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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一:一言不合拔剑修士生死眼免伤小可怜

    其实那只狼毫并没有滚出去多远,只是安舒竺以此为借口想要冷静一下罢了。然而找一只笔终究要不了多少时间,待他起身时沈清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于是他心下也就松了一口气,握着沾了些许灰尘的笔在空中寥寥画了几笔,接着也没脸看手中的笔尖,直接就丢回自己的领域中去了。

沈清对于他的本事也是有些好奇,两指一捻掐了个诀幻出一套衣衫穿戴在身上,从床上起身站到安舒竺身侧,稀奇道:“听闻有资质上乘者,可不经灵气便能与天地空间相感应,更有甚者能将其化为己用,成就一方领域,今日沈清倒是有幸得见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灵力游走全身,散去了两腿间酸麻的感觉。

安舒竺不知道沈清背地里这么多动作,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微微侧身与沈清拉开距离,垂眼道:“既与仙途无缘,自然是要学旁的多些,都是些雕虫小技,比不得沈道友。”

这般客套的恭维话沈清听得不少,然而从安舒竺嘴里说出来却莫名让她感觉虚伪得过分,一时之间眼里的冷色也是更甚,似若无意地凑近了,才道:“方才之事还要多谢安道友相助,若不是有你在此,恐怕沈清纵有万般本领也难以施展。只是出门在外身上也没带多少东西,遍寻周身也是方才寻得一物可作谢礼,还望安道友莫要嫌弃。”

武蜀海的人能不把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倒也是稀奇了,安舒竺也不知沈清话里几分真假,仍是垂眼道:“谢礼就不必了,沈道友打整好便回房间吧,安某当下怕是不便待客。”

哟,这是要赶人的节奏啊。

沈清磨了磨牙,决定不再与他废话,脚步一错,直接上前把人一把推倒在了床上。

安舒竺没成想沈清会来这么一手,睁着满是错愕的大眼就被沈清压在了身下,想要挣扎却不知该往哪儿使力,只能用彷徨的语气挣扎道:“沈道友,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是那邪祟还未曾离开?你放放,放开我!”

原本嘴边的“放心”急转直下,语义也由帮人变成帮自己,可想而知这话语的主人是多么的无助可怜。

隐隐察觉到沈清要干什么的安舒竺这下也是急了,连忙呼喊想要唤醒沈清的理智:“沈道友,沈道友!这不行你快些住手!”

然而沈清本就清醒的不得了,安舒竺这般充满了求饶的彷徨之语让她莫名有些兴奋,心底里一簇邪恶的小火苗噗噗燃烧成燎原之火,连带着手上扯他衣服的速度也更快了。

不过是一件外衫和一条长裤,沈清并没有费多大力就让它们乖乖下来了。

说下来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它们还挂在安舒竺身上,但是应有的作用已经没有了。

安舒竺也说不清此刻自己到底有什么想法。

或羞或恼,或无力或困惑,许是兼而有之。

然而沈清非要问他避之不及的问题,似是要故意折辱他:“我猜你现在羞恼之外,更多的应该是无措吧。”沈清拿开安舒竺挡在胸前的手,后者在沈清碰他的瞬间仿佛触电般抓紧躲开,却又被沈清拉住细细摩挲,“小判官虽然无缘修仙一途,手段比起修士也是不遑多让,是以虽然有众多女修对你仰慕,但你却没有真正意义上接触过‘女人’,自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般孟浪的举动。”

“你,你既知孟浪,为何还不放手?”

安舒竺僵直着身子,掌心间缓缓游动的指节仿佛带着霹雳雷电,顺着他的筋骨劈里啪啦炸响到全身。他隐约从沈清的话里嗅出了一点异样,然而却仍不敢轻举妄动,只求对方能迷途知返。

直到沈清把另一只手伸向了他的鼠蹊处。

被玩弄的手猛地一握,沈清素白的手被紧紧锢在安舒竺的掌间,另一只下探的手也顺势停在那里。她抬头循着男人苍白的手臂去探他的神色,却见对方眼底浮着浅淡的无奈,竟没有半分动情的姿态:“我知你是脑我方才所为,但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沈清嘴角轻浮的笑慢慢被抹平,眉眼间的艳色转而冷淡:“你心思倒是透澈,却说的并不全对。”她俯身朝着安舒竺颈间呼了一口气,暧昧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好你的男色呢?”

