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浴【H暗示，主清水甜饼】

    手中的书翻过第220页的时候，艾尔海森终于听见了动静，从浴室的方向传出来。隔门被拉开，穿衣服的声音伴随着水洒落在地的淅沥，还有从毛巾下钻出来的闷闷的声音，带着湿润潮热的水汽——

    “艾尔海森！我洗好了。”

    卡维一边搓着头发一边往外走，身上的水珠被浴袍吸掉，但还有漏网之鱼悄悄从隐秘处滑落，一部分胆子颇大，正大光明地挂在头发上，把脸颊染得湿漉漉的。艾尔海森的眼睛没有离开书本，但一只手已经腾出来，递过去早就准备在旁边的浴帽。“别湿着头发上床。”“好啦好啦，知道啦。”卡维利索地把金色的长发盘起，坐在了梳妆镜前，“看见我的保湿乳了吗？”

    艾尔海森抬眼看了一圈，用下巴示意书柜的方向，见卡维明白了意思，又低下头看书。“如果你能学会不要到处乱放东西，我想需要的时候就不会到处问人了。”

    “艾尔海森！指个方向能要了你的命吗！”卡维气得拍了一下他支起来的腿，坐在床边时又故意挤了挤，艾尔海森不得不暂时放下书，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见人看不下去了，卡维颇有些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活该！”然后自顾自拧开罐子的盖，一点点做起保湿来。

    卡维原本是没有保湿的习惯的，须弥主城位于雨林地区，气候颇有些湿热，空气中的水分只会多到溢出，让艾尔海森不得不在房中布置除湿，以免那些珍贵的实体书籍自动吸水膨胀。长久泡在湿润的空气里，人的肌肤也不觉得干燥，但要怪就怪不久前的一个项目，好巧不巧在沙漠地区。方案书很完美，报酬也相当富足，工程完成得更是一路顺风顺水，只有一点气候的美中不足。

    “太干了，那片沙漠比千壑沙地还干，一点水都没有。”

    刚回来的卡维是一副极致缺水的样子，柔软的金发无精打采地贴在头上，透着一股干枯气息，当事人的脸色也是相当灰败，搭配上沾满沙石的灰扑扑的外衣，艾尔海森几乎要怀疑他在家门口捡到的是个流浪汉了。“等会再说！先让我泡个澡——”不等他发问，人已经直接蹿进了浴室，宛如一只撒欢的金毛狗狗——艾尔海森无意冒犯——伴随着尾音一起丢下来的是脏衣服，等卡维泡了足足两个小时、将每一寸肌肤都吸饱了水才出来，衣服早就被某人洗干净了，晾在阳台上随风舞动飘带。

    “我活过来了。”他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又被艾尔海森拽起来擦头发，擦着擦着卡维就想起来少了的是什么：“等等等一下！箱子里有东西，我还没用！”艾尔海森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把同样饱经风霜的箱子摊开在地上，根据卡维的指引，掏出来一个同样风尘仆仆的罐子，“你说这个？这是什么东西？”

    “保湿乳，回来的时候路过阿如村，坎蒂丝给我的。说是比煮成里卖的那些好，非常强效，沙漠人都在用。”卡维拧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纯白色乳膏，“我得试试，真是把我晒脱皮了，明明抹了那么厚的防晒霜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必须好好保湿一下。”

    纤白手指挖出一团乳膏敷在腿上，卡维仔细地把它抹匀，雪白的膏体因为体温化开，融成晶莹的水光，细细蒙住每一寸肌肤，把残存的水分锁住，将本就白皙的肌体更添一抹亮色。卡维涂得很专注，手指过处是一片厚重的湿润，肌肤被捂在掌心摩挲，皮rou与乳膏一同溢出指缝，又被抚平，然后再次揉开——

    “哎，艾尔海森，你来帮帮我！”

    已经看得有些发愣的人突然被喊，艾尔海一时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发什么愣呀，我够不到后背，你帮我抹一下。”卡维把罐子递给他，手指上还沾着没有完全抹开的乳膏，雪白的残留是油润而黏稠的，悬在指尖。艾尔海森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声音难得有些艰涩：“……你说什么？我帮你涂？”

    卡维却全然没有后知后觉，有些疑惑地看着迟疑的艾尔海森，“怎么了，你是不方便吗？不方便我自己来也行。就是可能抹得不太好。我那衣服，哎呀，真是把我的背晒伤了，当时去的时候忘记遮一下——”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以及，在大呼小叫自己被晒伤之前，你应该意识到自己要去的是沙漠，还穿那套露背的，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

    “喂喂喂！艾尔海森！”

    在卡维想要去拧他身上的rou之前，艾尔海森抓住了他的手腕，顺便接过了罐子。保湿乳的质地颇为厚重，一挖就是黏稠的一团，一旦把它晕开，就会迅速因为体温而融化，变成掌心里一汪晶莹剔透的油。之前卡维也喜欢用化妆品，艾尔海森帮忙挑选过不少，对许多配料和质地都有了解，因此他一摸便知道该怎么用了。“卡维，你刚刚的用法其实不太对，直接涂不利于肌肤吸收的。”

