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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江恕居高临下,从他的角度看向她,那个过去许多个夜里,他最喜欢一手掌握的地方,此刻若隐若现。男人磨了磨后槽牙,眼里多了分阴戾。无论是谁,进总套前换上准备好的鞋套,已经是行业内不成文的礼仪规矩,不过江恕这样身份的人,即便想要拆了这里,也只是一句话的功夫,所谓礼仪规矩在他面前都不作数。然而男人在门边停留许久却一声未吭,经理紧张地忙用手肘推了推愣在原地不为所动的温凝:“快蹲下帮江总把鞋套换好,懂不懂事!”江恕不悦地偏头望向那只碰过温凝的右手,恨不得立刻给他拧下来。温凝羽睫微颤,小心翼翼仰头看了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表情有一丝丝尴尬,而后露出个乖巧的笑容,听话地在他面前低头,缓缓蹲下。明明是夜里在同一张床上相拥的两个人,可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于公于私,她都始终扮演着取悦他讨好他的角色。只不过下一秒,江恕就一把握住她手腕不许她伏低做小,眼神轻蔑带着压迫地扫过后方殷勤的经理,占有欲十足地将人拉到自己身旁,随手脱下西服外套往她身上一裹,挡去那只有他能看的地方,姿态懒散地将人带入总套。后边浩浩荡荡作陪的一行人不敢跟得太紧,懂事地留出好大一段距离,互相交换过眼神后,又开始担心温凝没有经验不会说话,引了太子爷注意,却没本事将人哄好。就在个个高层提心吊胆之时,就听见不远处的江总嗓音沉沉地开始发问。然而每一句都与先前临时让温凝准备的问题毫无关联。江恕:“你觉得这设计怎么样?”温凝有些拘束,可也知道该往好处说:“挺、挺好的。”“这风格你喜欢?”江恕旁若无人地轻笑,牵着她,大手握着那柔软的指头揉捻,是熟悉的感觉。温凝也不管喜欢不喜欢,忙点了点头。“不过这风格和御乾湾那的风格不搭。”江恕淡淡开口。这处项目主打简约温馨,御乾湾欧式雅奢,色系偏冷,霸气得有些过分,确实不太相配。身后一群偷听的高层以为温凝答错话,惹太子爷不高兴了,倒吸一口冷气,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别说周围这些第一次见江恕的人,就连温凝这个和他领了证,朝夕共处过的太太都很难猜透他的心思。小姑娘一下噤了声,心脏同样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地仰头看他,紧张地习惯性攥着手心,却正巧握紧了他的大手。江恕垂眸睨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微勾唇:“你要是喜欢,我公司附近有套用来歇脚的公寓还没怎么装,按你的喜好来。”温凝心里没来由地一酸,他在外面到底有几个家,她这个做太太的都一无所知,结婚这么久以来,她似乎从来就不曾进入过他的世界。“我都没去过呢。”她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可听在江恕耳朵里,莫名染上股浅淡的撒娇意味。男人轻笑了声,语气温柔:“下回先带你过去住两晚。”这听着倒真像打算金屋藏娇的意思。温凝呼吸一滞,心跳都漏了几拍,男人随意一句轻描淡写的承诺就能让她方才的小委屈瞬间荡然无存。大抵是八岁那年遇上他,便牢牢将他放在心里惦记,十多年的期盼,一切的失落和委屈都变得那么好哄。小丫头乖乖被他牵着往里头走,两人脚步慢慢,悠闲自在,江恕偶尔问上两句,她便软软地答,气氛看起来倒真像对寻常的小夫妻般,温馨惬意。两人走到窗边,江恕漫不经心捻起窗帘布一角,语气真像是在为公寓挑选东西般随意:“窗帘喜欢什么颜色?”“黄的?”江恕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懒懒地又将视线投向卧室里的床品:“床单呢?也喜欢黄的?”小姑娘没了最开始的紧张和胆怯,点点头,答起话来也更加轻松自然:“暖洋洋的很温馨,有家的感觉。”江恕眉梢微抬,逗她:“那御乾湾就不是家了?”温凝下意识收紧了手心,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吭声,就听身旁的男人不怀好意地微俯下身凑到她耳旁,话里尽是暧昧:“我也觉得,你皮肤白,黄色更衬你,御乾湾的黑总觉得不够滋味儿。”温凝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粉晕一下蔓延到耳根,脱口而出一句:“流氓!”江恕唇角往上勾了勾,可后边的人却看不到他的表情。经理沉不住气,忙出声低斥:“温凝!怎么对江总说话的,别给脸不要脸啊!没点儿教养。”江恕才勾起的一抹笑瞬间沉了下去,回身时面色冷黯得令人发颤。经理忙冲江恕赔上笑脸:“江总,您别生气,小丫头没教养是我们管束不周。”他压低了嗓音,换上副暧昧的口吻,自以为是地拿出行业里那套肮脏的潜规则:“温凝惹您不高兴了,我们让她给您赔个不是,您若是不痛快……带回去由您处理……”这话里话外的暗示足够明显,道歉的方式在场人都心知肚明,江恕要是想要,别说一个温凝,多少女人都能往他跟前送。男人微眯着眼,舌尖顶了顶脸颊,西服革履的斯文中却带着点痞:“合着把人赔给我了?”经理眼含深意笑眯眯的,交换了个你我都懂的表情,以为皆大欢喜,却没成想前一秒还微勾着唇的男人,下一秒便眸光狠戾地抬脚往他小腹上一踹。“谁他妈给你的胆?老子的人都敢随便做主?!”这一脚来得结实急促,经理直直摔跪在地上,浑身抖得不行,忍着巨痛却还是狼狈地喊着“江总对不起”。“老子他妈忍你够久了!”男人往前一步,皮鞋底踏上他那只推搡过温凝的手,发了狠地碾了碾。仔细听,似乎都能听见骨头挤压的声音,他早就看这只脏手不顺眼了。温凝手还被他牵着没放,就被江恕这模样吓得不轻,地上经理的表情痛苦,温凝怕他没有分寸,忙扯着他手臂将人往回拉:“江恕你别踩了……”男人回过身冷嗤一声:“护他?知不知道这狗男人什么心思?他要把你卖给我,今儿要不是我,换做别人来,你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了!”温凝此刻没心情思考这些,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拉着江恕的手臂往外扯,语气里带着点求:“我们回家吧江恕……”**车里,江恕手握方向盘的力道带着股狠,骨节泛白,车速飙得飞快,温凝害怕地抓紧安全带,心脏怦怦直跳却也没胆子开口让他慢一些。男人沉了一路的脸,车子倏地停在御乾湾门前,没有要下车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