安舒竺拢了拢两道略显浅淡的眉,这下真的有些慌了,“沈道友,你大可不必唔!”

握住沈清的手骤然一紧,安舒竺猛地弓起了腰。

沈清勾了勾手下缓缓苏醒的巨物,轻哼了一声:“看来安道友的话也是不可尽信啊。”

言罢,手掌微微收紧,耳边果不其然传来一声带着痛苦的闷哼。

常年使剑,沈清的掌间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带着些粗粝感的指掌与脆弱的皮rou相摩擦带来的刺激感让安舒竺无助的握紧手掌,然而掌间柔弱无骨的手却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正在被强迫的同时产生了不该有的快感。

羞恼之下,语气也平稳不下来:

“嗬快停下不能这么沈道友快停下沈沈清!”

安舒竺再也保持不了冷静,浑身不自觉的打着哆嗦。柱身最顶端艳红的圆润被毫不怜惜的用大拇指蹭过,一股股透明的液体自顶端裂隙渗出,打湿了来回戳按的指尖。尽管只有一只手,沈清还是不紧不慢的探索着柔嫩的柱身,从上到下一点都没放过,连囊袋缝隙处都被圆润的指甲勾画而过。

包裹住顶端的皮rou被信手拨下,伞状的连接处被曲起的食指及内掌来回刮蹭,硬度连带着径长愈发可观起来,沈清嘴角的笑也愈发放肆,“很舒服吧?安道友的身体看起来确实很诱人呢,倒是难怪这么多女修都钦慕于你了。”

安舒竺精瘦小腹时不时抽动一下,这般赤裸裸的调戏让他的眼角隐隐泛红,已然是无法强装镇定了,“沈清,你混——唔嗯!”

沈清一手加速上下抽动,两片软rou却狠狠贴合上了安舒竺淡色的唇,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后者止不住的摇头,然而却无法挣脱沈清的唇舌,甚至是在动作间被寻到空隙,微凉的舌带着强硬的力道撬开了安舒竺的牙关,带着狂烈的气势进去一通乱扫,最后连瑟瑟发抖的软rou都不放过,逼迫着它与自己交缠碰触,交换着彼此的津液气息。

蓦地,安舒竺猛然瞪大双眼,挣扎的力道突然加大,嘴里不断呜咽着什么。

“唔唔沈唔嗯嗯”

沈清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异样,眼里精光一闪,酸麻的手再度加速,前列腺液自顶端潺潺流下,使得沈清抽动的动作不那么干涩,长久的摩擦仍然使得安舒竺的肿胀一片通红,已经隐隐升起了些许刺痛。然而更多的却是一种更加奇怪的感觉,那是在多年前半梦半醒之中才隐约体会过的感觉,曾经隐约难触的快感此刻却让他倍感惶恐不安。

因为直到那种绝顶快感来临时的失态,所以他才更加害怕自己会变成那样。

然而终究是随不了他的意。

随着小腹一阵剧烈的抽动,一大股微热的白灼洒在了沈清手背和小臂上,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麝香味弥漫在鼻间,熏得人浑身欲色。

沈清放开安舒竺被蹂躏得一片通红的唇,一缕银丝将断未断的粘连在两人唇间,配上安舒竺泛红的脸颊和迷茫没有焦距的眼神,差点让沈清分不清眼前之人的性别来。

余精已经泄完,安舒竺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臂,闭上了双眼。

“你走吧。”

沈清正在揉酸麻得不像话的手腕,顺带清理了手上的白灼,然而却听得他这话不是很正常,于是沉身跪坐在了安舒竺两侧,臀刚好落在后者小腹上,“虽说你是被迷了心智,然而你到底是用法器玩弄了我,男女清白一样重要,你我也算坦诚相见,因果便都抵消了。过了明晚我便离去,只是这两晚我还需除去体内邪祟所留残迹,还要叨扰一阵时间,你若是觉得我如今是强迫你,尽管动手,沈清绝不还手!”

