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我那徒儿柔弱不能自理25

    毕竟，超凡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但是，假如那群凡人手里都拿着惨绿小草的叶片，秦欢会被切成一片一片的。

    薄厚能不能适中，这个就得看对方的刀工如何了。

    秦欢当即避开惨绿小草的攻击，她抬手，一念之间，虚空符文自生。

    突然，惨绿小草收手，柳树也不再把自己身上长出来的毒蛇当一次性物品往秦欢这边丢。

    现场突然变得无比平和起来。

    一下子就从先前的打生打死，变成现在的你好我好。

    秦欢缓缓收手，看向那边的惨绿小草君。

    “我大哥说你是自己人。”

    小草摆出了这么一行字。

    秦欢：……

    不是，你大哥谁？

    静默之间，远方传来歌声。

    精灵挥洒着荧光，簇拥着一具棺椁前来，而棺椁之上，披散着头发的青衣男子仰头饮下壶中的清酒，抬眸朝下方的秦欢看来。

    歌声优美，听了令人神志清醒，心智清明一片。

    这也是这处洞天之中，唯一仅存的生机所在。

    而坐在棺椁之上饮酒的男子，周身生机全无，分明是一具早就死去多时的尸体。

    “长歌，见过道友。”

    “长歌道君，他们都说，长歌道君追寻仙草而去，死在了无垠虚空之中，原来你没有死在无垠虚空之中，而是打造了属于自己死后的陵寝，将一应后事都交代妥当才闭眼的。”

    “是啊，我追寻仙草而去，却不是为了利用仙草满足自己的愿望，也不是为了吞食仙草，从而使自己成仙成佛。

    我追寻仙草而去，只是因为，世人都向往于仙，毕生都在追寻仙，却没人真的得见过仙。

    我心生好奇，想知道仙草究竟是何物，与仙之间有着何等关系，于是追寻而去。

    却不曾想，因为无所求，追寻而去之道不知凡几，独我一人苟活幸存，得以平安返回。”

    “那你看到了仙草吗？它是什么样的？”

    秦欢眼中满是好奇，长歌在她眼中，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眼里只有好奇，没有贪婪，也没有任何渴望。

    他哂然一笑，道：“此处便有一株即将死去的仙草。”

    闻言，秦欢看向了一旁的蛇柳。

    不，这鬼玩意不可能会是仙草。

    她再看向那一片惨绿小草。

    不，这玩意生机勃勃，眼看着还能再活上个千百年的，长歌道君口里的仙草可是即将死去。

    那么，是这株茉莉花？

    它看起来真的过分平平无奇了一些。

    秦欢这么觉得，眼里也带了几分意味出来。

    “世人都觉得，仙草竟然有种种种奇妙之处，本身定然是充斥着诸多神异的。

    它可以是任何一种模样，但它一定会即便是毫无智慧可言的凡间生灵见了，也定然会察觉出的神异之处。

    可其实，它没有，它看起来，就如同最普通不过的一株植物，可它的的确确就是仙草。”

    长歌肯定了秦欢的猜测。

    “上古之时，修士寿数将近，回天无力，便开始布置自己的陵寝。

    这陵寝其实也是后手，可以让他们没有那么快立刻死去，而是还能够以死人的身份苟延残喘，期盼着能够令自己由死到生的那一日。

    可惜，他们没有等到那样的机会。

    他们唯一的机会，唯一能够逆天改命，死而复生的方法和希望，就只有仙草，仿佛与天道持平的仙草。

    最后一次与仙草有关的消息传出的时候，洞天之中的死人纷纷怀抱着最深的希望奔赴而去。

    那也是当时现于人前的道君数量最多的一次，哪怕其中有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可无人存活。”

    “也没人真的得到了仙草。”

    “是啊，仙草有着那样神乎其神的功效，仿佛只要得到了仙草，就得到了世界，那么，有着如此神乎其神的功效的仙草，难道就是所有试图得到它从而获利的修士们眼中，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rou的存在吗？”

    秦欢若有所思：“算计仙草的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是啊，有人看得清，所以不掺和其中，但事到临头，死期将近，曾经看得清，在死期将近的时候，也就看不清了，因为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伸出手将其牢牢抓住。”

    “这草和蛇……”

    “仙草的伴生伙伴，仙草快死了，无法庇护它们，我将它们带了回来，可我也要死了。

    你知道外界的灵植根本没有得开灵智的那一天，草木成精的妖，浑身是宝。

    你别看蛇柳长得这么诡异凶残，其实攻击力也就那样，小草也是如此。

    它们与仙草伴生，哪怕是这样，也在仙草快死了，将所有神异转移到它们身上的时候，它们才勉强开了灵智，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傻傻的。”

