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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3 預想、初印象(重點修改)

    

序章3 預想、初印象(重點修改)



    放學後。

    她坐在座位上,趴在桌子休息,一隻兔子布偶在她身邊慢悠悠地搖晃。

    血一般的縫線宛如藤蔓纏繞,牽動由棉花所填充的四肢,彷彿生長於皮膚表面的血管。

    上半身是白襯衫搭配黑色馬甲背心,以及綁在衣領,垂下緞帶的紅領結。

    下半身因方便活動而不做著裝,背心的前擺就足以遮擋雙腿的污損。

    坐在桌緣背對黑板的模樣有些笨拙,像是想盡力地理解她的所思所想。

    卻機械性地做著近乎無意義的動作,等待她少有的指令。

    又猶如一枚黑子白棋,關注場中局勢,共享她的思維。

    大膽假設對方是能僞裝成人類、指示非純血種做事的,更強大的人。

    這樣的話,難道他一開始並不合理的行為就真的是為了引起戒心?

    怕贏得太輕鬆,所以刻意製造在對手的危機意識下產生的競爭的刺激感?

    既然如此,會選定那三兄弟和她都在的時候就是有意義的。

    而且還剩三個沒去營造這種緊張氣氛的,那應該就會在最近有所行動?

    可他們要正好湊在一起,需要多少的巧合,甚或是多需要關切的事件?

    修和昴時常行蹤不定,憐司又會盡量遠離修的所在處。

    那麼從今晚最初的事件開始算起,到明天為止會連續兩天都出事,還是就用今天來一次達成對自己的企圖。

    今晚就剩學校和離校之後能下手,她想對方是不會挑在防備最嚴密的時候過來的。

    曾經一度引起注意,那事件的再發生應該就不會在車上,畢竟並不能保證有人反應得過來就會帶著她逃跑。

    況且,正常來說,也會避免在六個人同時在家的情況讓共犯潛入。

    即使有能力順利潛入,得兼顧安全的離開就會利用非人的特性,選擇最為簡單快速的闖進她房間的窗戶。

    之前沒這麼做的話,或許同樣不會在今天動用這樣的手段來鬧出動靜。

    而如果選在白天,同族的共犯是否具備了行動的能力,能夠避開夜行性的我方最有利的時刻。

    然後,最晚要在我方達到最高警戒,討論好應對的行動方針之前就下手。

    (嗯...現在就剩我還在教室,突然感覺不太妙。)

    她做完對犯人的揣測,不安且尷尬,心有點累。

    不喜歡遭到綁架後會遇到的糟糕環境,但是能比陰暗的地下還糟嗎?

    她想像不出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能排解心情的方法。

    哪怕被換到再好的環境,人不一樣就...挺鬱悶的,會想找個什麼來依賴。

    想吃泡芙,如果這會是她最後一頓能吃到的宵夜。

    「抱歉,四葉同學,我有點急事,可以請妳幫我打掃嗎?」

    「嗯。」(笑)

    忽然被不熟的女同學搭話打斷思考,就是為了叫她額外做點事,讓她完全沒有得到任何情緒上的正面回饋。

    「可以嗎?謝謝妳,幫了我大忙。」

    (難道我能拒絕?教室只剩我一個,這情況還能找誰。)

    她望著女同學的背影嘆氣,把兔子給塞回包裡,不能確定是刻意的圈套,還是一般的巧合。

    對方要她幫忙還一副「誰叫這裡只有妳在」的表情,實在提不起勁。

    雖然她一樣是「我累了,妳看不出來?」的樣子。

    但既然答應了,不幫忙也不行。

    於是,她挑了幾個檢查的重點去打掃後就帶著書包去倒垃圾了。

    (一天不掃就會髒到忍不了嗎?)

    不是抱怨,她是很認真地這麼想。

    到學校後方倒完垃圾、順便洗個手,路程不遠卻令人感到淒涼。

    因為一點猜想就聯絡個誰來陪自己,她不是覺得這麼做沒面子才不聯絡。

    (再怎麼躲都遲早會有破綻,那還不如在消耗掉所有的耐心之前就...)