闻得此语,双眼微阖的安舒竺不由得微微动容,一双盛满了疲惫的眼慢慢睁开。

被月白衣衫包裹住的少女眉眼间带着点初识情事的媚色,然而正如其言语般,浑身坦然,没有半丝防备。

倒是看得比他还透澈。

————

相信我,阿竺战斗力还是可以的。

然而在我们阿清面前(猥琐笑)

副本一:一言不合拔剑修士×生死眼免伤小可怜(十七)<快穿:男配救救我(二崽)|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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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一:一言不合拔剑修士×生死眼免伤小可怜(十七)

安舒竺突然笑了一声。

如果真的没有自保之力,他又怎能活到现在?说到底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想要还了这笔荒唐债罢了,如今又何苦摆出这副被逼迫的小家子气样子来。

左右两人都是通达的人,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于是双双点到即止。

至于某个还钱的人,因为在温柔乡里太过沉醉,等他清醒过来回客栈时发现早就去楼空了,更过分的是两人连个口信都没留给他,直接把他遗忘在脑后了。

举目四望,江清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路过的行人朝着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似乎是觉得他此举太过癫狂,隐隐都避着他走开来。唯有自觉逃过一劫的掌柜欣喜地迎了上去,将自己隐约听来的消息告与江清,这些就暂且不提。

————

视线拉回到海面上。

过了鱼龙混杂的海门,沈清并没有选择直接横穿中土一路北上,而是乘着一艘看起来颇为破旧的小渔船晃晃悠悠自外围绕路而行。而这些天天气也是格外的好,飘飘摇摇数十天也没见有多少风雨落下,偶尔有一阵雷雨也是转瞬即逝,倒是给沈清减了不少的麻烦。

一个人飘荡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即使一开始对于这片仿佛水晶般的大海有着惊叹与赞美,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种天然的孤寂感也会渐渐侵蚀人心。海面上时不时跃起的鱼群、巨大的蓝色尾鳍是这片寂静中唯一的亮色,然而在这里你只能自言自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与你对话,如果你听到了瑰丽的歌声,那必然是海底妖族的吟语,因为连它们都无法忍受常年的孤寂。

但是对于修士来说,这里正是修炼的绝佳环境。

抛去烟火气息,你要警惕可能出现在海面之下的袭击,还要忍受能够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孤寂,这对于修士来说往往比直接的战斗更能使人有所提升。

然而沈清一路上却没有遭遇过任何的袭击,甚至是传说中的歌声都没有听见过,除去极少数偶尔跃起在空中的鱼群外,连喜好露出海面换气的大型鱼类都未曾见过。

这些不寻常不应该被任何一个人所忽视,更遑论是灵识超人的修士。

隐约间,沈清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仍旧是那艘破旧的仿佛随时要散架的船,然而离它不远处却出现了另一个破旧程度堪能与它比肩的物什。

沈清抬起手放在眼睛上方,做出瞭望状向那个物体看了过去。

那应该是一个有些损毁的法器,状似螺号,一段尖窄一端粗大,通体雪白莹润,周身微若游丝的灵气艰难地支撑着其上匍匐着的人,仿佛随时都会力竭沉下海面。

显然那个趴在螺号上的人也担心这点,眼角余光时不时就要瞄一眼身下残损的法器,似乎是几位担心自己会掉落海下。

当然,主旨还是以哭为主。

“呜呜呜师兄你一定不要有事师兄你撑住,我马上叫人过来”

透过微肿的眼皮,她一眼就看到了正朝自己飘过来的小破船以及船上姿势怪异的人,因为看不到脸,所以她也不知道是谁,只能停下哭声张大嘴呼喊对面的人。

“道呼——咳咳咳咳——”

想要说的没说出来,反而先灌了一口腥咸的海风,原本就睁不开的眼睛这下直接变成了一条缝,一只手捂着嗓子一只手拼命朝沈清挥舞,动作大的让沈清都有些替她担心身下的法器会不会不堪重负。

果然,沈清担心的并无道理,对方身下的螺号真的晃晃悠悠,那一丝微弱的灵气变得愈发稀薄,连带着整个螺身都往下沉了一沉。

她吓了一跳,连忙稳住身子,手挥舞的力度也减弱下来,缓了口气朝沈清喊道:“这位道友请留步!能不能帮帮我,我是归仙宗弟子,我师兄困在了海下,还请您助我师兄一臂之力,日后必有重报!”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隐约看见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心下一喜,脸上扯出了个看似‘甜美’实则有些瘆人的微笑。

笑着笑着,却见对方从船内掏摸了两下,抽出来两只船桨来,动作麻利的固定在船身两侧,接着伸手试了试力度,朝着海水划拉了两下,船身受到推力往前漂了起来,缓缓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也不知道对方这是在干什么,只觉得抛出了归仙宗大名之后不会有多少人视而不见,因而也没想过对方如果并没有搭理自己的话怎么办。

也无需担心她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先例该怎么办,因为沈清就当场给她上了一课。

两只看起来跟船身一样破旧的船桨慢悠悠划动着,一道道褶皱般的水波在海面上荡起,推动着船身不断向前滑行。沈清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个渔帽戴上,帽檐压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下颌线,仿佛五感闭识的老翁般就这么老神在在的从茜琪身边不远处转了个弯儿,调头划走了。

划,划走了?!

