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暮色（下）
“额，抱歉抱歉抱歉……！你没事吧？”男生连忙稳住自己，绕到女孩正面去看她，结果看到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他又没忍住笑了出来：“噗……咳咳，那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没事。”看到男生的笑脸，尹素禧瞬间有些泄气了，她收下了衣服是事实，也没法反驳说她没接受过全在俊的礼物。 而且这个男生说话直接了当，发现她生气了还一直跟在后面道歉，看来人也没什么恶意，可能是对她和全在俊的关系存在一些误解吧。 “好啦好啦，跟我走这边回去，我保证不问你那些了。”看着忽然情绪低落的女孩，多少都是因为他说错话导致的，男生抱歉地轻拍了下她的肩做出保证。 他不傻，从女孩忽然生气的态度中就能看出一二，估计她和全在俊还真不是以前那种随便玩玩的关系。但他也还是很难以想象，全在俊那家伙居然会和谁认真交往？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了…… “靠，李斗锡你妈的给我拿开你的手！！”就在男生刚要收回手的时候，从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道怒喝。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被称作李斗锡的男生立马收回手朝着来人大声解释：“误会啊误会！！” …… 全在俊和李莎拉又斗了会嘴，忽然两人都觉得没意思了，就同时熄了火。 尹素禧出去了一会，全在俊怕她回来看到他在抽烟，而且烟味也不好闻，怕她不习惯，所以就手上这根烟他都只抽了一半就给按灭了。 李莎拉看着全在俊神奇的行为就又开始发作了：“什么情况？你戒烟了？一根烟都抽不完，这么菜。” “你懂个屁。”全在俊将他抽剩下的半根烟扔在烟灰缸里，“待会素禧回来闻着不好。”说完又倒了杯白水喝了几口来驱散烟味。 “噫——”李莎拉差点被酸掉了牙，她嫌弃地怪叫了一声才开腔嘲讽：“真他妈成妻奴了……” “妻奴？什么玩意？”全在俊没听明白李莎拉那些无厘头的用词，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他就觉得不像是什么好话。 “自己查去。”李莎拉又继续抽烟，她才懒得给全在俊解释。 涉猎甚广又经常在论坛冲浪的孙明悟这才冒头解释了一句：“哥，就是说特别爱老婆、听老婆话、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论坛上就开玩笑说这样的人是妻奴。”说起来之前那个恋爱论坛还是他推荐给全在俊的呢。 “……”他有这样吗？全在俊摸着下巴思索。 老婆什么的，这才刚开始交往，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一层去，但是听着又觉得似乎还不错的样子。想想要是尹素禧给他做老婆……如果对象是她的话，结婚这件事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他厌恶了…… “啧，恋爱中的人真可怕。”看全在俊那副思春样，李莎拉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实在受不了这rou麻劲，于是迅速抽完这根烟，将其按灭后起身走了。 孙明悟看看李莎拉的背影，又看看陷入思考的全在俊，还是忍不住了：“哥，你和尹素禧才刚交往，应该还没到这个地步吧～”他故作语气轻松地试探着说。 全在俊从思索中回过神，他微微眯了眯眼，仔细看向孙明悟，语气有些危险：“你这么关心我们的感情状态？是不是……” 他话音一沉，伸手将孙明悟的衣领一扯，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来：“还在图谋不轨？” “冤枉啊哥！”孙明悟惊异地睁大了眼，试图用眼神力证自己绝对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觉得太早结婚很浪费青春，那得少了多少玩乐的机会啊！是吧哥！” 全在俊看他神情不似作伪，冷哼一声放开了孙明悟，又警告了一下他：“少打听我们的事。” “……知道啦，我就随口一问而已……”孙明悟故作无辜又可怜的姿态看着全在俊说。 