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集篇下
会给她一个无疾而终的结果。 可就算没有攻略成功又如何呢？ 在夏微锦激动的目光中，魅魔温柔地亲吻了她的脸颊。 就算失败，我也会陪着你过完这一生。 希望我走之后，你可以等着我，可不要在我攒能量石的时候被别人攻略了啊。 夏微锦不懂她的缪斯为什么哭着亲她，但她的心脏不容置喙地为她疼痛着。 她颤抖着手抚上她如落日余晖又如火烧云霞般的红发，亲吻她的眼角，口中弥漫咸涩。 …… 夏氏珠宝行找了一位素人模特的消息不胫而走。 几乎在第一批珠宝展示成片发布上网的当天，夏氏集团就将名下所有连锁珠宝行的海报都换成了这位模特。 她的红发耀眼夺目，红眸摄人心魄。 她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即使摆着妩媚勾人的姿势，却丝毫不扭捏作态，白腻的肌肤和姣好的身材将红宝石的颜色衬得更炽烈，但再繁复华贵的首饰都遮掩不住她本身妖艳夺目的气质。 同一时刻，无论是在商场逛街的人，还是在网上冲浪的人，都为阿雅兹的影像所魅惑。 “不愧是夏氏集团总裁，这眼光真不错……” “天哪，这样的绝世美女居然是素人？” “她会进娱乐圈吗？夏氏应该会捧她出道吧？” “哇，我前天刚在夏氏珠宝行门口看到她站在那边……没想到今天就官宣模特了！” 铺天盖地的讨论鱼涌而入，将夏氏集团官网挤得水泄不通，这套成片甚至成了娱乐圈“艳压”通告的标杆。 魅魔本人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有点无聊，坐在夏微锦办公室里吃苹果。 夏微锦手里的笔拿了又放，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今天在准备当季第二套饰品的拍摄，现在是午休，工作人员都在休息，阿雅兹就光明正大地逛来她这里闲坐。 平时的夏微锦会这些时候主动和她聊聊天，解解闷——本来今天也会如此，如果她纤细的腰上没有缠着那条还没来得及取下的、由她亲手设计制作的红宝石腰链的话。 12.吻 林氏集团，身着卡其色西装的林宥面色铁青，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赫然映着阿雅兹红发红眸的妩媚身影。 夏氏珠宝刚发布完第一批当季新品，就在短短几天内掀起了一波红宝石饰品追捧热潮，连带着夏氏集团的股价都水涨船高。 被誉为珠宝业内两大巨头的夏氏集团和林氏集团，原本并驾齐驱的局面在朝夕之间改变。 如今夏氏集团一家独大，光市值就甩开林氏集团一大截，更遑论如今铺天盖地的舆论狂潮所带来的知名度暴涨。 名利双收。 林宥站在落地窗前，脸色阴晴不定。 他身旁的秘书扶了扶眼镜，慢吞吞道：“林总，夏氏集团当季启用模特这步棋实在走得太漂亮了，现在林氏股价倒跌，公司股东都对您颇有微词……” 林宥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又一把将手机屏幕按灭，没好气地吼他：“我知道！” “鬼知道这个女人哪儿来的……”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平心而论，夏微锦挑的这个模特确实是极品，无论是皮相还是表现力，就算放眼整个模特圈、甚至娱乐圈，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但是素人？ 他忽然一扭头，揪着秘书的领子恶狠狠道：“给我查，夏微锦身旁这个女人哪来的！” 比起公司股价，他更在意这个女人本身——在此之前，夏氏珠宝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由夏微锦亲手设计制作的首饰只会作为样品拍摄、陈列，不对外售卖、不予真人佩戴。 而如今只是发售期，能用来拍摄的成品只可能是夏微锦亲手制作的那一批陈列品。 以往她都是设计剪影替代真人模特，现在居然肯让这位天降模特破了她的规矩…… 林宥感到深深的危机来临。 