茜琪眯成一条缝的眼皮都睁大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远地,沈清听见后面传来尖叫声:“道友!你不能走!我师兄还在水下!你去救救他吧!如若你今天见死不救,日后若是传扬出去,你怕是在修行界无立足之地了啊!”

————

沈清:今天天气真好,看黄历说今日宜远离是非,看来我得划船划快点儿了(手动戴上渔帽)

茜琪:嘤嘤嘤,道友你不讲武德!

姜云浩:是,是沈道友来救我了喵?

安某:(拿出狼毫)今日宜出殡,宜勾姜姓修士魂入地府

副本一:一言不合拔剑修士×生死眼免伤小可怜(十八)战斗章

这里严格说起来并不是中土的地界,真算起来这里还是北域的范围之内了。然而北域虽然比起中土更加随性一些,对于归仙宗这等门派还是要礼让三分的,归仙宗弟子在这里出了事,而沈清见死不救,若是这弟子只有茜琪一人还好说,麻烦的是这里可不止茜琪一个人,若归仙宗追究起来,即便是北域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巴不得沈清赶紧伏法来还他们一个清静。

若是其他修士在这里恐怕还要迟疑一瞬,然而要想束缚住沈清,那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或许,用妄想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要没人知道沈清曾经经过这里,那这一切设想就都不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茜琪的话无疑是给自己招来了杀机。然而沈清并没有兴趣杀她,准确来说,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船继续往前慢悠悠飘荡而去,眼见着就要跑远了,任凭茜琪在后面怎么呼喊船上的人都如同入定一般毫不理会。这般可称得上目中无人的举动让茜琪既羞又恼,激愤交加之下,她不假思索地抬起右手,用尽全部力气朝沈清扔过去一个圆球状的物体。

状似圆球的物体在半空中迅速展开成蒲扇状,不过两掌大小却让沈清难得感觉到后颈一阵凉意,浑身肌rou下意识就绷紧起来,之前的散漫随心已经丝毫不见了踪影。然而没等她细细用灵识探视其中的奥妙,那柄“蒲扇”上便倏尔射出成百上千道细若牛毛的线条,铺天盖地朝着沈清包围而来。

此时若有外人在场,定会发现那柄“蒲扇”的形状此时已经慢慢变淡,而线条初始爆发的地方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就是说,这柄“蒲扇”完全就是由那成百上千道细若牛毛的“线”组成的!

茜琪也没想到姜云浩给自己的东西会这么厉害,一时之间隐隐有些后悔把东西拿出来,却又直觉如果不拿出这件东西可能那个坐在船上的怪人根本就不会理睬自己,这会儿冷静下来细细思索,觉得反正拿都拿出来了,还不如看看那个人是怎么应对的。

若是他没死,那么师兄就有的救,自己用了这“千丝绞”的作为也不会被追究;若是他死了,证明方才此人都是惺惺作态,那么今日师兄与此人都会葬身此地,剩余自己一人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左右都不吃亏。

能够死在归仙宗宝物之下,也算他不冤了。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终归是落空了。

沈清在那宛若雨幕的围攻逼近船身之际,一把从气海内抽出了那柄标志性的乌湛湛的剑抛向身前,十指点扣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手诀,掐、捏、回、转,几乎在瞬间就完成了一系列的手势。随着手势的落下,船身周围的海水仿佛战栗般渐渐激荡开来,一层泛着金光的护身壁障将所有的攻击悉数挡下的同时,船身周遭的水流仿佛也承受不住威压般渐渐分流而出,隐隐映照出叮叮铛铛撞在护身屏障上的那些“线条”的真容。

这时才看出,原先那些细线竟是数千根纤细的长针,许是造物的人太过傲气,连这小小的针尖都泛着蔑视一切的气息,沿途中连空间都被轰出细小的黑洞来,难以想象若是此等利器落到人身上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然而以往无往不利的武器在此时却头一回遭到了对手,任凭针身如何点面碰撞,那层金色的护身屏障丝毫都不为所动,甚至被扎烦了还会荡起一层浓厚的光晕来,直接震断上百根长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身强体壮的大人面对倒霉孩子不听话时一巴掌上去教训一下,是一种绝对的实力碾压。

