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和她的交易

    当一个人类躯体老化或是无法禁受祂的污染，祂会迅速占据下一个躯体。

    祂偶然遇见过祂父亲的化身，黑暗之人，祂那时候正在教导女巫们一些黑魔法，而祂那时候躲在一个怀孕女巫的胎儿体内。

    黑暗之人透过女巫的长袍，皮rou和脏器看到了祂。和另外那名总在祂耳边吹奏吵杂乐曲的的化身旧神信使不同，黑暗之人相对的理智。祂在祂“诞生”后，出于兴趣地带着祂在世界各地漫游。在埃及祂们先后碰见了黑法老和无貌之人，后者唆使当时的法老建造人面狮身像—那具雕像最后被无貌之人赋予了魔力。

    祂们在巴比伦的埃里都遇见了一个同类，同为三柱神犹格?索托斯的幼子▇▇▇▇▇，祂当时化名为纳布，被封作智慧和写作之神，众神之首马尔杜克的儿子。

    “纳布”告诉祂们，现在世界上活跃的神祗，都没有古神的伟力，寿命有限的本土神们只能靠着信仰延长寿命。

    遇见“纳布”之后，黑暗之人继续东行，而祂留下，和“纳布”一同见证了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兴衰后，跟随着黑暗之人的步伐，到了神州。“纳布”饶有兴致的对着一些人传播粗浅的知识，告诉人类所谓的“长生之法”。

    祂嘲笑“纳布”陪爬虫过家家，而“纳布”却告诉祂：

    “古神，或是喊祂们旧神也行。这些家伙没有死，祂们终将会复苏，拥有人性，对于我们扮演成人类非常重要。谁会对自己的造物，奴隶，或羔羊警惕呢？”

    “纳布”在东北方的海边后，祂采集了泥沙，海水，空气和日月星三光，用这些材料创造了象征阴阳两仪的两名神祗。剩下的泥沙被“纳布”丢在海里，长出菌丝状的苇芽，不一会从菌丝里面跳出两名神祗。这四个神祗恭敬地称呼“纳布”为天御中主尊。

    “我会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人性试验。”天御中主尊告诉祂。

    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因为这么做，而拥有人性。

    ＊

    告别了同类和新上任的别天津神们，祂维持着半人半狮的模样继续向东，到达了后世被称为美洲的地方，祂遇见了一只叫做库库尔坎的羽蛇。热情聪慧的羽蛇用最饱满的玉米招待祂，送给祂精美的翡翠雕像和玉石珠串，让祂在自己的神庙里住下。

    第一次收到“礼物”的祂格外新奇，祂将知识刻录在一枚玉佩内回赠给那条羽蛇。

    祂将玉米和宝物藏了起来。

    那条羽蛇和祂就是这样熟悉起来。

    祂在神庙里静静地看着那条羽蛇逐渐成为这个文明的主神，越来越多的神庙建起，最初的这里逐渐荒废下来。

    也只有羽蛇还记得这里，时不时来神庙打扫，送来越发精美的玉饰和面具。

    祂在托尔特克人出现后，便离开了神庙。在即将离开尤卡坦半岛时候，遇到气喘吁吁的羽蛇。

    羽蛇送给祂最后一份礼物，一把包覆黄金的黑曜石匕首，并嘱咐祂有空就回来看看。

    祂应下了，一路向西，在神州一座城池停下脚步。祂在这被重明鸟眷顾的小国地底陷入久违的沉睡。

    ＊

    然而，一直到那只羽蛇在回特拉巴兰的路上被其他神明杀害，一直到羽蛇所庇佑的玛雅和阿兹特克毁灭，祂都没有再踏上那片大陆。

    那天，在祗支国底部沉睡的祂梦见了一只睡着的羽蛇。

    那天晚上，祗支国的人们梦到了一只腾蛇和一只重明鸟凄凄切切的哀叫。

    祂们的孩子客死异乡。

    梦醒时分，神州已经沧海桑田，不见本土的神祗和精怪。

    祂从地底爬出，占据人身，游荡在七大陆上。

    世上再无羽蛇的影子。

    祂模仿着当年的羽蛇，在人类们中生存，扮演着不同角色。

    ＊

    “程渊，你不吃玉米吗？”祂的人类同事这样问祂。

    一只被刷了香浓奶油的澄黄玉米被放在他的碟子里，颗粒饱满。

    “抱歉，我对玉米过敏。”

    但那根玉米最后被祂藏了起来，在回家的路上慢慢的啃食完毕。

    人类的皮囊上浮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祂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脸，表情漠然。

    ——祂果然不喜欢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