿的腺体，那维莱特垂眸凝视这个不断试探人鱼底线的可恶人类，他不顾Alpha的反抗，用力按压揉捏他的脆弱之地。 “莱欧。” 粗喘气的莱欧斯利仰头双眼迷离地注视他的Omega。 此生唯一的爱人。 “嗯？”低哑的嗓音魅惑人心。 那维莱特俯首来到男人的耳边，他郑重其事地说：“不要试图踩踏我的底线，我们之间不会插入第三个人，即使是我们的孩子。我是人鱼，我的眼里只会有你，请你千万不要忘记，莱欧。” 男人虔诚地亲吻那维莱特的脸颊，他柔声说：“遵命。”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