自高中去海外留学时，他就暗恋夏微锦这个学姐。 但思及夏氏集团和林氏集团斗了这么多年，两个集团的关系恶劣，一举一动牵扯重大，他必须考虑家族，只好选择暂时隐忍不发。 原想回国以后能找机会说服家长同意家族联姻，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出现了这样一个“特别”的女人横刀夺爱，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给我查！”他恨恨地放开唯唯诺诺的秘书，眼中闪过精光。 人无完人，但凡能查到这个女人哪怕一丁点的黑料，他手里的筹码也会多一分。 若是黑料足够多，也许他可以重创夏氏集团，把夏微锦从神坛上拉下来。 届时…… 秘书看了眼他浑浊晦涩、惊疑不定的眸，眉眼低垂，悄然离开办公室。 与此同时，郑氏拍卖行的大少爷得知夏氏集团股价暴涨的消息，暗中咬碎了后槽牙。 他垂眸盯着手机里气势如虹的夏氏股价，整整三天全红，难掩妒色。 “早知道夏微锦会走大运，年前她找我要那批极品红宝的时候就该狠宰她一顿。” 想起那一批几乎称得上“贱卖”的红宝，他的心就揪疼。 他皱眉点了支烟，看向正低着头的属下：“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属下赶紧递上一本资料册，还有一台平板电脑：“郑总，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女人？”郑大少爷好奇地坐起身子，接过平板，“夏微锦不是不用真人模特吗……” 他一垂眼就看到了屏幕上那个魅惑众生的红发美女，眼睛瞪得溜圆。 “夏微锦从哪儿找来的极品……” 男人狠狠抽了口烟，把烟头按灭在玻璃烟灰缸中，着迷地欣赏着平板上的照片，指尖不停滑动，直到把夏氏珠宝发布的第一批新品展示图全部看完。 “给我查这个女人是谁。” 他把平板拍到桌上，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把它翻过来，眯着眼看照片里的阿雅兹：“不，不查了，吩咐司机，咱们去找夏总叙叙旧。” 他默默打量着红发女人腰间缠绕着的那条腰链，其上嵌了一颗浓郁如血的红宝石，正是夏微锦从他手里强买的几颗之一。 然而他刚风风火火地赶到夏微锦办公室门口，就透过玻璃门上毛玻璃条的间隙，瞄到了里面正在旁若无人热吻的两个女人。 红发红眸的女人腰肢纤细，如水蛇妖娆，如白练柔软，腰上缠着条款式新颖的红宝石腰链，和他刚才在平板上看到的款式不同，估计是夏氏珠宝即将发布的第二批新品。 而夏微锦正支着腿把她抵在沙发上，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吻她，另一手在美人后腰摩挲，修长指尖还不依不饶地缠着腰链把玩，不知不觉间在白皙皮肤上勒出道道红痕，煞是诱人。 还真别说，夏微锦这个女人平时像冰山似的冷淡得要死，成天连个笑影都见不着，没想到她居然喜欢的是女人……还和人亲得这么限制级…… 要不是工作时间在办公室，他合理怀疑她们会当场滚床单。 郑大少爷看得春心荡漾，一个趔趄摔趴在了夏微锦办公室门口的地砖上，门牙嗑破了嘴唇，鲜血直流，吓得下属赶紧抓了两把抽纸，上前扶他。 夏流月手里拿了一份文件路过，先是见怪不怪地瞟了一眼办公室里面战况激烈的两个人，然后才看向鼻青脸肿的郑大少爷，意外地挑了挑眉，扬声道：“郑总，您怎么在这儿……还摔了个屁股墩儿？” 郑大少爷挠了挠头，偷窥这事儿实在不光彩，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来找你们夏总谈后续合作。” “哦～”夏流月意味深长地应声，手指屈起叩了叩门，提醒里面热火朝天的两个人收敛些：“夏总，郑总来了。” 闻言，夏微锦终于舍得放开阿雅兹，两人的唇都有些红肿，但没人在乎。 在自己办公室亲吻缪斯的事，有什么可羞耻的？ 夏微锦甚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阿雅兹嘴角渗出的水渍，得了美人一句嗔，这才起身道：“进来吧。” 