傻狗强行装无辜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全在俊只觉得眼睛有点被辣到，他恹恹地垂下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靠，素禧怎么还没回来，不会真迷路了吧。”全在俊忽然站起身说。天知道他之前只是说着好玩的，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别是真找不着回来的路了吧…… “啊？迷路？”孙明悟也跟着站了起来，“不会吧……” 全在俊懒得再和孙明悟多说，只挥开他然后出了门，打算亲自去把人找回来，孙明悟想了想，还是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 这会所全在俊也是第一次来，还好孙明悟跟在后面一起来了，他之前就跟着李莎拉来玩过两次，对这里多少要比全在俊熟悉一些。他在前面带着路，在另一边反向的路上找到了尹素禧和一个男生。 “？？”啥情况？孙明悟远远看到一个男生跑到尹素禧前面去扶她，又朝她笑，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找到没？”全在俊在孙明悟后面，他看到孙明悟忽然停住脚步不动，还挡在他前面，就把他推到一旁去，露出了前面被孙明悟的大高个挡住的画面。 然后他就看到了有个男的把手放在尹素禧肩上正说着些什么，还对她笑呢。 怒火瞬间涌了上来，全在俊觉得那人看着有点眼熟，等他快步疾行过去一些后，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彻底看清楚了那男的到底是谁，妈的，合着还是个熟人？！ “靠！李斗锡！！西八！把手拿开！！”全在俊怒喝着对方的名字然后冲了过去。 “误会啊误会！！！”那边的李斗锡赶紧收回手也朝全在俊喊着。 全在俊完全没听进去似的，他冲上去就扯过李斗锡的领口把人推搡着撞到墙壁上，冲动上头之下他举起拳头就要揍人—— “等等，在俊，真的只是个误会！！”尹素禧有些被全在俊的架势惊到，眼看着拳头马上就要揍到人脸上，她急切地扬声喊了出来。 愤怒之下只有尹素禧的声音能够进入到他的脑海里，全在俊的理智又连上了线，挥出去的拳头却难以收回，他只能在将拳头偏离方向的同时尽量散去力道，最后那一拳实打实地打在了李斗锡耳旁的墙壁上。 两声叫骂异口同声而出。 “靠——”这是一拳打在墙上的全在俊的痛呼。 “靠——”这是虚惊一场捂着胸口的李斗锡。 全在俊龇牙咧嘴地收回手，他低下头隐藏住表情，用另一只手包裹着握住瞬间剧痛的手。 “你丫来真的啊！”李斗锡赶紧趁机远离了全在俊身旁，看到全在俊痛苦的样子，他又没忍住嘴贱了起来，幸灾乐祸地嘲笑：“噗，活该！要你打人！” “你妈的，要不是你先……”全在俊将戴着痛苦面具的脸转向墙壁那边，不想自己这副出糗的模样被尹素禧看了去。 “在俊！手伤着了吗？我看看！”尹素禧没在意全在俊不愿丢弃的形象包袱，说实话他的那些校园传闻中的什么风流花心校草、不良狂傲校霸之类的包袱，早就在他开口向她黏黏糊糊耍赖的时候全部消散了。 像这样会露出各种神情的全在俊反而才是最真实的他，尹素禧也不希望一直面对着的是一个戴着假面的……男朋友。 因为疼痛感，全在俊紧皱着眉，看到尹素禧的靠近，他下意识闭上了差点要继续骂人的嘴，忍了忍，才开口回答说：“……没事，不要紧。” 还好他最后收了大部分的力道，不然说不定还真的得受伤，那样的话就更丢人了！ “我看看——”尹素禧还是坚持要看，她直接上手去扒开全在俊当作遮挡的那只手，露出了他直接击打在墙壁上的那只手。 手指的骨节都泛起了红，这还是全在俊及时收了力道的结果，要是他刚才一冲动全力砸到墙上的话……特别是尹素禧想到他还是因为她才这样冲动的，就觉得心中难受了起来，她伸手轻轻触碰全在俊手上骨节泛红的地方。 “疼吗？” 全在俊张了张嘴，刚想逞强说不疼，但看到尹素禧脸上担忧和难过的神情，他的话音一转，最后老老实实、语气中还有些委屈地说：“疼……” 果然尹素禧瞬间紧张了起来：“很疼吗？那我们去医院看看……” “倒也不用去医院，就是普通的疼。”全在俊的话再度转了个弯。他可不想去医院浪费时间。比起这个，他更想多享受一下尹素禧现在满目都是他的样子。 “真的吗？”尹素禧抬眸凝视着他，有些怀疑地问。 “真的。” “那再观察看看，要是等下还疼得厉害的话就必须去医院检查了……全在俊，不许骗我。”在全在俊满脸认真的保证下，尹素禧总算松了口，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警告他。 “嗯，我肯定不骗你。”