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举个栗子.下 | 4350珠加更

    陆川惊醒，一低头看，原来是万恬撞到头了。

    “老师，我马上捡完了，有几个滚的远，我...”

    “不要紧。”   陆川打断她的道歉，“这样很危险，快坐上来。”

    “可是...”

    “没事的，不要捡了。”   陆川腾出只手拉她，“之后我再清理。”

    “哦...”   万恬爬起来，端正坐好，似乎怕陆川生气，总是瞟他脸色。

    车里又安静了，沉默的叫人窒息，陆川又后悔了，他应该语气再轻柔一些，小巫女也不至于以为自己被责备了。

    “无聊的话就听首歌吧？”   陆川决定打破僵局，“选你喜欢的。”

    万恬点点头，按下play键。

    古董车搭载的是CD机，陆川还没来得及换碟，深沉浑厚的男低音再次流淌，卷翘的俄语发音在车内回荡：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陆川只觉得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连CD机都要跟他作对。

    什么心上人坐在他身旁，他身旁不就是...不就是...

    “我喜欢这个，阿煜总唱。”   万恬笑眯了眼，跟着哼哼起来。

    “歌词是什么意思？”   她问陆川。

    “讲了个暗恋的故事吧。”   陆川打转方向盘，车子拐进另一条路，“我也不太懂。”

    进了家门，陆川放下外套去倒茶，万恬则在壁炉前转悠。

    “我认识的人家里也有个壁炉。”   她说，“小一些，不过也很暖和。”

    陆川随意答应一声，其实他压根没听见她说什么，茶壶滚煮的时候他又出神了，或者说被拉回了神智。

    这套茶具是新买的，之前惯用的那套已经被砸碎了，就在那个醉醺醺的夜晚。

    万恬还记得吗，不可能会忘吧，但为什么只字不提呢？除了那半颗栗子，他们之间平静的毫无波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难道真的没发生过？他又产生幻觉了？

    是不是应该问问，怎么开场？直接点问那天晚上我们睡了吗，还是委婉点说我是不是强迫你了...

    哪个都不合适，重要的是他难以启齿，如果现在能够粉饰太平，他又为什么想打破平静？

    就因为良心难安？

    就在他盯着咕嘟嘟冒泡的茶壶思绪翻飞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细瘦修长的指骨，皮肤很薄，隐隐看得到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酒红色甲片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这个款式在年轻女孩中很流行，他在同事女儿的手上也看到过。

    是万恬在抱着他。

    “老师，你今天好冷淡哦。”

    少女的脸颊贴着他的背脊，嘴唇轻轻碰了碰，若有似无的亲热：“您嫌我烦了吗？”

    一瞬间脑子里涌进很多画面，他喝醉了，膀胱憋的难受，而万恬就在身后，两臂圈住他的腰，掌心凉凉的握着他的...他的...

    陆川没有动，少女恋恋不舍般收紧了怀抱，整个身体都贴上来，掌心隔着薄薄的衬衫，熨烫小腹。

    “老师，别不理我...”

    她都记得，她都记得。

    不是梦，不是幻境，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他跟小巫女，在这间屋子里，尽情交媾过。

    那些亲密的举动都解释得通了，小巫女觉得他们现在不再是简单的医患关系，而是有了rou体交流的...恋人。

    他口干舌燥，喉咙发紧，半天也只挤出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万恬问，“老师做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不是要辩解，我只是想跟你道歉。”   陆川声音颤抖，“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的。”   少女轻声说，“那是治疗的一部分。”

    “不是的！”

    不是的，傻丫头，不是的。

    陆川回过身，他不敢看那双漂亮的眼睛，只能低着头，拿下她的胳膊：“那不是治疗，我对你做了很可怕的事...对不起，我会去自首的。”

    沉默了一会，少女问：“老师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吗？”

    “不是的...”   陆川苦笑，“我犯了错，必须要接受惩罚。”

    “可是如果老师告诉了警察，我和阿煜的事也会被人知道的。”

    “不会的，你放心。”   陆川向她保证，“我一定守口如瓶。”

    少女松开了他的袖口，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思考可行性。

    很快，她就摇摇头：“不行，我不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丑闻毁了阿煜。”

    陆川有点焦急：“我不会伤害你的，我...”

    他又哑然，他已经伤害了万恬，这话没什么可信度。

    “老师，你知道如何让一个人保守秘密吗？”

    少女又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腕，包裹在掌心里，按在胸前：“就是抓住他的秘密。”

    时间的缝隙中，他们彼此无言，少女眼中浮动着妖冶的光，就像是恶作剧得逞的狐狸。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小煜」。

    万煜的电话，每次问诊日他都会问jiejie的情况，今天似乎早了点。

    少女放开了手：“接吧，老师。”

    仿佛是一声命令，陆川接通，举在耳边。

    电话那头，少年也叫他老师，那低沉声音里透出来的信任让他无地自容，他想坦白，想洗清自己的罪过。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意图，小巫女冲他摇摇头。

    像是尖利的鱼骨卡在喉咙里，陆川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少女解开他皮带，半褪掉裤子，蹲下身，隔着内裤亲吻他的性器。

    同时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的姿势，又做口型：

    “骗他。”

    他被巫女施了魔法，只能照做。

    “她好多了，你不用担心...是的，她在休息，今天状态不错...”

    平时最讨厌啰嗦的少年，在电话里详细的问了好几分钟，陆川一句句回答，眼睛盯着万恬，看她玩弄自己。

    通话挂断了，陆川手心汗湿，心脏咚咚乱跳。

    他辜负了学生的信任，他撒谎了。

    就像是常年听话的孩子突然迎来了叛逆期，他惶恐无助，又听之任之，期待偏离轨道的未知快乐。

    “老师。”   少女站起身，笑容盈盈，“你就对我们的秘密负责吧。”

    陆川扔了手机，猛然将她抱进怀里。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

    就放任自己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