这一世的夏郑两家姑且算是战略合作关系，没有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郑大少爷在搜集红宝石一事上帮了夏微锦很多，两人的关系甚至称得上熟络，前台都不需要预约，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口偷窥也没人会赶。 但阿雅兹对眼前这个曾死在她身下的男人毫无兴趣，兴致缺缺地窝在沙发里瞧人。 除了夏微锦，其他人类在她眼里都是食物。 13.故人 林宥没想到自己找到的唯一一个“黑料”是阿雅兹和夏微锦在办公室接吻。 还不止一次。 打从一开始夏微锦用黑灰剪影做虚拟模特时，就直言过，只有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位缪斯才能做夏氏珠宝的模特。 业内一度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亦或是夏氏珠宝为了炒作放出来的噱头。 现在缪斯真的出现了，还不允许人家小情侣谈个恋爱吗？ 她们的恋爱谈得光明正大，花边新闻也光明正大。 夏氏集团继承人，享誉海内外的珠宝设计师夏微锦，母单二十多年洁身自好，第一次谈的恋爱就轰轰烈烈，坦坦荡荡。 网上的八卦照片铺天盖地，许多粉丝嗑CP上了头，甚至追着夏氏珠宝求正主拍双人照。 林宥红着眼狠狠攥紧手机：“这算什么黑料？” 一搜一大把。 秘书老实道：“林总，我们尽力了。夏氏集团把这个模特的过去藏得滴水不漏，我们根本查不到她的个人资料。” 别说黑料，他们至今连对方出生年月、年龄籍贯都查不到。 当然查不到。 阿雅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林宥不知道。 他一拍桌子，无能狂怒：“我明里暗里和夏微锦示好这么多次，没想到她转头就和别人玩得热火朝天。” 如果阿雅兹听到这番话，怕是会笑嘻嘻地拍林宥的肩膀：放弃吧，你斗不过我的，给你几辈子都不行。 “夏氏珠宝什么时候举办新品发布会？” 林宥拿了支圆珠笔，轻轻磕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响声，听得秘书眼皮直跳。 他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董事长。 “嗯？”林宥皱眉看了他一眼，“这回别给我打小报告，饶不了你。” 秘书赶紧低头，翻了翻手上资料：“按以往进程推算，大概是三天后。” “嗯。”林宥扶额，盯着手机上为那个红发女人沉迷的夏微锦，神色晦暗。 秘书扶了扶眼镜，准备离开，刚一转身却被妒火中烧的林宥叫住。 “安排人，帮我办一件事。” 秘书的眼睛缓缓睁大，沉默片刻，低头应是。 …… 郑大少爷亲自登门谈合作，夏微锦也不是个小气的，欣然答应他的要求。 于是夏氏珠宝第二批新品发布会上，郑大少爷赫然在列，作为夏氏珠宝长期合作商，借了夏微锦的东风，趁机宣传了自家企业一把，收获颇丰。 发布会之后是名流宴会。 觥筹交错，酒足饭饱，繁华落幕。 郑大少爷怀里揣了一把大佬们的名片，美滋滋地和夏微锦握手，握完又想和阿雅兹握，被两人条件反射地拒绝。 红发美人为难地拢了拢头发，矜持地撇开眼。 她见过他的死相，心里怪怪的。 夏微锦则是出于某种针对情敌的敏感性，冷眼睨他：“合作归合作，眼睛给我挪开。” 郑大少爷也不生气，打着哈哈收回手。 他是个纯正的商人，既然想要的已经得到了，犯不着找夏微锦的不痛快。 送走郑大少爷，夏微锦牵着阿雅兹的手，身上带着微醺酒气，一贯苍白冷淡的脸难得见了几分薄红，显得格外柔软。 司机已经在宴会大厅外面等候多时，然而刚打开门，夏微锦突然一拽阿雅兹的手，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客人们还没走散，纷纷驻足观看，关系好些的还笑着起哄：“夏总，年轻气盛啊。” 阿雅兹羞得脸红，掐着她的下巴把人挪开，皱眉轻斥：“你喝多了。” 她招呼司机要把人塞进后座。 夏微锦不依不饶地搂着她的腰不肯动弹，撒娇道：“陪我走走。” 