茜琪没想到沈清实力会如此强大,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开心,觉得自己与姜云浩定会得救,早早就在脑子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丝毫没想到收起法宝的事。

在她看来,这种修为的人基本上都是仙人级别了,自己的攻击无非是给人家挠痒痒罢了,况且事成之后归仙宗定会有重赏,怎么也不该怪罪自己才是。

果然如她所想,数千根长针在护身的金色屏障面前脆弱的仿佛孩童,想打也打不过,想走也没人召回去,只能以一种自杀的方式去攻击那片光幕,只消一会儿,最后一根长针便颇为不甘地断裂在光幕上,而后迅速淹没于蓝黑色的深海中。

然而沈清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神色反而更加谨慎,双手在掐完手势之后并未放下,而是自腰间缓缓向上托举,动作间犹如托着一座大山般缓慢紧绷,脚下的船身传来不堪重负的木板挤压声,似乎随时都会断裂开来。然而就是这么一艘小破船,吱吱呀呀半天却愣是没有散开,将沈清稳稳地托在了海面上。

随着双手缓慢平举至胸前,平静的海面以沈清所在之地为中心,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然而那艘小破船却依然静静地浮在原来的位置上,彷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将它稳稳托起,使其立于这场战斗的主位。

漩涡之中隐隐传来惊怒的吼叫声,随着水声的浩荡,数条咆哮着的巨龙挣脱漩涡深处的桎梏,自船底下甩尾冲撞而出,升到半空时又互相撕咬吞噬,虽不见血rou洒落,那股狰狞的蛮荒气息却显露无疑,看得远处的茜琪满目震惊,心中不住思忖: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感觉比起师兄说的门中长老更加厉害?”

思索间,数条巨龙已经吞噬到了最后一条,这条龙身长已经达数十丈,水光幻化而成的鳞甲自额间延至龙尾,在阳光下折射出炫彩的光芒,仿佛是真龙在此遨游。

茜琪屏气凝神一看,却见这条数十丈长的巨龙俯身朝着下方站立着的沈清张嘴怒吼,随着龙嘴的大张,一道巨大的水柱向沈清轰击而去。

副本一:一言不合拔剑修士×生死眼免伤小可怜(十九)

“这是被反噬了?”

茜琪皱了皱眉,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螺号上准备按兵不动。

众所周知,一旦修士敢于施展远高于自己修为的术法,最轻的后果只是大伤元气,最严重的就是术法反作用于施术者本身,就相当于伤敌一千自损一千,这种法子一般来说不到生死之际是不会用的,否则代价将会无法承受。

然而她的猜想再一次落空了。

那道水柱在即将落到沈清身上时骤然一凝,万千水珠化作寸寸湛蓝的晶莹长剑漂浮在离沈清头顶不过数寸的地方,而那头巨龙也在此刻猛然撞入剑身中,以庞大的身躯不断给这柄剑注入通天彻地的威压与力量。

而在这柄以龙化剑的巨大版是非剑成型之际,海底终于再次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瞬息后,一个沧桑浑厚的声音在海面上炸响:

“人族修士,请你马上住手!”

只闻其声,却未见发声之人,显然说话的“人”还在海底。

沈清掩在帽檐下的眉微微一挑,一丝煞气自眼角眉梢乍泻而出。

素白的手在身前并了个剑指,头顶巨大的冰晶剑与身前乌湛湛的黑剑同时颤动起来,仿佛听见冲锋的号角般剑尖齐刷刷对准了她脚下的海水,看这架势,竟是丝毫没有与他废话的意思,直接就要与他一较高下。

海底的存在终于忍不住了,漩涡状的海水深处缓缓浮上来一支黑黢黢的棍状物落到沈清面前,被后者伸手握在掌中。却见顶上一点暗红,棍身像是从火堆中拾起来般泛着焦黑的色泽,看起来像是谁家的烧火棍被丢了出来。

然而沈清打眼一扫就知此物绝不简单,于是一手握着烧火棍般的东西静静等着海底的东西开口。

见沈清收下了宝物,显然海底的“人”也松了口气,语气里的紧张也散去了些:“你乃人族不可多得的修士,且与‘那位’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我自是不能对你出手。此乃我海族重宝,望你收下后可就此收手,先前的那位修士我现在就可以放出去与你相会,只是还望你允我海族一个人情,日后若我海族有难,还请故人出手相助。”