    「妳只是隻家畜,可以離開飼主,到這裡來閒逛嗎?」

    聽見沒聽過的聲音,她下意識轉過身往傳來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我幫同學打掃,不算閒逛吧。」

    上次聽到家畜這個字...實在太久遠了,不回想。

    總之,有四個陌生人站在她的面前,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

    「終於...能和妳說到話了...Eve。」

    「她還不算是完成了吧。」

    「但是我們還是要好好相處喔,小黑貓。」

    「......」

    她沉默,一致地忽略了向她打招呼的四分之三個人,因為最先向她搭話的不是他們。

    「我沒看到新來的那個保健室老師,是有什麼原因,還是你們才是重點?」

    「想殺我的話,怎麼不直接一點?」

    不明白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得讓四個人來抓她一個,而且都是男的?

    還沒聽到回答,她就看到有個黑髮、身高排第二的人朝她走了過來。

    對方一句話也沒說,直盯著她的眼睛看。

    而她也看了回去,無法得知那雙墨色的雙眼包含著什麼樣的情感,但她能確定的是對方沒有敵意。

    只有他的居高俯視讓人覺得挺高傲。

    以及用那種步調過於從容緩慢的煩悶延續的緊張感很不好受。

    「看來,不做得太過分,這隻家畜就不會逃跑。」

    「有戒心...知道自己的實力,不過還是太單純了。」

    這兩句來自對方的評價令她無言。

    (這是在說我...不夠聰明?)

    「我沒想到你們真的會在今晚過來,早知道就真的做個聯絡了。」

    「但妳也知道我們不會給妳機會。」

    「所以,可以回答我了嗎?」

    她眼神飄渺,看著對方的黑髮黑眼,心想這個人的外表比她還能夠融入她所待的環境。

    不過她很快就收回這樣的目光,因為對外人展現的脆弱很多都是無用的。

    「首先,我是琉輝...無神琉輝。然後,站在妳後面的是...」

    「悠真。」

    「我是皓喔!請多關照囉~」

    「...我是梓...總覺得有點緊張...」

    (因為姓都一樣就省略了嗎?)

    她這麼想著的同時,也想到自己往後很有可能會再繼續和他們有所牽扯,於是她放緩了態度:

    「嗯...那你們想叫我四葉也可以,盡量不要叫我的名字。」

    「還真是特別的要求呢,而且小黑貓意外地很不怕生呢~」

    她睜大雙眼、露出訝異的表情,表示納悶。

    「你們也是吧,知道我不認識你們還直接跟我搭話。」

    「現在就怕生,還要怎麼混熟啊?」

    皓調皮地笑了一下,相當自然地展現出他的從容和獨特的步調。

    「啊,對了,我們是今天才轉學到這裡的,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見面。」

    (不認識的話,不管是不是轉學過來的都差不多吧。)

    「轉學生啊...我之前也是,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她想起剛轉來的第一天。

    又要對著一群人自我介紹,被困惑和冷漠的眼神看著。

    而且還得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她一臉心不在焉,事情回想到一半,聽到熟悉的聲音才轉頭看過去。

    「大哥?」

    「唉...又遇到麻煩了。不過...放著不管會更麻煩吧...妳先過來我這邊。」

    「是逆卷家的長子啊。」

    「......」

    (那傢伙...?不...看錯了吧...)

    她看到修盯著悠真,心裡感到疑惑,但她還是先走到修的身後了。

    「以為妳不會到處閒逛...結果妳又給我惹事了。」

    「抱歉...早知道就不該答應要幫忙。」

    「後面那句才是妳最想說的吧。」

    修無情地對她做出吐槽,同時也正要把注意力移到她惹來的那群人。

    「你們在吵什麼?嗯?你們...」

    但又冒出很會挑時機出現的憐司,把人都給趕跑了。

    她看著他們在臨走之前做出了道別,內心沒有太多感慨。

    「我們先走吧。」

    「嗯...Eve...下次見...」

    「bye、bye~」

    而在他們四個一起離開之後,晚來的昴也一邊抱怨,一邊往這裡走來。

    「嘖...這情況還真是亂啊,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弄出車禍的共犯跑來找我。」

    「惹完事還想找當事人問感想?」

    「不,他們是來報名字的。」

    她看憐司和昴都並不知情,所以姑且還是簡略地做了說明,雖然有在聽和有做出回應的只有昴就是了。

    至於更晚到的,就自行理解吧。

    「這個氣氛...是發生了什麼嗎?」(礼)