她偏头看向司机，吊起的眼角分明透露着清明。 司机顿时一激灵，心领神会，赶紧上车关门。 纯黑流畅的轿车一溜烟离开，把夏微锦和阿雅兹甩在了原地。 “……”阿雅兹被装醉的夏微锦强行拉去压马路。 这对于魅魔来说，确实是很新鲜的体验。 两个人就像最普通的情侣，牵着手，步行在昏黄路灯下，听虫鸣，吹晚风。 一时无话。 沉默中，两人路过了一座哥特式的教堂。 它像一只匍匐在路边静等旅人驻足的兽，瘦高漆黑的身形上长满华丽繁复的刺，带着挑破天穹的气势，暗黑得不近人情。 然彩窗五彩斑斓，瑰丽华美，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中镀上一层亮闪闪的暖色，显得不那么孤高。 夏微锦笑着把人搂住，亲昵地蹭她的脖子：“进去看看？” 魅魔从不朝圣。 但许是今晚太过温柔，阿雅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我还从没去过教堂……” “哦？”夏微锦一听，来劲了，笑眯眯道，“我也是。” 像夏微锦这样的女人，从来都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她自小在A市长大，知道这座哥特式教堂闻名遐迩，称得上A市地标性建筑之一，但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两人牵着手步入素未谋面的巨兽口腔，却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她的金发很眼熟。 阿雅兹定在了原地，看到她缓缓回头。金发碧眼，顶级美人，SSS级魅魔。 是她的导师。 “阿雅兹？”导师惊讶地走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怎么在这里？” 阿雅兹挠了挠头：“我在……” 她顿了顿，下意识抓紧了夏微锦的手：“在谈恋爱。” 她偏头小声道：“阿锦，这是我的老师。” 夏微锦笑眯了眼，主动伸手和眼前金发碧眼的女郎打招呼：“您好，我是夏微锦。” “夏微锦？” 导师倒吸一口凉气，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这位传说级人类，发现对方看阿雅兹的眼神充满了溺死人的爱意，不由觉得困惑。 “你这……还没拿下？”她把阿雅兹拉到一边，八卦地和她咬耳朵。 阿雅兹老实点头：“失败了三次。” 导师碧绿澄澈的眼眸里全是不可置信，下意识又抬头看了眼夏微锦，金发在昏暗灯光下依旧耀眼：“没想到她看起来挺平易近人的……” 阿雅兹苦笑：“那是现在。” “也是，”导师点点头，深以为然，“人不可貌相。” “但是您怎么会在这里？”阿雅兹挠了挠头，“这个世界也有您的攻略对象吗？” “嗯，”金发美人笑起来很耀眼，“我白天刚到，他是这间教堂的神父呢，很有趣。” 神父？听起来就很有挑战性。 “也是传说级吗？” 导师笑靥如花：“你不在的时候刚上榜的，应该不算太难……” 她的眼珠一转，奇怪道：“我看夏微锦挺喜欢你的啊，怎么这么久还没拿下？” 阿雅兹丧气地拉着她坐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上一世我已经……” 夏微锦坐在教堂门边，默默注视着两个容貌姣好的女人叙旧，后知后觉她们似乎美得不像凡人，更像这教堂壁画上的女神，亦或是圣经里魅惑众生的巫女。 “……天哪。” 导师听完她的故事，不由捂住了嘴：“传说级和SSS级差别这么大吗？强制退出，闻所未闻……” “嗯。” 阿雅兹趴在前面那排椅子的椅背上，垮了肩膀：“不过我想就再陪她一次，结果不重要……如果这就是传说级的难度，我认栽。” 导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爱莫能助。 她垂眸，纤长卷翘的睫毛像小蝴蝶扑闪扑闪，忽然抬眼冲阿雅兹粲然一笑，玉白手指轻柔地抚摸她如烈焰般的红发。 “阿雅兹，别灰心，导师相信你可以的，你可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魅魔呢。” 