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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白绍仪带着赵忠恕去了金铨给欧阳于坚安顿的房子,京城最好的地方,离着繁花的东安商场很近,在前清的时候这里都是王公府邸,民国之后,住在这里的也是体面人家。赵忠恕看着胡同里面一家家气派的门楼和影壁,心里一阵郁闷。赵一涵能住在这个地方,说明她还是真的穷的没开交,却要把自己的亲meimei放在那样的人家里面。她是存心的还是存心的。连着亲生meimei都能卖的人,果真没人性!赵忠恕不知道这个房子是金铨给他们夫妻租下来的,先入为主的认为赵一涵冷漠恶毒。

“前面的一家就是了,我话先说在前边。既然你不打算计较了,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和她们撕破脸。到底你们都是一个父亲,兄妹阋墙白叫别人看笑话;还有你刚回来,有的事情不清楚,沉住气等着事情问明白再说。”白绍仪眼看着赵忠恕的脸色不好,赶紧打预防针。

“我明白,先进去吧!你说她嫁人了,是谁?”赵忠恕想起来白绍仪说赵一涵已经嫁人了,对着自己的妹夫很是好奇。究竟哪个奇男子能心甘情愿的娶赵一涵?

白绍仪苦笑下,打个马虎眼:“反正横竖是要见面的,等着见了你就知道了。”白绍仪催着忠恕进去,心里想象下欧阳于坚和忠恕见面的情形,忍不住担心起来。忠恕的性格说的好听是认真,端正,说的难听了便是刻板了,他对着欧阳于坚那样名士风流定然是看不上的。对了,昨天金家订婚宴上,欧阳的母亲是找上门来了。金铨肯定发现了自己儿子被抓起来,没准这会欧阳于坚已经被放出来了。想到这里白绍仪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多带着个人来呢?按着忠恕的性格,他要知道欧阳的底细非得气死不可。

赵家的小姐怎么也不能随便嫁给个私生子。还是个和父亲关系很差,整天惹是生非的私生子。忠恕和白绍仪敲敲门,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应门,他们两个交换下疑惑的眼神,轻轻地推了下虚掩的大门。大门应声而开,两个人看着里面一地凌乱的院子很是诧异。这一代的宅子都是京城不错的了,只是再好的宅院也要话费心思整理打扫。赵一涵家也不知道多久没清理过了,地上铺满了落叶残花掺杂着些碎纸垃圾,京城的气候干燥,又容易有灰尘。一阵风吹过来,白绍仪和赵忠恕都下意识的躲闪下,扑面而来的灰尘叫两个人猝不及防,很狼狈的吃了一口尘土。

好好地宅子,硬生生的被住出来荒宅古墓的感觉,白绍仪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了。赵忠恕有些担心的说:“这个地方不像有人住啊,是不是弄错地方了?”

“不会啊,要是荒废的宅子肯定要锁上的。哪能随便的叫人进去呢?地上的杂草也没长得很高,你看窗子边上还有一盆花呢。要没人肯定会枯死的。我们进去看看。”白绍仪的话音未落,一个女孩子低着头掀开帘子从屋里出来。她一抬头见着白绍仪和赵忠恕一怔,随机激动地扔下手上的盆子,激动地叫着:“是大哥回来了!?白先生你也来了!”

赵忠恕一时没认出来赵一萍,他定定的看着小妹好一会才疑惑的:“你是小妹,都张这么大了。我出国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呢。”兄妹见面,自然是寒暄一番,当初赵忠恕走的时候赵家还算是兴盛发达。谁知再次见面已经是天翻地覆了,赵一萍想起来父亲去世,自己身世飘零,忍不住哭起来。赵忠恕忙着拿着手绢给小妹擦掉脸上的泪水安慰着她:“别伤心了,我回来定然不会叫你受委屈的。你jiejie在家么?”

“jiejie已经很久不回家了。”一阵咳嗽从屋子传出来,赵忠恕立刻皱起眉头,家里怎么会有个男人呢?赵一萍脸上无端的红了下,拧着衣角:“姐夫生病了,我很担心他的身体。”

白绍仪嘴角一抽,才想起来欧阳于坚这个尴尬的存在。他对着一头雾水的发下解释着:“是赵一涵的先生,我听说他似乎摊上官司了,如今可好了?你姐夫和jiejie的关系怎么样?不是有传闻说他们要离婚么?”对于欧阳,白绍仪认为不能当成正常人对待。欧阳于坚和赵一涵闹到要分手,他却还赖在这里也不知道避嫌。这个房子是金铨找的不错。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住到自己母亲家或者把欧阳兰接过来一起住有多难。非要和小姨子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赵一涵也是个自私的人,你和人家闹离婚,干什么把自己的meimei一个人丢在丈夫身边?因此白绍仪没给欧阳于坚面子,直接在院子里面大声的说出欧阳的尴尬处境。

