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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了什么,目光紧紧盯着她,一线声音飘入她耳,“怎么停住了?是打算向王世子坦白是你动手的么?”死变态!要挟她!文臻再不犹豫,向后退去。身后唐鄞又道:“看来姑娘不仅忘记了鸭翅,还忘记了那日瀑布下的潭水了。”文臻的心猛地一蹦,一时诧异却又恍然——难怪一直有种熟悉亲切感,原来唐鄞就是那日潭水里大腿给她抱救她一命的人。他可能在驿站那次就认出她了,却很有风度地没有明说,直到此刻……文臻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这种时候,施恩不望报的人提出恩惠,必然是有生死攸关的紧急事务,而此时生死攸关的人,就是燕绥要套的人吧……帮助唐鄞,就要站到燕绥的对立面……这不是掐一把屁股的对立,她有点不太敢想后果……她一边想着不行不行这样一定会得罪死那个变态一边飞快地跳开三步。燕绥看她忽然站定已经察觉不对,飞快过来,但已经慢了一步。文臻一跳开,王世子摇摇欲坠,一个人飞快地从人群中走出,顺手便扶住了王世子,一边道:“世子您小心些。”一边笑道,“世子这皮rou伤可不轻,在下有一帖外敷药,您试试。”飞快地把一贴药贴上那绿衣少年伤处。他一番动作从容又迅速,与文臻衔接得毫无缝隙,别说燕绥布置的人在人群之外准备堵人,根本来不及渡过人群,就算是王世子的随从和王世子本人,也没反应过来,随从还没来得及呵斥,王世子还没来得及把人推开问一句你是谁,他已经自说自话把事情干完了。王世子来不及拒绝他的药,脸色一变,正打算撕下药膏呼喊护卫,忽觉伤处一阵清凉,疼痛顿消,因为失血而有些委顿的精神振奋许多,王世子毕竟出身富贵,立即明白这是珍品奇药才能有的效果,绝非毒物,顿时疑心去了大半,以为这是文臻这边来帮忙的,连忙道谢,并由他将自己稳稳扶住。这一扶。便是江山底定。是战火得免。是三州如常。是唐家在川北一地的最大危机的瞬间解除。这一扶,唐鄞,或者说唐羡之手掌稳定,他此刻易了容,面容平常,抬起的眼眸却清亮如水。迎上对面,和他只差毫厘距离,却在他伸手那一刻已经停下的燕绥的目光。两双形状不同的漂亮眸子相遇,刹那间似星光迸溅,雷电乍闪,利箭划裂长空铿然相遇,炸出一天的绮丽火花。半晌,燕绥唇角一弯,懒懒道,“唐羡之,你出息了啊,居然会利用女人了。”跳开到一边,因为心虚正准备溜入人群的文臻脚下一顿。唐羡之啊。大牛啊。如雷贯耳,但此时遇见,真是运气不好。耳听唐羡之也在笑,这人声音清朗,如灵泉潺潺,“殿下今日这算盘,何尝不是从女子身上来呢?”“那又如何?”燕绥慢吞吞翘翘唇角,指指跟着去搜寻哥哥踪迹,从酒楼里跑出来一无所获的唐慕之,又用下巴点点文臻,“自愿的,总比躲在人家背后哭泣哀求求来的要好。”文臻脸上笑眯眯,心里MMP。自愿你妹咧。唐羡之似有同感点点头,“确实,多亏闻姑娘心软帮了我。”这话一出,燕绥的脸似乎黑了黑,随即淡淡道:“你是觉得自己赢定了?”“怎么会呢,表弟。”唐羡之有些惊讶,“你我什么时候有过争斗?”人群在渐渐散开,燕绥的护卫不动声色将人驱赶得更远,王世子的护卫隐约也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护在王世子周围,事态看起来已经尘埃落定,下套的无法再套住猎物,逃脱的也早已逃脱。但那相对的两人,并没有放松一丝一毫,哪怕一个姿态懒散,一个笑意从容,眸中转侧的,也都是智计纵横的光。燕绥垂下眼睫,“唐慕之方才对王世子出手。”唐羡之笑着摇头,“王世子身上伤口我看过,绝非飞刀能够造成。”燕绥淡淡道:“我说是,不是也得是。”唐羡之依旧摇头,“如果殿下你一定要指鹿为马,那表哥我也只能恩将仇报。”燕绥“嗤”地一笑,“你还真当我在乎她啊?”唐羡之笑着摇摇头,还想说什么,忽然目光一凝。……就在这两人唇枪舌剑的时候,文臻走到了唐慕之身侧。唐慕之负手,眼光似瞧非瞧,一种并不刻意居高临下却令人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眼神。她不在乎文臻,这样的柔弱无用的女子,连她一根手指都碰不着。她看文臻的眼神近乎残忍——一块小石头,一片浮萍,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踢开打散的那种。文臻也不在乎被冷落,笑眯眯瞧着她,一直瞧到唐慕之终于忍不住转回头盯了她一眼,才甜腻腻地道:“唐姑娘是吗?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你,你知道不,我仰慕你好久了呢。”唐慕之皱眉——这女人怎么回事?不去黏着燕绥,不去捧着她哥,跑来和她献殷勤?“你想说什么?”她漠然道,“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你再在这里啰嗦,要么鸟摘了你眼珠,要么狗咬了你喉咙,你自己选。”“唐姑娘,我说的可是真话。”文臻正色道,“唐门双璧,如雷贯耳,我自从来到天京,每日里不听个七八次不算完,本来还有些不服气,心里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年轻人嘛,谁还没点小自负?可自从有一次在宫中听过羡之先生的定风波曲,真真一曲动天京,万金难一闻,叫人惊为天人啊,今日九里城,再闻慕之小姐神乎其神的口技绝技,我的崇拜之情简直如长河之水滔滔不绝,难怪人人都说钟灵毓秀唐家子……”她滔滔不绝说了一刻钟,从心理的自我剖析到世人的赞誉流传到自身的亲身感受到今日的吃瓜感言……唐慕之原本不耐,又觉得打断显得自己心虚,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听着听着又觉得这女人脸皮怎么如此之厚,哪有这样当面夸人的,难道就是凭这一点引起燕绥喜欢的吗?再听着听着,又想其实说得也对,就自己兄妹二人,便是在九大家族里也是佼佼者,这种贫门陋户出来的普通女子,拍马都追不上,心生仰慕也是自然,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这样敬慕,望着自己的眼睛灼灼闪亮,瞧着也真诚,再弄些什么鸟啊狗啊的来啄咬,倒险些自己小家子气不能容人了,最起码现在发作不得,先略略给些回应打发了也便是了,以后惹着自己再杀……就这么原本高高筑起的心防,随着文臻的谀词,自己都未曾察觉地不断往下卸、卸、卸……直到听到文臻说道,“……如今百姓间流传一句话,不知道唐小姐听过没有……”“什么话?”唐慕之下意识就接了,姿态也放松了些。“羡之慕之,幸何如之!”文臻大声地,满脸潮红地,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巧的毛笔,又变戏法般拿出一张用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