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教学资料

    小0当脱单了，不出所料，还是个0。

    白一逸锁紧眉头点了根烟，吐出第一口烟圈儿时想起老攻跟他说过的话。

    “你gay不gay关木有凌什么事？他管得着吗？你们有这么熟？呵，恐同必深柜。”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没听过，但他有一种直觉，那人是一苇渡江。

    ——520那天官博发起“秀出江湖恩爱”活动，超话里被加精顶到最上面的那条少武双传武cp微博，落款就是某四合不知名秃秃，一苇渡江。

    唉，少武都奔现开车了。

    他犹豫了很多天才迟疑地点开九九对话框，跟他说了一堆废话，然后自以为毫不突兀地引出这个话题，问九九知不知道一苇渡江和小0当的事。

    迟九卿忙着听人汇报这个月的工作进程，年前筹备的网剧因为疫情迟迟没能开机，四月底稍微好转这才刚开始。见白一逸问这个，他一时也没多想，回了句：“知道啊。”

    然而俩人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看到白一逸说这俩人可能睡过了，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回道：“你听见他俩做了？”

    白一逸当即反驳，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受到了调戏。盖上手机，却又觉得是不是想太多，九老板多半也没有那个意思。

    可是，可是他有那个意思啊！他做的那个离奇的梦可太有那个意思了！

    白一逸实在憋不住了，给老攻敲了个“攻，你有没有……”，整句话没打完，手一抖就发了出去。

    老攻正给姐妹们分享自己80G的教学资料，因为忽然弹出的消息把白一逸送到了最上面，她当时没仔细看，一键发送。

    于是，原本只想问有没有甜文的白一逸，收到了意外之喜。

    标题写的是《大学生物》《动物世界》《舞蹈艺术》《健美cao》等等，好奇心使人点进去，求知欲使人欲罢不能。

    老攻发现发错了人是在半个多小时后，白一逸已经内心毫无波澜地看完了第一个视频，斜眼瞥见消息框里老攻声嘶力竭的一串感叹号。

    可能觉得无伤大雅，感叹号后又跟了串省略号，随后是一句生无可恋的话：“算了……就当送你的。”

    《大学生物》看得实在没劲，白一逸回了句：“就这？”

    老攻感觉被冒犯，回以微笑：“80G，慢慢看。”

    可他连10G都没看完，六一活动就开始了。

    传武进阶，使得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白一逸往群里丢了个公告截图，发出感叹：“我太累了，这大概就是无底洞吧。”

    “钱我出，号你玩，你累什么？”迟九卿又敲出几个字，“去收铁。”

    “别氪了九老板，别氪了，再氪孩子买不起了。”

    迟九卿发了个武当高傲表情包：“那就先欠着。”

    白一逸连看了几天教学资料身心疲惫，像个咸鱼一样瘫着，半开玩笑地回道：“我刚毕业就失业，在家里躺着啃老呢，拿什么还啊……不行我rou偿吧。”

    他这话说得真真假假，sao话里掺着玩笑，任谁看了也都暗自啧啧两声，迟九卿根本就没多想，反倒认真地问：“今年就业真这么难吗？”

    白一逸又是一声叹息：“资本家不懂无产阶级的悲苦遭遇。”

    老攻心说我呸，百来号店家排队找你约片你都不接，就会跟九老板装穷卖惨。

    这招无耻但有用，迟九卿果然发了个问号说：“那你可以来我这儿，正好缺个助理。”

    “什么助理？”

    “生活助理。”

    “我不去。”白一逸忽然觉得特委屈，上一次还那么诚恳的要签他做模特，还不到一个月这就降职成生活助理了？

    其实到了这时候他自己也格外纠结，经过这些天的求职，也不执着于专业对口了。他也收到过面试邀请，也一腔热血地横穿整个北京去面试，到了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儿。

    他学设计，做摄影，是因为他渴望并热爱将自己的想法通过这种形式传达给别人，而不是日复一日上班下班做着同样的事，去卑微地迎合别人喜好，抑制自己的创作激情。

    他只要一想，就受不了。

    白一逸关上微信切出去，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招聘，刷了一回儿，微信后台弹出个小福猊的消息：“小白哥哥，签约模特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