赵一萍还算正常,她立刻红着脸低下头,期期艾艾的说:“jiejie叫我先住在这里,说是安顿好了再接我出去。其实姐夫人很好的,你们都误解他了。姐夫刚回来,监狱里面的环境太坏了。”说着赵一萍的眼圈一红,要掉眼泪了。

赵忠恕一挑眉,对着赵一涵和白绍仪那点事情他自然知道。听着绍仪的话锋,似乎他对着欧阳于坚很有点不满。对这个即将下岗的妹夫,赵忠恕反而有点好奇了。自己的meimei自己清楚,赵一涵从小心机颇深,惯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帮着自己的生母争宠,私下使绊子抹黑别人。看着一副大家闺秀,饱读诗书的样子,其实心地狭窄,阴暗自私。赵一涵肯嫁的人,应该非富即贵。可是她怎么会嫁给个一无是处的激进分子呢?

三个人面面相觑,白绍仪装着欣赏墙上一副触目惊心的黑白版画,赵忠恕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欧阳于坚长相端正,他在牢房里面确实受了几天的苦楚,整个人变得黑瘦黑瘦的,一双眼睛更触目惊心,脸上的胡子茬长得乱七八糟,配上七长八短的头发,猛地一看很有点文艺青年落拓颓唐又带着浪漫的感觉。

“我听说你预备和我大妹分手了?”赵忠恕不是一脑子粉红泡泡的小女生,不心上文艺青年范。他怎么也想不通赵一涵看着很清高其实她很看重权势。她到底是看上了这个小子哪一点呢?欧阳一下子激动起来:“我和她是自由恋爱,现在分开也是自愿的。赵一涵是你的亲meimei,做哥哥的请不要用外人恶意的揣测来揣测自己的meimei。一涵是个好女孩,你们都不懂她!”

噗嗤,咳咳!白绍仪装着喝水给呛了,歉意的摆摆手:“你们说话,我出去转转。”白绍仪肚子里忍笑忍的浑身哆嗦,他可算是见识了,欧阳于坚头上被扣上不少的颜色帽子,被利用完了还帮着人家说话。是欧阳于坚太傻了还是赵一涵的段数太高呢?

白绍仪干脆出去再院子里面转转,站在葡萄架底下,白绍仪环顾下整个院子,忍不住想金铨还是很心疼这个儿子的。这样的院子一个月的租金也不少了。对了金家当初似乎还给他们配了下人和保姆,怎么一个也没见着。对了,过年的时候欧阳于坚上门大闹一场,惹得金太太生气。她定然不会再支付下人的薪资了。欧阳于坚进监狱是燕西搞鬼,一场嫡庶之争已经轰轰烈烈的展开了。欧阳于坚和金家的儿女们算是结了心结,金铨夹在家庭和以前感情的后果之间左右为难。在自己有生之年就能看见一场兄弟阋墙的大戏,也不知道舅舅心里什么滋味。按着舅妈的手段和心计。这场战斗还没打响就已经分出来胜负了。

听着忠恕的意思,他是预备去上海的。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安排赵一萍。不过这件事应该没多少波折。赵一涵亲jiejie都不上心,她巴不得有个人把拖油瓶给带走。

白绍仪胡思乱想,忽然里面传来赵忠恕的咆哮声:“欧阳于坚,你还是个男人么?赵一萍还是个孩子呢!你这个卑鄙龌龊的小人!”接着是瓷器破碎的声音。伴随着赵一萍的哭喊声和欧阳于坚更猛烈地咆哮:“我和赵一涵已经和平分手了,我为什么不能和一萍在一起。你是她的哥哥,却根本不了解她。你们都是冷酷无情,势力,无理取闹的坏人。我不准你沾污一萍纯洁的心灵!”

欧阳于坚没说完,就被赵忠恕一拳打到没声音了。等着白绍仪进去拉架,正看见赵忠恕吧欧阳于坚按在地上,挥拳猛揍。白绍仪装着惊呆了站了一会,看着欧阳已经被揍的够呛才上前拉住朋友,顺便趁乱踩几脚欧阳于坚。“哎呀,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啊!”白绍仪拉着发小,要知道赵忠恕在国外可是上的军校啊,打人算什么,他还会开枪开炮呢!

