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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来来来,你若有种,就上前来

    萧逐凤认出对面发号施令的,是禁军副指挥使宋奎,心中清楚,对面的禁军已然畏战,此时冲锋,只是被宋奎所逼。

    萧逐凤当然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日月山河”刚要向宋奎掠出,萧逐凤心念一变,使“日月山河”悬定不动。

    宋奎逼迫麾下将士冲锋陷阵,自己却贪生怕死缩在后面,这种将领,怎能得军心?

    禁军副指挥使宋奎和禁军指挥使李江都是狄昌明嫡系,他们越不得军心,周元风在禁军中不越能收买人心?

    萧逐凤心念一动,“日月山河”向前掠出数丈,悬在走廊中间,幽幽散发着七彩光华。

    萧逐凤朗声道:“禁军的弟兄们,咱们同是大夏大好男儿,为何在此刀兵相向?

    赵镇说我是反贼,可我萧逐凤在北境随镇南王碾杀胡虏二十万;在安京城跟松狸楼红衣剑修林惊仙一同夜闯英国公府,解救孩童数千人;千里奔袭从北莽皇家禁地冰擎山绝顶摘了北莽瑰宝九瓣冰灵雪莲,可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大夏子民的事儿?

    说我萧逐凤是反贼,反的是谁?”

    禁军精锐本就不快的步伐愈发慢了下来。

    萧逐凤目光遥遥望向躲在人群之后的宋奎,讥讽道:“我在北境之时,两军交锋,从来都是官大的陷阵在前,领兵的冲锋在后,将军们先冲出去,然后才是他们带出来的兵,从来没有看着弟兄们上前拼命自己却躲在后面苟且偷生的将军!”

    已有不少禁军闻言止步。

    萧逐凤语调诚恳:“今日我若想杀诸位,并非难事,先前杀你们不少同僚,实在形势所逼,我不杀人,就要为人所杀,为求自保,不能留手,杀人非我所愿,如今我不忍再多伤无辜,诸位都是我大夏男儿,何必为昏君丢了大好性命?”

    说到此处,萧逐凤的语气激昂起来:“我大夏男儿,就算要死,当死在北境,死在北莽,死在千军万马之中,死在父老乡亲身前,金戈铁马,壮怀激烈,马革裹尸,才算死得其所!

    自相残杀,算什么本事?

    他日能对屠我族类的仇寇亮剑,才算真正的男儿!

    幽云七州沦陷已经一十六年,昏君赵镇何曾有一日想要收复失地为死在北境的千万同胞报仇雪恨?

    如今威震北境的大将军武棣都被支到南疆做那镇南王,这世道,当真是没意思得很!

    今日诸位若是不越过飞剑,我萧逐凤绝不伤诸位一条性命,若是越过飞剑,为求自保,我不会留手。”

    缓缓前进的禁军已然完全止住脚步。

    宋奎明知上前有死无生,却依旧让他们上前送死,这些禁军精锐焉能不恨?

    今夜剿杀萧逐凤,禁军只是奉命行事,哪里想得通前因后果?

    行伍之人,到底是以武为尊,目睹萧逐凤一人斩杀九名四品武者,萧逐凤说的话,在在场的禁军心中,分量自然而然沉甸了几分。

    他们自知不是萧逐凤的对手,如今萧逐凤本可轻易取其性命,却晓之以情,劝他们止步,这些话从萧逐凤口中说出,怎不令人动容?

    他说得对,他萧逐凤做的都是为国为民振奋人心之事,怎么就成了反贼?

    而他们今夜将性命妄送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宋奎见状大怒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想违抗军令不成?”

    禁军依旧停滞不前。

    宋奎长剑一挺,本想再削下一颗不肯上前的禁军头颅来以儆效尤,却离最前方的驻足不进的禁军太远,只能飞起一脚将身旁的禁军踹倒在地,厉声道:“给我冲阵!违令者斩!”

    萧逐凤冷笑一声:“宋奎,对着袍泽发狠算什么本事,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不值钱?谁理所应当用命来保你头上那顶乌纱帽?

    来来来,你若有种,就上前来,跟你爷爷我比划比划,给弟兄们打个样儿,别躲在弟兄们身后当那个缩头乌龟。”

    宋奎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惨死丹房门前的九个四品武者,将眼中的畏惧藏得很好,喝道:“大胆反贼,莫要在此妖言惑众!”

