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除开那些，你会不会选择我
184.除开那些，你会不会选择我
外卖送上来后，凌洛换了件居家服，她坚持长袖，要把手上的伤痕藏起来。 林仲一直藏着笑，直到凌洛把外卖都摊开在地上，并给自己找了个最柔软的垫子坐下时才忍不住出声：“疼就坐沙发上或者躺我身上呗。” 凌洛绝没有任何好气，她打开尖椒炒蛋尝了一大口，然后迅速灌了半瓶水，剩下来的时间就只吃清淡的蔬菜色拉了。 林仲微微摇头，盘腿坐在另一边，顺便把那包川菜搁到一旁，但没盖上盖子，以方便凌洛再拿。凌洛吃饭就是这样，她为了控制体重养成了变态习惯——先吃一大口最想吃的东西，再吃不好吃的色拉，最后再吃一大口想吃的东西——这个吃法已经是给林仲面子的结果，如果不是林仲逼她正常吃三餐，凌大小姐的用餐习惯是一天只吃一样想吃的并且吃一天，以做到又控制食量又满足味蕾。 “胖点又没事。”林仲总忍不住唠叨她，“胖了就抽点时间运动，有些事情能不干就别干了。” “连体重都控制不好的人能控制好什么？林仲你个身材保持得比大多数二十岁男生都靠谱的老男人有什么脸和我说保持体重？啊，就这个点，师兄也是这种人，不吃甜不吃油腻高度自律，把自己控制的和上过发条的闹钟一样。” “有规划不是好事吗？” 凌洛点头，“是好事，我也喜欢，但问题是桑桑不是这样的人。” 林仲捏着叉子，眉头皱得像山。 凌洛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七八分心理活动，“你肯定在想，这种人怎么能读个phd呢？可有些人就是在某些学科上的天赋点全开，完全不用努力就能做好，桑桑拿起手术刀时候就是天才。” 林仲一副专注食物无暇说话的状态，绝不对插嘴凌洛对闺蜜的无敌彩虹屁，即使他可以纠正她。 这时候，林仲想起丛鼐竟然有胆子在桑文面前评价凌洛吗，还不是好话——这可真是不想活了，林仲为丛鼐的不开窍悲哀，忽而觉得他没转正也有理所当然的道理。 “看看看看，你比他机灵多了。”凌洛探过身剥夺林仲专注食物的权利，“一看就是被社会打磨过的老男人。” “怎么又骂到我头上了。” “事实嘛，要放你十年前，不，十五年前，你肯定也管不住嘴。” 林仲没否认，外在棱角被磨平是岁月的代价，他不甘心也无法。“别扯我，说丛鼐。” “师兄呢，认识桑桑之前过的是稳如老狗的一生，该上的学该拿的荣誉一毛不少全部拿下，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不在学校里选个合适的早婚早育都可惜。” “桑文合适？” “合适啊，他当时看上桑桑的原因就是合适，特别合适，至少外在上。” “多合适？” “中产家庭，华丽学历，稳妥职业，乖巧外貌，平和性格。” 林仲差点一口菜呛在喉咙口，“咳咳，你这评价是直通民政局的吧？” “bingo！师兄选桑桑的时候就是抱着直通民政局去的。” 林仲好像有点懂了，这个四平八稳的标准对丛鼐这种要继承家业的二代来说，只有优点没有缺点，非说要有缺点的话，就是功利性太强，把感情几乎掠过。 “所以，桑文其实是个随性的人，知道丛鼐这种选老婆心态后，直接把大门给关了？” “我家桑桑啊，是个全靠天赋乱混自然满足的人。她去h大是因为我想去她想找我玩，读博也不是为了升职，是因为当时她找不到想干的工作，就觉得还能在学校混几年舒服，后来选工作，是因为钱少事多离家近里面能占两个，可以凑合。” “那她应该答应丛鼐，虽然功利了点，但功利就是婚姻的本质。两种人互补也是种婚姻的选择，她没主见没规划，和丛鼐过她会很舒心。” 凌洛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林仲，良久，翘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 “咳，没忍住，说错话了。” “没，你说得对。”凌洛把只动了两口的色拉盖好，伸长手臂去捞回川菜。 林仲拉住她的手臂，“我结婚是因为我喜……” “别别别，别表忠心。”