“你立刻跟着我走,远远地离开这个混账!”赵忠恕黑着脸浑身散发着冷气,对着小妹发号施令。在兄长骇人的眼光下赵一萍只剩下哭了,她好像是一只小兔子哆哆嗦嗦站在边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小妹还不动,赵忠恕哼一声,赵一萍哆嗦一下,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你还站着干什么,和我走!你才十五岁,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你要再见这个流氓,我就把你送进教会学校!”

欧阳于坚躺在地上,艰难的呻吟几声,看的出来他想说话,奈何被赵忠恕一顿老拳走的牙齿脱落,嘴里全是血,根本说不出来话。赵一萍听着姐夫的呻吟,顿时从小白兔变身小老虎,她护在欧阳前面,昂着头对兄长说:“jiejie抛下于坚大哥已经叫我很愧疚了,你们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要跟着欧阳于坚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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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看见了,你小妹是铁了心要和欧阳于坚在一起了。你有什么办法?也只能如此了!”白绍仪看着瘫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煞气的发小,无奈的劝他放弃。赵忠恕人如其名,对人宽厚有担待。可是赵忠恕是个即坚持原则的人,赵一萍和欧阳于坚的事情踩了他的底线了。若是放任自流算怎么回事?赵家的姐妹一前一后的嫁给一个男人!这算什么?赵一涵跑了,拿妹子抵债么?赵一涵姐妹到底是赵家的女孩子。以后赵忠恕拿什么面对赵家的族人?

“我要杀了欧阳于坚。他诱拐少女,我真的想不明白了,他有什么好的?一个怨气横生小肚鸡肠的人,以后没有大作为。冲着小妹的事情就知道这个人人品堪忧!”赵忠恕咬牙切齿,一副手上有枪就要出人命的架势。白绍仪忍不住笑起来:“快点拿照相机拍下来,你这副尊荣挂起来都能做门神了。有道是女大不由娘,她自己情愿你棒打鸳鸯不仅没落下来好处还会好心当成驴肝肺落埋怨。今天的情形你也看清楚了,还是放手吧。”

赵忠恕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下去了,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无奈的说:“你说的对,是我管的太多了。我虽然不待见她们,但是我毕竟是长子,手足同胞总也不能放任不管。可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们先和我生疏了,我有什么办法。这也不是以前,长兄如父,我实在不行还能把她关起来。但是现在世道变了,她也要自由。我还有什么立场阻止她胡闹呢?父亲若是泉下有知,应该也会理解我的苦衷了。”

伴随着深深地叹息,屋子里面的气氛凝重起来,白绍仪看着心情郁闷的发小,深深地叹息一声:“旧的已经破掉了,新的还没立起来。罢了,这个年头千奇百怪的事情什么都有,我们先保全自身再说别的吧。她们姐妹有自己的主意,你要怎么应对呢?”

“我是不会承认欧阳于坚那个流氓的,对了我要求你帮个忙。我回来的匆忙,身上的钱带的不多,我总不能白做兄长,给小妹一点傍身钱。”赵忠恕无奈的抹把脸,唯有长叹。

“咱们是什么交情,多少钱你只管张嘴。但凡是我能拿出来的肯定会帮你。”白绍仪对着发小的为人真心的佩服,都成这样了,他还想着给赵一萍留下些依靠。

金太太生病了,自从燕西挨打,金家上下被笼罩在一片低气压里面。燕西没心没肺,躺在床上养几天就忙着给绣珠道歉,寻求她原谅去了。金太太却是一股怨气憋在心里,生病了。金铨冷静下来想想,燕西虽然莽撞,可是未必存了坏心,他只是为自己的母亲抱不平罢了,毕竟欧阳于坚对金太太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燕西从小最是孝顺父母,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受委屈焉能袖手旁观?但是儿子已经打了,金铨还能给燕西道歉么?金太太什么也不管,只躺在床上生闷气,金铨每次去看金太太。金太太都是面无表情,对着金铨的问话爱答不理的:“老爷事情忙,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燕西好不好的都是我生的,你要是嫌弃的紧,我带着他回老家去。老爷看看还有谁碍眼了我一并带着回去。我虽然病着可是一时半晌的死不了,叫那边失望了。不过现在时髦的是离婚,那边要是觉得委屈的很,我带着孩子们和你离婚就是了。”

金铨红着脸,又气又急:“我们多少年夫妻,你还说起话。燕西不知天高地厚,我是担心他以后妄为,惹下大祸。我教训他是为了他好。燕西已经受教了。现在你儿子都没事人似得,你也就别闹脾气了。叫小辈看见笑话。”