全在俊目不转睛地看着尹素禧，语气笃定地做出保证。她这么紧张在意他的样子实在是令他心中一阵阵地泛起甜意，比那杯鸡尾酒还要甜。 全在俊此刻尽显真诚的模样完全与之前孙明悟努力故作无辜可怜的姿态一模一样，他要是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概就不会嘲笑孙明悟了。说到底反正这两人都狗得很，大哥也别笑二哥了。 “那待会我们回去了我帮你敷一下手吧，能消肿止痛……”尹素禧说着话，这才放开了全在俊受伤的那只手。 “好。”全在俊自然是一口答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尹素禧说我们回去——可是他们回哪儿？他家，还是她家？不行不行，要是回她家，那不得见家长了吗！这也太早、太快了点！如果带她回他家的话……她会愿意吗？ 李斗锡和后面几步小跑赶过来的孙明悟看着全在俊在线被顺毛，甚至还顺杆而上、借由伤势故意向女孩示弱的这一幕简直目瞪狗呆——靠，这家伙还是全在俊（全狗）吗？？好贱的样子啊！！但是为什么女生偏偏就吃这一套啊？？ 孙明悟忽然顿悟：难道是……那个恋爱论坛上真有什么恋爱秘籍？！不然全狗怎么可能忽然就变得这么会了！靠，不行，他回去也得去那个论坛再看看！ “现在就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全在俊隐含期待地提出建议，旁边的两个人完全被他无视了个彻底，他已经有些等不及想和尹素禧单独相处了。 “我都行。”尹素禧没有异议。 “那就走吧。”全在俊这才转头看向孙明悟：“我们先走了，孙明悟，你跟李莎拉她们说一声。” “啊，哥，要不我送你们吧。”仍然没能彻底分开两人的孙明悟傻愣愣地回过神来，企图加入他们。 “你怎么送？你会开车？”全在俊顺口反问。 “额……不会。”孙明悟心中的小人在捶胸顿足，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怎么不早点去学车。 “那不就得了，滚回去玩你的去。”全在俊送他一个白眼，然后翻出手机让司机大叔来接他们，“还有，结束了把那三个女的安全送回去。” “她们哪需要我送啊……”孙明悟不由得吐槽。 “废话这么多呢你，让你送就送，她们不要你送，那你就自己滚回家。” “哦……”孙明悟不敢再反驳，只能暗恨自己无能。 “这就走了？”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李斗锡出声询问：“下次什么时候约啊？” “过几天吧。”全在俊皮笑rou不笑地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李斗锡，我可还有事想问你呢？”说完他又无声做了个口型：刚才。 “额，那到时候再说哈，我先回包间了！”李斗锡明白了全在俊话中的意思，这才想起自己才刚惹了全在俊，还是赶紧闪人为好，临走前他又朝尹素禧挥挥手：“拜拜啦美女！有机会再见！” “李斗锡！！”话音刚落，他身后是全在俊的怒斥，李斗锡这次是真的老老实实溜了。 …… “你们是朋友吗？”这两人的相处才让尹素禧真的品出了一些朋友的感觉，她低落的心情也恢复了过来，隐含着笑意问。 “什么朋友。”全在俊否认，简单解释了一下和李斗锡认识的经过：“以前是邻居，又念了同一所中学，只能算是认识的熟人。” “那不也是校友吗，你们现在又遇到了，很有缘啊。”尹素禧感叹着说。 “……算是吧。”全在俊没说其实他们之前在酒吧玩的时候就再次重逢了，再遇后也经常一起约在酒吧去玩，这些话还是不要说给尹素禧听了。 不过李斗锡确实跟全在俊完全不同。全在俊是纯属放弃自己、毫无人生追求的彻底放纵，对于他来说只要好好活着就行，并没有什么远大的追求和理想。 但李斗锡不是这样，人家是高材生，玩归玩，学习也能照样不耽误。这家伙从中学开始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他就是要考上高等学府做高材生，等学业结束后就去做律师。 他和全在俊这种毕业后只想经营自家球场度日的混子可不太一样了，但他们的性格又莫名挺合得来的。 两人边聊边走出了会所，在路边等着司机开车过来。 尹素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之前待在包间里的时候，她就觉得头有些隐隐作痛，胸口也有点闷，心跳很快。她还以为是因为有点缺氧，后来出包间透了下气，现在又出来吹吹夜间微风，人果然舒服了许多。 “素禧？你怎么了，冷？”全在俊见尹素禧一直在捏胳膊，有些疑惑地问。 “不是。”尹素禧摇头，“不是冷……” 当微风的凉意过后，她又觉得感觉燥热了起来，身上……不，或许是出自于体内，总有股痒意。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那是怎么了？” “是热……然后，头有点疼……” 全在俊皱起眉，听尹素禧的描述，他觉得她可能是酒劲彻底上来了，她之前喝了鸡尾酒，后面又喝了朴妍珍拿来的烈酒，二者混合起来的后劲，对于初次饮酒者来说，酒劲只会更大。 “还有，感觉身体里发痒……”尹素禧只能断断续续地地形容着自己能够感受到的所有感觉，“而且心跳很快……还有点头晕……” 全在俊赶紧一把扶住有些摇晃站不稳的尹素禧，他看着她又开始发红的脸，越听越不对劲，酒劲上来当然只会有头疼的感觉，有的人还会想吐、浑身难受。 但是身体发热、感到有痒意、还伴随着心跳加快……这怎么听都不对啊！西八——那两人倒的酒里，到底是谁的酒里加了料？！ “嗯，我知道了，素禧，稍微坚持一下，等车来……”全在俊将人半搂半抱在怀里，他沉下嗓音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女孩，同时迅速在脑海中回想着——李莎拉的鸡尾酒他也喝了一杯的。是有些身体发热的感觉，喝了酒有这种感觉很正常，但痒意他没有。 所以，结果是……是谁一目了然了。不，现在他该想的并不是该去找谁算账，而是解决尹素禧的药性。 人是他带来玩的，总不能让尹素禧以这样的状态回家去……不然尹mama得怎么看他啊？？——不是，这也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全在俊的思绪有些混乱，他还在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做，司机大叔已经将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素禧，先上车。”没有思考出一个结果来，全在俊决定还是先带人离开这里，他打开车门，用手扶着尹素禧的背部和手臂，让她先上车。 会所里的这些助兴玩意一般都没有解药，事后也查不出什么结果。处理方法也就两种，要么抒发出来、要么自行消解。 “嗯。”尹素禧乖乖顺着全在俊的力道坐进车厢，她只觉得身上被全在俊触碰到的地方都变得更热更痒还隐隐发麻，她知道自己变得不对劲了。 “很难受吗？”全在俊见她又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好转头去让司机大叔开快点。快点到家，让她多喝点水稀释一下，再冲个澡看看会不会好点。 “唔……还…好……”尹素禧忍着怪异的感觉摇了摇头，但体表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全在俊知道尹素禧是在逞强，要是正常情况下他早就把人拉到怀里一顿亲吻了，然后告诉她：适时依赖一下他也没什么，他甚至还希望她再多依靠他一些。 但想归想，尹素禧此刻抱着手臂蹙眉难受的样子只会让全在俊丝毫不敢触碰她，就好似脆弱的瓷娃娃，他稍微一碰就会彻底碎掉。 …… 包间里，朴妍珍看到只有孙明悟一个人回来了，她皱起眉，把孙明悟喊到角落里问话：“人呢？” 孙明悟张了张嘴，实在没法描述出刚才的情景，最后只能简单说：“在俊哥和人起了冲突，手有点伤着了，所以先回去了。” “那尹素禧呢？”全在俊和人打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朴妍珍自然无视了这条信息，她现在只想知道她最关注的问题。 “也一起走……” “什么？！……西八！你他妈真是一点用都不顶啊！”孙明悟的话还没有说完，朴妍珍听了大半就知道结果了，她气得直接骂了起来——真的是服了这个猪队友了！！ “？”孙明悟疑惑地看着朴妍珍，不解地问：“你要干嘛？”要是打尹素禧的事那他是不会去干的。 “真是服了。你他妈是猪么？猪都比你聪明！尹素禧喝的酒里有料！”朴妍珍越说越气了，对孙明悟的白眼几乎要翻上了天：“让你送她回去，你不会把握机会？让他们俩一起走了，你说最后会怎么样？？要不要用你的蠢蛋脑瓜再想想？？？” “……靠！”孙明悟震惊，千言万语的复杂心理活动最终只能汇聚成一个脏字，“你给她下药了？！”这他妈…… “滚一边去，你他妈亲眼看到我下药了？没看到就闭上你的臭嘴！别让我再听到你乱说话——”朴妍珍推开孙明悟不再搭理他，只坐到一旁无人的一角，烦躁地用大拇指不停刮挠食指的指甲，愣是把她新涂上的漂亮甲油给抠出了几个缺口。 她就不该指望孙明悟这只傻狗能起什么作用。