这句话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大,抛开“那位”的威慑,单从态度也说明了沈清对他们有着威胁,然而这里毕竟是海上,修士即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毕竟是在陆地久居的,比起这些天生生活在海里且冲突不断的海族而言多少都会有些弱势,正常来说换做其他人可能听到这话都会识趣的收手,拿了东西就走人了,然而沈清莫名就觉得海族这人情拿的也太轻巧了一点,即是忌惮“那位”的存在,还想卖乖讨个人情,说来说去这便宜自己也没占多少,还有了莫名的誓约枷锁在身,着实不是很划算。

于是她指尖微动,第一次在遇到茜琪后开口:“你这话却是轻巧,权当我是看不到你们如今困兽的情况不成?这宝物我拿了,人情你也别想从我这里讨,左右我这般声势下来你们那些对头早就跑远了,也当是我还你们的谢礼了。人你们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只是他是归仙宗真传弟子,杀了他,怕是你们的敌人又要多一个了。”

语罢,她将那柄冰晶铸成的剑留在了空中,剑尖仍是对准海面,却将乌湛湛的剑放回了气海中,“这柄剑就暂且留在这里,它会存在半个时辰的时间,至于你们要怎么做那就是你们的选择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唠叨了,改日有缘再会!”

话音落下,海底久久没有传来回音。

海面上的种种异象渐渐散去,傍晚的太阳看起来距离这个世界如此近,像是一枚巨大的眼睛在沉睡前投出最后的目光;在海天交接的地方大片的海水被染成瑰丽的金红,一艘小破船飘飘摇摇继续往前行驶,那些瑰丽的光投在身着月白衣袍、头戴渔帽的女修身上,仿若证道时身披五彩霞衣的仙人垂观世人。

识得了沈清声音的茜琪面色青红交加,一时之间想要留下她却又震慑于这一刻天地间玄奥的气息,嗫嚅了半晌却仍是不敢开口,只能愣愣地盯着海面上那柄巨大的剑。

不多时,一道破空声自茜琪身后传来,浑身狼狈的姜云浩被甩在了勉强支撑茜琪的螺号上,在螺号沉落的瞬间,他急忙从乾坤袋中掏出一艘玉船将两人稳稳托住。

没等他喘过气来,旁边没来得及尖叫的茜琪一双手紧紧攥住姜云浩衣角,察觉到湿意后又蜷了蜷手指,往后移了移,这才将压抑到现在的恐惧爆发出来,朝他哽咽道:“师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去惹海族的,求求你不要把我赶出师门,求求你”

姜云浩闭眼喘了几口气,稍微回复了些体力后立马给自己掐了个清洁术,待得一身干爽之后他才抽开自己的衣角,不温不火道:“你不必自责,留不留你要看师门,我自己一人是做不了主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说完这些,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待目光触及到那柄悬在海面上的巨大兵刃时瞳孔猛地一缩,惊道:“这是哪位前辈途经此地留下的水剑?剑意为何如此存粹?”

他转头盯着眼睛红肿的茜琪,压抑住心中隐隐浮现的猜想,激动地问她:“茜琪,你可见到了那位前辈?她在哪里?”

抽抽噎噎的茜琪闻言心里咯噔一声,莫名就想到了女修立于天地间的那抹挺拔之姿,脑子里还没想好怎么说嘴就脱口而出:“没有。”

回过神见姜云浩皱眉盯着自己,她咽了口口水,解释道:“那位前辈戴着渔帽,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她也没有靠近,只是我哀求了她半晌她才肯出手,临走时还,还说”

“还说什么?”

“她说,你是死是活,跟她,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姜云浩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失望道:“原来如此。只是这前辈为何要把剑留在这里?”

茜琪这会儿已经止住了眼泪,解释道:“她说这柄剑会在这里存在半个时辰,还说这个时间那些海族想要干嘛就干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隔得太远,我,我也没听太清”

姜云浩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语气也有些责怪:“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茜琪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说顿时眼泪啪嗒啪嗒又落了下来:“对,对不起。”

姜云浩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虚幻的剑身,一时之间也没空教训她,匆匆催动着玉舟朝远处驶去,也没来得及再细细观摩那柄剑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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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浩啊,你永远都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