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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种诡异的、亢奋的情绪在他周身蔓延开去,连孟急忙运功调息了一阵,才稳住了气息。好在那痛楚也没有持续太久,屋子里又传来了那公子的声音。“你总是这样。”这话来得没有缘由,连孟心下一惊,接着却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似刚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厮,说话的人声音清冷,听起来跟先前说话那人差不多年岁。“我也是为了你好。”“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许诺给我有什么用?你要如何,我何时管得了了?”“……”那祈公子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算了,你记得服了药,早些歇息就是。”“嗯,我一会便睡下。”看来时机已至。连孟伏在房檐上,不多会,果然看到小厮和一个身材修长的青衣男人走出了别院。又等了半盏茶之后,连孟才轻功落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窗边。屋里真没了声,那祈少爷似乎真的睡下了。于是,趁着这空隙,连孟伺机从窗外窜了进去。他要取的东西就在男人床前的桌案上。那是一枚牡丹花形的玉佩,白玉通透,雕工精巧。连孟轻声走到案边,将那玉袂握在手里。玉身冰凉,触感清滑。窗外圆月高悬,月光映照下更衬得那玉石剔透玲珑。连孟将端看了一阵,便将它小心放入衣襟,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响。他下意识闪身以备躲藏,可回头才发现,只是床上那人忽然翻了个身而已。连孟舒了口气,正欲离开,这时却碰巧看到窗外的月光将男人的面容照亮了。男子双目轻合,眉眼清朗。像是晕染在水色中一般,他的轮廓在光照下显得异常柔和。连孟很少觉得有人长相好看,但现下却挪不开眼了。想着,他竟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几步,谁料倏地又是一阵剧痛。连孟扶住头,稳了稳气息,却听身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又发病了?”他抬起头来,竟看到床上那祈公子用手撑着脑袋,正眨眼看着他。连孟看着那双晶亮的眼睛,一时没了言语。他下意识想离开,却被男人轻易抓住了肩膀。“发病的时候就莫要乱走了。”“你……”连孟看着他,只觉得脑袋越发疼痛起来。寸步难移之下,他竟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中计了?连孟心下一紧,欲逃,却被男人抑住了步子。他正想将他推开,却不料男人竟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我等你好久了。”男人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透着些微光亮。连孟看得有些发沭:“你说‘等我’是什么意思?”“……”男人没有说话,他依旧笑着,眼里波光流转。这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孟一慌,正想运功,谁知那人又开了口。“连孟,你都忘了吗?”“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因为你是重生的。”“你说什么?”连孟一怔,像是没听明白。这时,终于有人破门而入。他用力一甩,从那人手中挣脱了开来。男人并不恼怒,他依旧说着,语气舒缓又温柔。“我说你是重生的,你听明白了吗?”“……”这下连孟总算是听明白了。他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祈大少爷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但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愤怒地朝他咆哮了一声:“呸,你才是虫生的!”第2章二、顽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个木棍径直冲着连孟的脑袋袭来,一打一个准。他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本以为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会被五花大绑、捆在地牢里严刑拷打,不过一睁眼,却让他颇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就躺在那祈大少爷先前侧卧过的床榻上。身下是高床软枕,顶上是青纱幔帐。连孟意识还不太清楚,他艰难的眨了眨眼,正想起身,却见不远处的木门应声打开了。于是他赶忙躺下来,闭上眼,佯装睡意。来人不止一个,却都步履轻盈。连孟闭着眼,只觉着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然后一只冰冷的手便覆在了他的额头上。“陵引,他什么时候能醒?”说话的是那祈公子,他边说边在床边坐了下来。他在问的似乎是昨晚那个穿着青衣的男人,因为连孟微睁开眼,就瞥见了一抹雅致的青绿色。那个叫陵引的男人看了看连孟的眼睑,然后便叫他不用担心。“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一会就能醒了。”祈年点了点头,却又问道:“那,他的病如何了?”病?连孟竖起了耳朵。“不好说。幸好当时听你的吩咐将他打晕了,不然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连孟听得云里雾里。听这话里的意思,他们在说自己有病?“其实这病不害人。”祈年笑道。“只是发作时易受煽动、话多、心急而已。昨夜是不想惊动我爹,所以才遣人将他拦下了。”“是吗?”陵引蹙眉看着他,“但他这病不发作时,连我也看不出来,你是如何知晓的?”“以前他犯病的时候总在我身边,日子久了,我便也习得如何应对了。”“原来如此。”什么原来如此?连孟听得一头雾水。他心急想蹦起来问那两人在说些什么,但又担心有诈,所以便攒劲憋住了那股冲动劲儿。他们闲话一阵,似乎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连孟闭着眼在旁边装睡了半天,终于听到那叫陵引的男人问到了“重点”上。“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先待他醒来。”“醒来之后呢?”祈年没有马上回答,他似乎寻思了一会,才开了口。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赌气调笑的意味,眉眼也添上了些许笑意:“那之后,就让他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许离开了。”“……”连孟又无语了。他觉得这俩人就是在拿他开心,所以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纠结了一会,最后决定“缴械投降”。想不通就别去想。连孟闭上眼,认真地装死躺尸起来,反正他自认耐心也不差。不过话说回来,这祈家大少爷跟外界所传的可不太一样。他不似那些闲言里说的那样,卧床多年,羸弱病态;更不似那些碎语里猜测的,修炼邪功,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