    长歌没有说的是，如果放在外界，这两早就被连根拔起，炼制成丹药，或者做成各种法器法宝了。

    秦欢有些嫌弃。

    就蛇柳这模样……

    “蛇柳涉及诅咒，被蛇柳咬过或者击伤的人，神魂会被诅咒，诅咒无解，假如对方不够强大，会被生生咒死，真灵也会随之崩毁。”

    长歌是上古修士，但他显然对如今的修炼界也是有些了解的，知道现在的修士，多出了轮回这条，若是有人护持，就能重回修炼之路的路。

    秦欢唔了一声：“可是我怎么会撞入你的陵寝之中？”

    “因为你试图逆天改命。”

    秦欢：……

    这，那人家话本故事里，女主通常死得很惨，魂飞魄散神魂俱灭，可是人家就能被男主复活，复活之后男主也没遭天谴啊，怎么到自己，她试图复活死去的人，就是逆天改命，就要被针对了？

    长歌脸上浮现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我快死了，我很清楚这一点，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苏醒过来，站在自己的棺椁之上，与活人理智地交谈。

    这处洞天早被我尸骨散发的死气侵染，化为了绝地，蛇柳也是吸收了太多死气，这才变得诡异起来的，小草也是如此，你别看它如今这个模样，其实，它最开始，也是清脆喜人的模样……”

    是吗？

    秦欢看了一眼小草。

    蛇柳就不必看了，没啥好看的。

    小草微微伏了伏身体，算是回应。

    “道友，可愿将仙草与蛇柳小草带离这处洞天？”

    秦欢：……

    “你在托孤吗？”

    “是，也不是。”

    长歌笑容仍旧温柔，在温柔之外，还额外带上了一丝洒脱之意：“仙草也并非与天地长存之物，它们也会逐渐死去，哪怕它们被传得神乎其神。”

    说道这儿，长歌却突然话锋一转，道：“道友可知道我死去多久了？”

    “多久了？”

    “上万年月了，我最近一次苏醒，还是三万年前，那时候，天地规则越发完善，而轮回之说，头一次被修士发现并明悟。

    之后我本该彻底死去，可我又一次从死亡之中苏醒过来，这次苏醒，便是因为道友。

    道友身上带着纯粹的生，这生，活人感知不到，死人同样感知不到。

    可我却因此而复苏，这是因为，我与仙草有旧，仙草唤醒了我，我知道它想做什么，它试图用自己的能力，让我真正复活，可我却不想如此。、

    长歌一生，纵情山河，降妖伏魔，走遍整个世界，前往虚空之中流浪数日，又追寻仙草而去，最终竟与仙草结缘，亦师亦友，共度余生，够了，足够了。

    长歌不曾觉得有何遗憾之处，从前剩了最后一口气，却不是因为对世间仍旧有着留恋，也不是因为想要死而复生，与天地同寿。

    长歌不过是，放不下即将死去，但到底并未彻底死去的仙草。

    道友的到来，却是为长歌了却了最后一桩无法放下的执念。”

    秦欢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长歌，将茉莉花，惨绿小草，以及那株被秦欢格外嫌弃的蛇柳带走。

    得到秦欢的应答，长歌面上笑容越发温柔，他最后望了一眼这三棵伴随他度过了余生，死后也守着他无数年岁的植物，缓缓闭上眼睛。

    长歌的身体轰然倒下，没入棺椁之中，歌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充斥着浓郁的悲意。

    精灵悲伤地哼着悲伤的曲调，簇拥着棺椁逐渐远去，而被困在这处洞天的秦欢，也发现只要自己想，自己就能随时离开此处了。

    她选择了离开，离开前，反手将这处洞天施加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彻底将此处洞天封死。

    即便是千万年后，禁制因为某些原因受到损坏，从而让洞天被人发现，发现它的人，想要进去也不容易。

    做完这一切，秦欢怀里抱着被她移植到了玉盆之中，裸露着自己碧玉一样的根系的茉莉花，头上趴着一棵草，身后则是跟着一株缩小了自己体型，正在努力跟上秦欢的步伐的蛇柳。

    蛇柳不是没有试图爬到秦欢身上过，但被秦欢嫌弃地踢开了。

    秦某人，生平最厌恶蛇这种生物，莫挨老子，爬啊！

    蛇柳：……一颗蒲公英种子的被逆袭的原女主们【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