    这下轮到卡维愣住了：“嗯？你怎么知道的？”

    “你有着类似质地的乳膏，不是吗？最基本的手法，取一点放在掌心用体温捂化，哦，你说有个专业的名词，‘乳化’，再抹到身上。居然不知道举一反三，妙论派的天才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吗？”艾尔海森平静地双手合握，将乳膏揉开，顺便用小臂拦住卡维的张牙舞爪，“好了，你趴下来吧，我……我来帮你涂。”

    虽然很想和艾尔海森开展一段关于乳膏用法的辩论，但目前更重要的是护肤，他可怜的、被沙漠里裹着沙石的风吹伤，又被毒辣的太阳暴晒的肌肤，刚刚经历了足足两小时的浸泡沐浴才堪堪缓解干涩，说话的功夫眼见着又要紧绷起来了。卡维连忙扯了个枕头趴上去，浴衣滑落，露出柔滑的、因为洗澡水的热度还隐约泛红的肌肤，“艾尔海森！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赶紧帮我抹抹！”

    卡维的皮肤很好，后背虽然经历了日光炙烤，但依旧洁白如初，沙漠的太阳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印记，连风沙都怜惜暝彩鸟美丽的羽毛。潮湿的浴巾是香辛果的柔软外壳，把它一点点撕裂、剥离，就能露出内里洁白的果rou，汁水充盈。新浴后的身体微微发热，比身体更热的是艾尔海森的手，乳膏被掌心的温度揉化，变成一汪晶亮，带着摩擦产生的热度贴上肌肤，卡维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么令人浮想联翩：“嘶，艾尔海森你轻一点，好烫啊！”

    艾尔海森嘴上答应的一套，手里的动作却完全不含糊。乳膏里添了养护成分，油脂状态的膏体光抹到皮肤上还不够，还需要细细揉搓，才能让肌肤完全吸收掉水分和其中的精华。他拿捏了一下力道，但没有揉几下，那片皮肤就泛起淡淡的红来，像是被火苗轻轻舔过。不过卡维并没有表现出不适，乖顺地趴在枕头上微微眯眼，看来目前的力道应该还好，艾尔海森便继续揉下去——

    他在这一过程中想了很多。知论派以研究古文字为主业，他少不得看了许多书，古往今来的文人都不吝于夸赞美人，如今手下就是一片温香软玉，忍不住搜肠刮肚地想了很多典故，只要能大体描述此情此景，但无论哪一个都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来少了什么。璃月人夸美人肌肤，常常以上等羊脂白玉作比，须弥人则会以洁白纯净的牛乳为媒，但都不够，都拘在眼睛这一层次，描述不来手里的触感，牛乳太轻薄，白玉太坚硬。

    想了半天，艾尔海森只想起了面团。虽然他不提倡吃路边摊，但拦不住卡维实在是情有独钟；一起站在旁边等摊主制作时，艾尔海森就注意到了案板上的面团，洁白而柔韧，又充满了可塑性，在灵活的手指下形态变幻，或摔打出筋，或分割为剂子，或平摊为饼，永远是模样顺从。在家里做饭时，他也尝试了一下面点，粉末在水、力量和体温的作用下变得黏稠，粘在指缝里依依不舍，又被酵母催化为蓬松柔软的一团，戳一戳就有凹陷，任由身为主人的厨师随性添加佐料，变成想要的形状——

    太乖了，艾尔海森的掌心从肩膀揉到后背，卡维发出舒适的慰叹，在呼吸时，艾尔海森能感觉到手下的肋骨在舒展，就像是面团正在醒发，即将变成他心仪的姿态。“很舒服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喑哑，连带着掌心都有些发烫；而当事人浑然不觉，反倒是微微抬腰，将细白滑嫩的背往不怀好意者的手中又送了送，“是啊，你技术真不错！比我自己来好多了。”

    新挖了一些乳膏润开，不曾想有调皮的从指缝间滑落，带着体温正跌在背上，留下一道晶莹剔透的、暧昧的湿痕，顺着皮rou的起伏滑落，有些痒，逗得卡维忍不住发笑：“你在做什么啊？滴下来了！”艾尔海森则正暗自唾弃自己的不齿，心底的幽暗方才正可惜油脂没有颜色，若是乳白或者殷红，那痕迹定能与肌肤交相辉映。

    湿痕没能等到干结，就被手掌包覆，带着不曾脱逃的剩余脂膏一起，在肌肤深陷处积蓄，继而向下推开，细细揉过，带起一片又一片短暂而浓丽的、被体温与摩挲熨烫出的红色。卡维的呼吸声有些重了，随着施力的动作微微发颤，等艾尔海森察觉到不对，他已经把脸半埋在了枕头里，喘息沉闷，额发黏在脸侧，只从柔软的床品里露出一双湿润的红眸。

    “……我没事，就是太热了。”