    「剛才我看到了好幾個沒看過的傢伙。」(綾)

    「他們的...味道...」(奏)

    「很難聞。」(昴)

    她突然非常慶幸自己聞不到,但憐司思考著什麼事的樣子讓她很是在意,以至於移不開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她望著他的視線,他只是看了看周遭,確認每個人都到齊之後:

    「既然大家都到了,就先回去吧。」

    「嗯哼...這次小白醬該坐我旁邊了。」

    「坐哪都沒差...根本沒心情睡。」

    「反正我要先搶先贏,別跟我搶。」

    「順序不重要,動作快點。」

    一片喧鬧,猶如降雨前的烏雲密布,躲傘下能避雨,卻在爭論撐哪種傘、沒帶的能躲誰那。

    到了車上。

    又開始討論襲擊的犯人,昴很難得地先開口問了她:

    「妳說他們是來報名字的,對吧?」

    「嗯,無神的琉、皓、悠,還有梓,我都有記住。」

    「可以別省略別人的名字嗎?至少在這時候正經一點。」

    「昴的名字就很不好省略,所以,我不是都會好好唸嗎?一樣只有一個字的,我會比較羨慕昴。」

    「...那、那不是重點,我是要妳唸犯人的全名,不然把同名的人認錯就麻煩了吧?」

    她只是用了羨慕的語氣來陳述事實,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擔心無神這個挺難重複的姓被誤認。

    一旁的修則是覺得看不下去。

    「妳再怎麼羨慕也不要隨便去改名,我可不想和妳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被人拿出來笑。」

    (...我現在又找不到幫我取名的那個人,要改也沒辦法改。)

    畢竟名字好歹還是有紀念意義的。

    一道菜的味道無論嚐起來是好是壞,從食材、廚具、料理方式到成品都會有個稱呼能去代表其本身的存在。

    那麼,把她叫成Eve的人,是把她當成什麼了?不擔心被神禁止食用的果實又一次地被吃下?

    還是這次所謂的知善惡其實反而才是正確的,是自認為是神的人想看的?

    而禁果是紅色的蘋果,她身上只有血和眼睛有那樣的鮮紅。

    「先不說這些,你們不覺得他們身上的氣味太重了嗎?」

    「嗯...很難聞,根本散不掉。」

    「感覺不想靠得太近。」

    「可能是因為不是純血吧,也不確定到底是後天的還是天生的。」

    她並不是很專心地聽著他們的對話,要從紛紛擾擾的聲音和自己的思緒中過濾出資訊就很累了。

    「妳有在聽嗎?...都被那群人盯上了還不注意一點。」

    直到修拍了她的肩膀,要她也認真聽,她才稍微回神。

    而沒搶到她身旁座位的礼人照樣喜歡煽動別人情緒,維持表面的平常心。

    「難得修這麼不冷靜呢。嗯哼...是忌妒嗎?」

    「這種時候會提到忌妒什麼的...證明了你只有這種程度吧,假變態。」

    「...想被我殺就說。」

    「哼...你試試啊。」

    她想,其實他們也並不在乎是誰要找過來吧,看習慣家裡的毀損、彼此的爭吵早已是日常。

    心情好就什麼都好,眼前的威脅都能暫且放著不管。

    一時的焦慮很快就被其他話題掩蓋。

    她也不想繼續煩惱,於是看向窗外,莫名地希望這樣的吵鬧能稍微延續。

    責任。玩心。隨意。好感。

    她最不能理解的是那份在她用生死來試探的對方的企圖裡竟然會有好感。

    至於剩下的玩心不代表立即的死亡,隨意代表平常心和不太在乎,就還需要多觀察了。

    反而責任是最好理解的,忠於自己或忠於他人,目標單一就少有變化。

    《因為之後要再回憶這段劇情,希望有人(指我就是其中之一)來回顧時別被尬到》

    《她叫的大哥是お兄さん(對親屬之外也挺泛用的),因為不能像黑道那樣叫老大哥》

    末:本來我也想幫她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