    萧逐凤挑挑眉:“老子就站在这儿,你敢来么?”

    宋奎挥剑指着萧逐凤:“无耻反贼,今日本官必要斩你!”

    嘴上说得虽狠,就是不肯往前迈出半步。

    在场的禁军精锐望着宋奎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心中充满失望与鄙夷。

    此时司天监楼外一道耀目光芒闪过,几息之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之而来,经久不息。

    萧逐凤眉头一皱,心中一紧:“三师姐……”

    司天监外,楚初墨以一敌二,与大太监魏莲庭和文院第一武者尘空缠斗了近两个时辰。

    方才惊天一击过后,楚初墨已是强弩之末到了极限,此时衣衫染血,气息低沉,娇躯微微颤抖,已然一副重伤模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数丈之外的尘空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前胸后背均是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涓涓流出,高大的身躯起伏不定。

    魏莲庭受伤最轻,一身蟒袍也已破碎,花白头发迎风飘荡,本就雪白的脸已经面无人色,显得尤为骇人。

    魏莲庭瞥了两人一眼,心中清楚,三品不灭境武者以真气绵长生命力强横著称,否则如何当得起“不灭”二字?想要灭杀三品武者极其困难,楚初墨虽然重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在此时取其性命也得费极大周折,此刻九转神魂丹随时可能丹成,不能在此耽搁下去。

    趁着楚初墨调息,身形一晃,向着司天监内掠去。

    楚初墨剑眉一挑,咬紧银牙,向魏莲庭追去。

    尘空心思转圜如电。

    若是平日,自己绝非楚初墨对手,不敢轻易触她的霉头,可此时楚初墨重伤,自己受伤却轻上不少,当有同楚初墨一战之力,最不济也可自保。

    今夜已同楚初墨彻底撕破脸,日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楚初墨在文院势力一天大似一天,若是哪天彻底掌权,自己这一世荣华毁于一旦不说,就连性命也是堪忧!

    而此刻正是不可多得永绝后患的机会!

    当即腰身一扭,身体腾空,一拳向楚初墨后心砸去。

    楚初墨听得后心风声呼啸,不得不回剑招架。

    耽搁一瞬,魏莲庭已然进了司天监。

    ……

    司天监两千丈外,一处高楼之上,立着一袭白袍和一袭红衣。

    一柄长剑凭空悬在白袍身侧。

    剑鞘镶嵌九颗错落参差的璀璨宝石,夜色中如星辰般幽幽闪烁,剑鞘微颤,剑势凌厉,剑意盎然。

    这剑,便是一十六年未曾出鞘的九星太卢!

    林惊仙看着魏莲庭终于还是进了司天监,急道:“魏莲庭进楼了!”

    赵橘白遥遥望着司天监,轻轻叹了口气。

    林惊仙转向赵橘白:“师父,他若面临死境,您会出手么?”

    赵橘白双指按在九星太卢之上:“这局棋的棋眼是他,他若死了,满盘皆输。

    可我这剑一出,局势便再无转圜余地,安京城必然大乱,不出三日,神策军和神威军就会进京,安京城一乱,江南便乱,江南一乱,天下大乱,北莽胡虏会不趁势南下?

    若是那样,这一剑,就是亡国一剑。”

    林惊仙纤手紧紧握住惊鸿剑:“我不管什么棋不棋乱不乱,我只知道他不能死。

    师父,您对我有养育授业之大恩,我陨首难报,可今日我不能断袖手旁观,若是乱了您的大局,惊仙只能对不住师父了。”

    说罢就要向司天监掠出。

    赵橘白伸手按在林惊仙肩膀,凝神感受着两千丈外司天监内的道道气息:“再等等,或许情况没那么糟。

    本来司天监镌刻有玄奥阵法,楼内情况即使是我也不能窥探,可五层经过血战之后,阵法被击散许多,我可以感知到他的气息。”

    林惊仙脱口问道:“那他现下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赵橘白险些按不住林惊仙向外掠出的身形,赶紧补充道:“暂无性命之虞。”至臻陈小逐的苍生书,风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