他居然还有脸一口断定说是她下药了，他哪只眼睛看到是她亲自下的药了？搞笑。别说包间里没有监控了，就是有，她也能让它没了。 孙明悟就更冤了，他哪知道朴妍珍会玩这招啊？而且这情况她也没事先跟他说明啊！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他还能读取她的想法不成？？他要是提前知道她会偷偷在给尹素禧喝的酒里加料，那他怎么着都要把握一下机会……就算他不能得手，那他也得想方设法破坏全在俊和尹素禧一起回去这件事啊，总不能让全狗最后抱得美女归吧？！ 所以到底谁才是猪队友啊！今天这场酒局里，他们几人各有各的心思，都在千方百计地想要拉扯开这两人，却没想到最后都是一场徒劳。 …… “素禧，到了。”等到了家，全在俊将尹素禧扶下车，看她神情有些迷糊，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还很难受吗？” “嗯…到家了…？”尹素禧迷迷瞪瞪睁开眼，往周围看了看，这里不是她家啊……？那这是……全在俊的家吗？唔，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全在俊见尹素禧都没回答他的问题，身体也虚虚软软靠着他，估计是难以自己行走了，他想了下，将她横抱起来。 “咦…？”身体忽然腾空，尹素禧感觉自己好像飘浮在空中一样，她下意识抬头去看，看到了全在俊的脸。 “少爷，需要帮忙吗？”司机问。 “不用。”全在俊当然拒绝，“你停好车就去休息吧。” “……好的。”司机听出了全在俊的言下之意是说要他别去打扰他，虽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默默想，他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管雇主家的事干什么。 全在俊本想将尹素禧安置在客房，但抱着人去了客房他才发现，平时根本无人居住客房，床品什么的当然都没有布置，总不可能让他现在临时去布置吧……他又想到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他女朋友了……怀揣着小心思，最后干脆把尹素禧直接抱去了他自己的卧室。 把人放在床上，全在俊想，她果然很轻。 “素禧，你先坐会，我去给你拿点水。”他用手背挨了下尹素禧的脸，温度还是挺烫的，便赶紧转身去取水来。 “嗯。”尹素禧乖乖坐着，点了下头。 很快全在俊就拿了好几瓶水过来备用，将其中一瓶水拧开递给尹素禧：“来，多喝点水。” “哦……”尹素禧接过水瓶，两手捧着，听话地喝了起来。 全在俊难得看尹素禧这么乖巧可爱的样子，倒是觉得很新奇，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感叹：“怎么这么乖？原来你喝醉了是这样的？” 尹素禧正在咕嘟咕嘟地喝着水，没回答他。全在俊就听着那吞咽声，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只觉得又更加喜欢她了一些。 “唔…不喝了…”尹素禧喝了半瓶水，不想喝了，又将瓶子递还给全在俊。 全在俊接过水瓶盖好放到一边，然后问她：“得洗澡，自己可以吗？” “嗯。”尹素禧仍然乖巧点头。 “浴室在那边……小心一点。”她这样子看起来不太像能够独自洗澡的样子啊……全在俊思索着，但他又不能乘人之危——趁着尹素禧思绪不清晰之时提出帮她洗澡这种话，等她清醒过来，他肯定会被当成变态…… “好！洗澡～”尹素禧忽然兴冲冲地站起来，朝着全在俊所指的浴室方向走去，边走边踢掉脚上的中跟鞋，然后伸手去拉身体侧面的拉链，长裙没了拉链的束缚，很快就松垮垮地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全在俊站在原地看着女孩忽然奔放起来的举动，只觉得他也隐隐要头疼了起来，看着她浑身上下只着贴身衣物的背影，他真的能够忍住和她一夜同眠却什么都不做吗？ 好不容易追来的女朋友，此刻她就在他的房间、他的眼前，一边自行褪去衣物，一边向他的浴室走去，她即将在他的浴室里褪去一身酒气，她会和他使用同样的产品、留有同样的香味，沐浴过后，她还会睡在他的床上，然后……妈的，这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吧？！更别说，还是一个对她渴望已久的男人。 看来无论如何，今夜都不会平静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