    艾尔海森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抹得专注，只觉得手下的胴体愈发湿滑，宛若游鱼，不曾注意到是卡维已经出汗了，雪白的肌肤上隐约蒙了一层细汗，在灯下莫名晃眼，逼得他不得不暂且挪开眼，以免将保湿乳抹到了别处。见他露出回避的样子，卡维险些被气笑了，翻过身就是一脚，正好踢在艾尔海森腿上，“喂喂，都这种时候了，你在装模作样什么？”

    他坐起来，原本堪堪盖住下半身的浴巾直接彻底滑落，纤长的手指抠出一团乳膏，娴熟地用掌心乳化加热，然后在艾尔海森惊讶的视线里，纯净的油脂被捧起，再倒在锁骨上。晶莹剔透的油光立刻随重力滑落，迅速顺着肌理起伏涨落，勾勒出曲线美好的身体轮廓。手指上沾满了油脂，亮晶晶的，将灯下的肌肤染得迷离，同样是绵软而美好的皮rou被捧起，其上的点缀也被油光浸润，宛如淋满了枣椰糖浆的面包，咬下去定是甜腻的口感——

    “它到底怎么用，不用我教你吧？”

    手指上的乳膏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艾尔海森轻轻摩挲眼前人的嘴唇，那殷红的柔软的唇瓣，被镀上一层亮色，更是饱满丰润，是清晨最新鲜最娇艳的花瓣，会在气息交缠里完全绽放，任由采撷。翠绿的眼睛与红色的瞳仁对视，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见自己，在手指下滑到那处隐秘的缝隙前，在衔住成熟的朱果之前，艾尔海森用残存的理智撩开卡维潮湿的发，完全露出一张湿润的、热气腾腾的脸。

    “你可能需要重新洗个澡。”“洗就洗，那又怎么样？”

    卡维轻哼了一声，他们便拥抱。

    “……哈啊，艾尔海森……”在交换气息的间隙里，卡维捧住艾尔海森的脸，汗水从身上人的额角滑落，正滴在锁骨的凹陷里。卡维的脸颊绯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我觉得教令院可以考虑新增一下化妆品准入境清单了……呜……这个保湿，还挺好用的，你、你说是不是？”

    回应他的是跌落在地的罐子，以及更绵长的吻。

    “艾尔海森，这是什么新品吗？”

    卡维抹到一半，才发觉到这次的保湿乳与先前有了些不同，一股清甜的香气悄悄从指缝间飘出来，又被细细揉进皮rou里，是帕蒂沙兰的香气。“这是新品的试用装，阿如村送过来交付体验的，我看你之前的快用完了，新的也没想起来买，就先装进去了。”艾尔海森放下书帮忙重新束发，刚刚卡维包得仓促，不少发丝都从浴帽下滑出，随着动作晃得人连余光都心烦意乱。知论派的严谨教育让他无法坐视不理，但见卡维不为所动，终于决定亲自动手。艾尔海森的动作很麻利，实在是熟能生巧，先前无论是束发还是编发都做了太多次；听见卡维这么说，他便勾过被保湿乳浸润得滑嫩的手臂，闻了闻味道，颇为满意地点头，“不错的香气，很适合你。”

    “那当然，我无论用什么都很合适！”卡维得意地想继续抹，不曾想一扭头就被人搂进怀里，“喂喂！你想干嘛！这可是试用装，用一次少一次的，你悠着点啊！”“好好，我知道了，会省着用的，学长——”

    书被合上放到一边，在交叠的人影里，阅读进度又回到了0。

    彩蛋：

    “坎蒂丝小姐，我必须要说，保湿乳真是人民伟大智慧的产物！”

    “啊，什么？”

    被卡维激动地握住手时，坎蒂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啥。之前卡维完成项目后路过阿如村，见这人被风沙吹得憔悴，她便好心分了点保湿乳给他，不曾想没多时就收到回信，说是卡维对村里人用的保湿赞不绝口，甚至直接开拓了一个新的商机，由教令院的人亲自前来联络。

    “卡维先生客气了，还要感谢您在其中的辛苦，才给阿如村的人民带来新的收入。”她笑得真情实感，卡维也连连摆手，“言重了，只是我想来问问，大家有没有打算开发什么新的味道啊，将保湿乳和一些美食的香气混合，比如，额，萨布兹炖rou？”

    “？啊？”

    卡维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的迪希雅拉走了。“喂喂，我可警告你啊，少在坎蒂丝面前搞你们那套男同的把戏！还炖rou口味，想都不要想！”她佯装生气地挥了挥拳头，又赶紧去和一脸茫然而若有所思的坎蒂丝解释，“坎蒂丝，你不要听卡维胡说八道——”

    坎蒂丝却已经了然，含笑点头，道：“没事的，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很抱歉，暂时还没有开发出这样的新工艺，无法添加这么复杂的香料。要是实在喜欢，不如卡维先生可以回家做一道萨布兹炖rou解馋？”

    ——男同的小把戏罢了，智慧的守村人已经看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