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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亮就要再起来上工,甚至到最后连徐缭本人都快疑惑不安起来,今天是跟合作,他待在化妆室里等待造型师进来,而应肃仍与他待在一起。“最近怎么有那么多机会?”徐缭几乎有点糊涂了,“时尚资源什么时候这么好啃了?”上辈子他近三十岁的时候才接到不错的机会,还是公司竭力给他争取得来的结果,之后一步步都走得颇为艰辛,因此此刻难免有些恍惚。“问得好。”应肃嗓音冷淡,“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天上掉馅饼砸在你脑袋上,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吧。”向来sao包,主题惯常围绕格调、优雅、奢华这三点,且相当放荡不羁,拍摄风格极为大胆,登上杂志的超模跟男星不论什么款式都能在其中找到,爆红后也不过短短数月,如今居然能登上它的封面,足见对方对徐缭的看重。化妆师跟造型师准时到来,见徐缭提前到达还微微致歉了下,然后就有条不紊的为他准备起之后拍摄需要的妆容跟造型来,两人中间甚至因徐缭适合怎样的形象而产生激烈的争论,不过很快互相妥协,徐缭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任由他们cao控,只管看着化妆镜里倒映出来的应肃。应肃这次没在看杂志,而是凝视着他,两个人仿佛对上了视线。徐缭脸上微热,却并未逃开。那双桃花眼过于多情,若被掩盖未免可惜,淡淡的眼线描绘突出双眸,浅色眼影加深轮廓,眉眼之间情意与忧愁并存,白色的西装贴合身材,搭配黑色衬衫,干净而冷酷。西装对身材有一定要求,尤其像是白色西装,一个不好就穿成白大褂,好在徐缭身材不错,完美驾驭住,总算没让忧郁王子变成熬夜过头的外科医生。造型师拿着卷发棒在旁帮忙,在里养长了后未来得及剪掉的头发成了他们手下的灵感,鬓角零星地卷曲着,衬托他被勾长的眼尾,隐有欲说还休的哀愁。徐缭在他人手下焕然一新,变成一个完全崭新的人物。拍摄台上几乎摆满了盛放的白芍药跟玫瑰,让徐缭一时间想起琳琅所画的那张图,自己倒在花海里的场景,显然对方也有相应的构思,然而当然没有那么轻松任由他躺着拍摄,这些鲜艳怒放的花朵被固定成一个半环绕的花墙,花朵叠着花朵,仿佛把徐缭彻彻底底地怀抱在怀中。财大气粗,只看效果,不管价格,灯光师跟摄像师正在协调情况,有工作人员带着徐缭熟悉了下场景,并且说明了下镜头需求,他下意识在人海里搜寻着应肃的身影,对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对他点头,让徐缭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拍摄大片对他来讲驾轻就熟,他对于这方面有“天生”的优势,总是有些东西深深烙印在骨子里没法消磨去,瑞丰当时就因他的熟稔赞赏过这天份,也略有惊讶,若非调查过对方的资料,以对方上手程度之快,展现自我姿态的自信来看,还真瞧不出是个新人。拍摄相当愉快,徐缭对小组的要求大多都能满足,黑色衬衣打底,白色西装略微解开几个扣子,无论提出怎么样的要求对方都能立刻满足,高傲与忧郁的转换顷刻间变化,快得众人还以为自己在欣赏变脸这一表演艺术。拍摄大多要勾出男性的荷尔蒙来,有些男星的气质适合裸/露出一部□□体,比如胸膛,他们通常有坏男人的气质,邪魅、潇洒、不羁等等特性,少一些也要露出结实的胸膛,多一些则干脆裸身披着衣服上场;即便是寻常主题,也偶尔会突出脖颈、脚踝、露出的手腕等等。徐缭截然不同,本该解开的几颗扣子被重新要求系上,走近乎纯粹的禁欲风格,摄像师换了不少想法,连连拍摄了数张。拍摄对象配合,小组又十足默契,这份工作并不艰难。早在之前徐缭就已经历过瑞丰的挑剔跟较真,要求虽高但并不算离奇过分,他在心中忍不住松了口气。拍摄中途停下休息,徐缭需要补妆,而跟小组也需要一定沟通,助理拿吸管放在矿泉水中供他饮用,避免污染妆容。接连拍摄让徐缭略有些吃不消,借着休息的空档稍稍喘息了会儿,他拿着水沉思摄像师提出的要求,陷入自己的思绪。应肃鲜少看到徐缭这个样子,他见过对方全情投入角色的模样,见过对方在家里懒惰撒娇的德性,也见过徐缭崩溃绝望的一面,然而并非是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男人。他带来了徐缭所有负面跟脆弱的模样,又推离开那些崩坏跟狂乱的情绪,像是块剔透美丽的琉璃,是需要人珍藏的易碎品。那漆黑的睫毛下,是玻璃珠般清澈的目光,徐缭微笑着,踏入光影之中,轮廓仍旧那般好看,眉宇之中带着深沉的哀愁,那双明眸里藏着黯然的情意,回馈这世界无限温柔。有那么一刻,他是温柔与脆弱的化身,看起来像是历经沧海桑田,瞬间却又好似误坠凡尘,纯洁干净的像个天使,尚未被尘世污染。应肃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脏疼痛难忍。在这虚假的形象之下,他突兀荒谬认定,这才是徐缭的真实面容,撕扯下那些完美无缺的假面,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羽翼包裹着自身,因而看起来仍是美丽而健全的。摄像师接近狂热,拍摄行程直至夜晚才结束,徐缭疲惫不堪,对方却是热情高涨,于是又拖了半个小时才算彻底收工。徐缭没能从拍摄里回过神来,上车后自发自觉缩进应肃的怀中,像是挨了小孩子拳脚的野猫那般不知所措。爱情应是成熟的两人互相吸引,脱离任何一方都不会彻底崩溃,而不是一方一昧的付出、拯救、约束、被依赖甚至于自我感动。应肃用理智规划行为,可在这一刻仍然感觉到困惑,他与所有人类相同,都会被美丽的皮囊所引诱,然而他的自控力足以自傲。徐缭与自己合作多年,性格坚强冷静,拍摄只不过是模拟他的幻影,自己更不该轻易因这美丽的脆弱而动摇。“应肃,你抱抱我。”徐缭伸展胳膊搂住应肃,神情疲惫,声音伶仃,像是活生生从喉管里挤出来的哽咽,他憔悴而狼狈,愁绪挥之不去,全身心的依赖着应肃,残缺不全。我该推开他。应肃冷酷想道:将他推开,明日清晨徐缭就会恢复原状,他不过是维持这样貌时间太长,陷入某些不可名状的情绪之中,为他退让底线毫无意义。然而那张苍白的脸就依偎在怀里,只祈求一个拥抱,应肃尚未能这般残忍,只好轻声叹息,拥住这一场美梦。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