    这世上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迟九卿也不例外。

    他对百里挑一这个摄影有好感就是因为那张脸，当时说要签他做模特也确实像小福猊说的，他馋他身子，男人就是这么肤浅。

    因为那次热搜，百里挑一身价飙升，迟九卿生怕耽误得越久就越难谈，又催小福猊去问，还让她留了公司地址和hr的电话，拿出来的薪酬和相关福利看起来显得无比真诚。

    白一逸动摇了，回复说最近在清商拍单，差不多了就联系。

    没过两分钟，九老板又发消息问：“真不来？”

    白一逸假装没看见，关上没回。

    到了晚上清周本，灯灯说要录个结义换号打本的视频，跟白一逸换了号，让他玩奶妈。曾经一度坐拥十人meimei团的华小山，认真玩起奶妈比普通奶妈手法都要犀利，前头三蝙蝠和轻简绝都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任何端倪，直到进了天道盟。

    灯灯在帮里喊修为差不多的一起把绝境打了，陆遥和抹茶奶盖一前一后申请，进本就看见九老板抱着一剑惊风在莲花台上转圈圈。

    五人连麦，三人沉默，只有白一逸和迟九卿在聊天，迟九卿吃了花跳台子，忽然冷不丁问了句：“你考虑考虑做我助理吧，月薪不高但有奖金。”

    白一逸也跟着跳，问：“不高是多少？”

    “五千。”

    “嗯！cao！”白一逸眼看着就差那么一点，啪叽掉下去了，躺在地上心里小声嘀嘀咕咕，丑恶的资本家还两副面孔呢。

    小福猊跟他说，如果真要签模特，底薪一万加绩效，自媒体另有分成，公司给买热门买营销。但在合约期间必须听从公司安排参加各种线下活动刷脸，模特不单只是每个月拍拍新品商图这么简单，事情琐碎每个月还有指标，比如她，年薪稳定在七位数。

    他到现在迟迟没能入职，无非就是贪恋自由，不愿意被人管着，签约后强制安排活动和kpi要求一度让他拿不定主意。

    他左右摇摆不定，实在做不出选择。

    白一逸恍恍惚惚地躺到老二，听见迟九卿在麦里叫他才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因为打得太快，眼前场面格外混乱，大和尚这边抱起一剑惊风要砸，身后九老板残血。

    红圈正出在白一逸脚下，他原地动了两下一个闪避跳出红圈去奶九老板，语音里灯灯当场就骂骂咧咧起来：“卧槽一老板，你就这么恨我吗？红圈就在你脚底下你躲什么呀？不是，我玩的难道不是你的号吗？对自己这么狠呢？”

    白一逸赶紧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别说了，我记住了，就是塑料结义。”

    “你听我解释，九九残血我去奶他，我犹豫了一下……”

    “你可拉倒吧，当盖姐不存在吗？你还跑过去奶？”

    “离太远了够不着，我只能过去……唉，你也是玩奶妈的，理解一下呀！”白一逸试图垂死挣扎，又被灯灯喷得闭了嘴。

    抹茶奶盖闷声乐半天，把一剑惊风拉起来奶满：“死贫道不死道友，舍己为人一老板。”

    灯灯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比和尚那脑瓜子还亮，又叭叭起来：“哼，我记仇了，盖姐刚才蝴蝶都开了还围着六哥转，你们四个人就没一个来接我的。”

    当晚，b站上传了一个名为“让我死吧，别奶我了”的结义换号打本视频，评论区大半夜的频频传来缺德的嘲笑。那时候游戏里还有肝帝和时差党在激情搬砖，老攻给脚本换账号的功夫，正好看到世界上有人说灯灯发了九九归一的新粮在b站，叫姐妹们快去磕。

    底下有人说了句：“磕你码磕，啥b。”

    第六感使老攻鬼使神差地记下了这个id，然后切换暗影小号去雁来客栈蹲红榜，半夜只剩下一条线，老攻坐房顶上等了一小会儿就看见骂人的那个号骑马进来了。

    那人在npc旁边站了一会儿，忽然原地消失，她赶紧跳下去刷新两遍对着看有没有新榜，对了会儿觉得没什么变化，退出来后一转视角，正看见一步禅空骑马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