凌洛干脆地打断他，塞了一大口鱼香rou丝后才继续说，“林仲，你冷静点想想，除开撬墙角偷腥拉锯的刺激外，你会不会选我结婚？” 林仲沉默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像是沙漏停摆，世界停转，在这沉默里他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只看到这个女人的嘴角划出锐利的弧度，在他引以为傲又自以为是的爱情里划开一道无情的口子。 他突然就想吃辣了。 辣是痛觉，痛觉刺激神经。 他抢过川菜外卖塞进口中时如是想。 当痛觉刺激过神经后，他找回了平常的冷静。“适合，很适合。就像老董适合他太太一样。” “董嘉致和柯顺慈？” 林仲苦笑，“我认识董嘉致是因为，他当时的女朋友是我们的行政。他么，有能力有想法但又差点助力，后来，有个酒会正巧柯顺慈出现，是我和他说，柯顺慈很合适他。虽然柯太嫌弃董嘉致，但他们在一起互惠互利，老董挣到了人脉，柯顺慈享受了财富。” “只有你们的行政小meimei被无情抛弃。”凌洛给了他个判词，“人渣。”怪不得董嘉致信林仲就像信祖宗一样，能给自己连下半生都铺路指点的朋友可不就是比祖宗还珍贵。 “你说得对，我不可能单身到死，结婚的话……” 林仲停了下来，他不想说完，因为出来太残忍，这刀或许会割到凌洛，但更多在割他自己。 抛开所有的荷尔蒙不提，林仲迟早也会选择现在的凌洛——只要他能认识她。 他需要一个聪明冷静、不是同行、家庭相当、目标明确、功利心强、不依赖人、分寸感强的漂亮女人，还有在关键的时候能狠得下心不纠缠。 如果还有点感情便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也不要紧，能符合这么多条件的女人，林仲不会吝啬自己的欣赏和尊重，而有欣赏和尊重的婚姻已经比世间大多数婚姻要强了许多。 他活了这许多年，凌洛是最符合这个标准的女人，除了，他在发现她符合前爱上了她。 林仲如坐针毡，这一室的闲散都变得刺眼，凌洛近在咫尺的指尖都似乎带电会刺痛他。 他转过头不想看她，但凌洛掐住他的下巴转了过来。 “你也很完美符合我应该结婚的标准。比我强，比我有钱，比我更狠，会拿捏我，能威胁我，还不会让婆媳关系烦我的好看男人，最重要的是会体面的处理所有事情，哪怕不爱我。所以呢，我早和你说过，不要问我大学什么样，你肯定看不上那时候的我，每个人走到今天都有必然，回头无用。” 是啊，林仲丧气的明白，他本是最支持回头无用的人，也是最功利无情的人。 “小洛洛，你今天骂我这么多回，有句话我永远记住了。” “哪句？” “少开口多上床。”再也不把事情说透。 凌洛满意地拍了拍林仲的脸，林仲搂住了她的腰。 “别了。”凌洛跪在他腰间捧着他的脸亲了两口，“今天剩下的只有说话节目，没有上床节目了，说再多也不会离婚，我保证。” “你之前不高兴，不是因为想通了这个吧？”林仲想确认一下。 “你猜？” “不猜，不敢猜。” “那你换个猜，猜我为什么答应结婚。” “不猜，不敢猜。” 林仲半是严肃半是调笑，手上不老实地隔着衣服点火，额头时不时擦过她抬起的高傲下巴。 “其实这两个问题可以并成一个回答。” “我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林仲连火都不敢点了，高举双手合十求饶。 “嗯……你听好，林仲，你听好。”凌洛让林仲看着她，“这个问题我结婚前就想通了。” 林仲呻吟：“救命啊……” “但我结婚不是因为这个。” 林仲止住呻吟，打量她。 “我和你结婚是因为……”凌洛笑成一朵花扑倒林仲，“因为我怕你不睡我了，林叔叔睡起来超舒服的。” “救命啊，你能不能给个正经回答。” “很正经的，真的……” “你不是只有说话节目了吗？！”林仲仰面朝上，感受着凌洛在他胸口作乱。 凌洛手停在他腰上，抬头，“那我和你说个别的事。” 林仲懒洋洋地“嗯”了声，让她说。 “meya给我打电话了，她想进df。” “什么？”林仲的懒散一下收了回去。 “她想进df，而且是到我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