说着金铨厚着脸皮蹭到金太太床边,刚要握着她的手坐下来,谁知金太太猛地甩开金铨的手,疾言厉色的说:“我小气?我小气当时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我是生自己的气!对着你那个儿子我做的可有半点不尽心么?他们还不领情,要不是那天你宝贝儿子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我还拿着心肝喂狼崽子呢。他们母子这些年恨死我了,恨我也就罢了,还要连着孩子们一起恨上。凤举他们敬酒怎么对不起欧阳母子了。你说燕西不念手足之情,你看看那边对着燕西他们可有半点情分?你要舍身饲虎我做不到!”

金铨被妻子辩驳的哑口无言,心里翻腾着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金铨也觉得妻子说的在理。当初他和欧阳兰两情相悦的时候,曾经提过和老太太说,叫欧阳兰正式嫁进来做妾。谁知金铨提一次,欧阳兰就含着眼泪拒绝一次:“你的深情厚意我拿什么都不能回报万一生,要是再为了我害的大家都不开心,我就没颜面活在世上了。请你记住我们的爱情,把它永远放在心里吧。”结果金铨认为是妻子嫉妒,兰表妹被欺负了。金铨对着妻子逐渐冷淡,还经常找茬,挑刺。结果妻子却大方的在母亲跟前争得了母亲的同意,要正式的把兰表妹娶进来。结果兰表妹却是对着他态度大变,哭着说什么自己伤害了她,也伤害了所有的人。她不辞而别,从此天各一方。

现在想起来,兰表妹根本不是她嘴上说的担心伤害谁。她是一直在觊觎正妻的位子。以前自己阅历尚浅,还不明白此间深意,现在的金铨在政坛打滚几十年,眼光老辣,那点小动作还能瞒住他?自己心里的白月光,最纯真的感情寄托忽然一夜之间成了鬼画皮,金铨好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到了他知道欧阳于坚的身世,金铨认为于坚是个可造之材,加上觉得愧疚对他们母子格外照顾。结果欧阳于坚根本是不领情,反而是没暗地里对他捅刀子。别人骂自己金铨不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自己的儿子骂自己,金铨想到这里,忍不住生出个念头,欧阳于坚对自己的老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呢?

也罢了,一个孩子和八个孩子,孰轻孰重,金铨还算得清,自己也不缺这个儿子。想到这里金铨一脸歉疚的说:“以前是我错了,至于欧阳母子,他们要肯安分我还是会照顾他们的,别的就不要想了。燕西么,他记吃不记打,自己早就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听着金铨的表态,金太太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总算是夫妻和解,没轻松一刻,金铨就接到了欧阳兰的电话,欧阳于坚被人打了。等着金铨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挨揍是轻的,若是换成是我,打死他的心都有了。”金铨对着欧阳兰大发雷霆一通狠狠地扣上电话。

那边欧阳兰放下电话眼泪汪汪的看着儿子:“呜呜,我的儿,我们的命为什么那么苦啊!”欧阳于坚躺在床上耳边响着母亲呜咽声,心里的火气喷快要喷出胸腔了,他狠狠地捶打着枕头:“什么亲情都是假的,我从来没有父亲,以前没有今后也没有!”

“姐夫你别生气了,小心伤口再崩开。我一辈子你陪着你,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赵一萍眼泪巴巴的拿着手绢小心翼翼的擦着欧阳于坚额头上的冷汗。

“我们离开这个腐朽的权力场,我们去广州,我们去上海,我就不相信,我不能靠自己开创出来一片天空。”欧阳于坚猛地抓住赵一萍的手,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远处。

赵忠恕一脸不甘心的再一次到了欧阳家的门前,他伸手捏一下口袋里面的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两万元钱。虽然生气小妹的糊涂。但是赵忠恕也不能真的撒手不管。不管如何她一个女孩子总要傍身的钱。赵忠恕吃惊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一种不祥感觉袭上心头,“你找谁?是要租房子么?”一个老头夹着扫帚从外面进来:“以前的租户走了,房子已经被房东收回去。你要租房子么?倒也是便宜的很,他们很多家居都没带走,房东说谁租下来就给谁用了。”

“他们去哪里了?”赵忠恕觉得心里一空,嗓子发干。

“谁知道好像是去上海,似乎又像是南边。听说是扔下老婆,拐走了小姨子,担心娘家人找上来,连夜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时代真是个毁三观的年代啊

小包子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