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伽若秋揉胸的企图还未实现，她便从梦境中抽离出去了。

    许是梦中人已醒。

    床单上一大摊水渍，湿得都能拧出水来。

    她不得不承认跟他在一起有股新鲜的刺激感，让她又爱又恨。

    她回想起和他的经历，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要不然怎么会在被支配中产生快感。

    至于陵清尘为什么会出现在玄机的梦里，她懒得深究。

    对她来说，无论是玄机还是陵清尘都不过是她无聊时候的消遣罢了。

    只是大荒里那个孩子，让她有些挂怀，她回忆起陵清尘的表情，仿佛带着一丝无法逃离的绝望。

    她体会到一股怪异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

    她压抑住内心的不适感，目光转向一旁。

    外面天已经亮起来了。

    伽若秋抓来的蚕妖正在屋里卖力地吐丝织着绸缎。

    小妖们殷勤地讨好着伽若秋，“公主殿下，您要的袈裟马上就要织好了。”

    另一位小妖朝她拱着身子，往前爬着，“尺寸完全按您的要求，一定很合身。”

    “您穿上以后一定会成为大觉寺最亮丽的和尚。”

    伽若秋捏住了一只蚕妖，绵绵软软的触感，“你们说他会喜欢吗？”

    被她抓在手里的蚕妖道，“谁敢不喜欢公主殿下的礼物呢？”

    “他估计求之不得呢。”其他小妖道。

    伽若秋脑海浮现出那张疏离的脸，轻哼，“他不喜欢也得喜欢。”

    “对对对，他要是拒绝，我们就吐丝将他捆到您床上，让您好好享用。”

    小妖取悦到伽若秋，她笑出声。

    她推开玄机的房门，屋里弥漫着一股栗子花的气味，她隐隐感觉这个味道很熟悉。

    玄机正在收拾床铺，听见有人推门动作显得有些慌乱，将床单整个裹了起来。

    “小和尚，看我给你织的袈裟。”

    伽若秋披着红色的袈裟，笑得分外明媚，她拿在手里那件分明跟她穿的一模一样。

    玄机神色有些微妙，“小僧不能收。”

    伽若秋就猜到是这个结果，“既然不能收，必须给我一个理由才行。”

    梦中人与眼前的女子重叠，玄机阖上双眸，清甜的香味扑鼻，他只觉得自己欲念深重。

    “小僧无法给施主回应，不想糟践你的心意。”

    她不明白这个和尚在纠结什么，“你在害怕？”

    玄机扭过身去，看不见表情，“小僧不明白施主在说什么？”

    “既然僧人可以接受布施，为何你不能接受我的礼物？”

    “这不一样！”玄机语气有些波动。

    “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因为是我给的吗？”伽若秋攥紧袈裟，“你就这么讨厌我？”

    伽若秋看着玄机的背影，心底忽然涌出一股酸涩。

    不过是一个和尚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袈裟扔在地上，她气急还踩了几脚，料子皱成一团。

    转身冲出了屋子。

    玄机将袈裟捡起，掸去上面的灰尘，整齐地叠起压在了柜子深处。

    他摊开床单看着上面大量的白灼，梦里全都是她。

    平静的心因为她搅起波澜，她对于他而言是各种陌生交织的情绪，是他不愿承认失控的自我。

    师父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不要沾染情欲，方可顺遂一生。”

    他曾以为他感情淡漠，断然不会沾染情欲，但他孤寂已久的心分明渴望着，悸动着。

    坦然又热烈的喜欢勾起他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向往。

    让一切脱轨。

    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透露出挣扎和痛苦，腕间的刺痛更加强烈，他眼尾浮现一丝黑纹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