她眨了眨眼，嘴角上扬，有股独属于成熟女人的俏皮可爱。 “他们人类常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许你放弃的时候，就是你成功找到出路的时候。” 14.红宝石 阿雅兹想不通。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第几次了？ 看到夏微锦苍白的、破碎的样子，躺在猩红血色里，就倒在她面前，奄奄一息。 “我不想……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都不奢望……” 阿雅兹哽咽，泣不成声，死死地握住她沾血的手，脸颊轻轻蹭她的掌心，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爱人即将消逝的生命。 “就让我这么陪着你，难道都不行吗？” “阿雅兹！” 远处导师听到人群喧闹，自教堂门口远远地望见阿雅兹那头红艳的发，和躺在血泊里的夏微锦，惊慌地跑来。 阿雅兹听见了。 但是她连对肇事者生气的力道都荡然无存，只能绝望地守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逐渐冰凉的手，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砸在满是灰尘的柏油马路上，渗入灰白的人行道里。 “别哭……” 夏微锦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指尖颤抖，像是想揩去她眼角的泪水。 魅魔的身影在昏黄路灯下，孤寂如一座沉默的山，烧着冰凉的火。 她俯身吻她，温柔地舔舐她额角的血污，极尽温柔地吻她颤抖的眼睛。 她说：“阿锦，等我。” 夏微锦轻笑出声，缓缓闭上双目。 魅魔沉默着等待系统宣告第四次失败。 忽然，脑海里响起了熟悉的空灵声音，却不是她想象中的句子。 “阿雅兹小姐，这是您对传说级人类‘夏微锦’的第四次挑战，恭喜您解锁了‘复活挑战’权限。” “恭喜”？ 阿雅兹的眼睛开始泛红血丝，但系统完全不顾及她的情绪，机械地继续发布指令。 “阿雅兹小姐，您现在有机会消耗一颗能量石，复活当前局次挑战中的传说级人类‘夏微锦’，请问您是否愿意？” …… 十分钟前。 和导师叙完旧，阿雅兹挽着夏微锦的手离开教堂，心情rou眼可见地开朗许多。 晚风清爽，恋人可爱。 夏微锦抚了抚她的发顶，轻轻覆上一吻。 变故就在一瞬间。 恋人的温存被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打破。 是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喝得酩酊大醉，闯了红灯，猝不及防地撞向正眯着眼享受恋人亲昵的魅魔。 远光灯刺眼，亮得人晕眩，魅魔还没反应过来，夏微锦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开，自己却闪躲不及，被轿车撞倒在地。 阿雅兹的心脏像被飞驰的车轮狠狠碾碎，眼睁睁看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马路上，血液迅速渗出，蔓延成一滩猩红的血泊。 就如同第二世时，她不顾一切地将她护在流弹之下，被炸的粉身碎骨。 如今梦魇重现，她追了四世的爱人正满脸苍白地躺在其中，仿佛一幅凄艳的遗作，和苍老的她、破碎的她、悲伤的她重叠，化作阿雅兹心里一道沉郁的伤疤。 恨意包裹她，爱意充斥她，二者交织成轮回的茫然无措。 她徘徊，她彷徨。 但就在这当口，系统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诱导她交付最后一个机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夏微锦身上。 “阿雅兹小姐，您现在有机会消耗一颗能量石，复活当前局次挑战中的传说级人类‘夏微锦’，请问您是否愿意？” 等不到她的回应，系统耐心地重复了第二遍，是无言的催促和警告。 她恍惚间想起刚开始决定挑战夏微锦时，导师劝解她的话。 “她手上折过太多魅魔，你有几成把握？”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哦，想起来了。 “如果我拿下她，就能成为魅魔学院有史以来第一个传说级魅魔。” 那现在呢？ 她只有最后一颗能量石了。 这是她最后一个退缩的机会。 哪怕这局失败，留着最后一颗能量石，她还来得及悬崖勒马。她可以用这颗能量石，选择一个SSS级的人类挑战，一颗就足够——在此之前，她已经成功过许多次。 她是魅魔学院同龄人里的佼佼者，她是比她导师还优秀的魅魔，她的天赋让其他魅魔望而却步。 但就算如此，她选择夏微锦时，所有人看她的目光还是充满了不敢置信。 明明可以选择一位SSS级人类，安安稳稳地毕业，为什么要去选择攻略一个最不可能的人类呢？ 为什么呢？ 她承认她高看了自己，她的骄傲和轻蔑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被击碎，又在夏微锦充满爱意和眷恋的眼神中重铸。 她茫然地望向眼前焦急的导师：“老师，我应该继续吗？” 她看到了她的不舍与彷徨，碧绿澄澈的眸里掀起惊涛骇浪：“阿雅兹……你不会爱上她了吧？” 是啊。 她早就爱上夏微锦了。 阿雅兹低头看向紧闭着双眸的夏微锦，恍然感受到自己一次比一次剧烈的心跳，后知后觉地想：原来不止是她迷人的声音，她温柔的抚摸，只要她整个人完好地站在她面前，就足以让她留守。 如果这是系统编织试图吞没她的连环陷阱，她依旧会毅然决然地踏入，选择为她不顾一切。 “老师，爱上人类，很丢魅魔的脸吧？” 她笑了，红宝石般的眸灿若星辰，俯身抱紧了逐渐冰凉的夏微锦。 她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就让我爱一次吧。” 管他什么毕业不毕业。 管他什么留级不留级。 不过就是一颗能量石罢了，凭她的能力三五年就能挣回来。 她就算这辈子都耗在她身上，又能怎么样？ 系统最后一次提醒如期而至：“阿雅兹小姐，您现在有机会消耗一颗能量石，复活当前局次挑战中的传说级人类‘夏微锦’，请问您是否愿意？” 她深吸一口气，不顾导师焦灼的眼神，沉声道：“我愿意。” 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血红光芒将她和凉透了的夏微锦包裹。 阿雅兹脑海一阵刺痛，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却不是马路边。 她被安稳地放置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熟悉的场景恍如隔世，床头柜上摆了好几本书，不远处是一张书桌，上面有层层叠叠的文件和资料，堆得像一座小山。 这场景温馨得她几欲落泪。 这是她默默陪伴过她30年的地方。 只是一切陈设貌似都崭新如洗，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洗刷。 那人呢？ 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夏微锦、夏教授，她人呢？ 魅魔着急地翻身下床：“阿锦！” 然后她听到了熟悉的、悦耳的声音，在门外不疾不徐地响起：“阿雅兹，你醒了？” 那道瘦削高挑的身影缓缓现身。 是她。 她比她记忆中年轻许多，看起来只有二十岁，表情也生动不少，和初见死气沉沉的夏教授完全不同，仿佛从来都没有做过尼姑。 她手里拿了一枚璀璨华丽的红宝石戒指，在她面前单膝跪地，笑得炽烈而真诚，满眼都是她。 “阿雅兹小姐，恭喜您挑战成功，成为魅魔学院首位传说级魅……” 夏微锦黑沉的眼眸骤然睁大，阿雅兹扑上来亲吻她，狠狠撕咬她的唇，含糊不清道：“少废话。” “……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