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裹着浴巾去上司家中借浴室

    百乐门门口，铺天盖地的广告面板和海报，昭告全上海滩，有一位风情万种的歌姬即将登上夜场舞台。

    这个歌姬自然不是苏雪薇，谢子琛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全上海男人看大腿的地步，所以安排她成了百乐门里卖香烟的服务员。

    换上了墨绿色亚麻制服长裙，外面系着黑色围裙，用一块米白色头巾叠成三角形，绑在浓密的头发外面，经理将一个装香烟的木框挂在她的脖子上，单看衣着打扮，真有几分卖香烟小妹的架势。

    但……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领着苏雪薇来的黑衣人，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虎哥，这个丫头片子既然欠了琛爷的钱，怎么不让她去登台，以她的模样，绝对比卖香烟挣得多。”

    “琛哥的事情你管得着吗？”黑衣人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经理连忙点头哈腰，不敢再问，待黑衣人走后，他把苏雪薇领到员工休息室，把她交给了一个卖香烟的老员工。

    带苏雪薇的老员工是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人，长相清秀偏中性化，个子比她高，皮肤呈小麦色，看上去十分结实健康。剪着齐耳短发，用白色蕾丝发带绑在额头上，上面还插着几根颜色漂亮的羽毛做装饰。她耳朵上戴着两个红色纽扣耳钉，个性张扬泼辣，跟她是另一个极端。

    苏雪薇敢相信，像她这样的女孩在百乐门里肯定没人敢惹。而她自己则完全是反其道而行，外表美艳柔弱，皮肤雪白透红，体格纤细瘦弱，连眼神也没有攻击力，脑门上就差刻着“漂亮没后台，快来欺负我”这两行字。

    “新来的，你这么漂亮跑到百乐门卖香烟，难道是想来钓个金龟婿？”

    苏雪薇摇摇头，言简意赅解释：“我欠了琛爷钱。”

    女孩一听来了兴趣，立马凑到她旁边：“欠了多少钱？”

    “很多。”

    女孩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前也有跟你一样欠了钱的女孩来这里打工的，起初为了一点自尊心跑来卖烟卖酒，但……”

    她突然噤声，看到苏雪薇求知若渴的眼神，才做出勉为其难的表情继续道：“最后无一例外，不是登台唱歌跳舞，就是成了人家的小老婆。你欠了琛爷的钱，他却不让你上台，还要你到这里卖烟，摆明了是对你有意思。卖烟才能挣几个钱，他就是想要看你为难，然后再出面英雄救美。男人的小伎俩罢了，反正最后的结局你都会被他拿捏，我劝你别浪费时间了，还不如主动跟了他，毕竟我瞧着他长得不差，还很年轻，你也不算亏。”

    苏雪薇被女孩的率直所感染，不由笑了起来。

    “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我叫小玉。”

    “小玉？那你叫我小花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该咱们上班了。”

    “等等。”苏雪薇叫住小花，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支炭笔，对着旁边的镜子往脸上加了一片麻子，极大程度上削弱了她容貌上的艳丽，让她“普通”了不少，只要不细看，是不会注意到这些麻子是假的。

    小花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但眼里却多了几分赞许。

    苏雪薇抱着木盒，跟在她后面来到大厅。华灯初上，正是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开启之时，百乐门俨然迎来了每天最热闹的时候。

    苏雪薇的视线有意无意往顶楼的一个包间看去，那房间的窗户虽然关着，但苏雪薇知道，谢子琛就在里面，此刻应该也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快跟上。”

    小花带着苏雪薇在人群里穿行，一边推销香烟，一边告诉苏雪薇怎样分辨那些来逢场作戏的男人们，哪些是冤大头，哪些是装阔绰，哪些是真的腰缠万贯。

    “……你才来第一天可能不太熟悉，但慢慢就会练出火眼金睛，到时候一卖一个准，一晚上赚个十几块不是问题。”

    “你不怕我抢你生意。”

    “那也得你有本事才行。”小花无所谓地说。

    苏雪薇对她更加欣赏，不愧是原世界中原身最要好的朋友。

    只可惜对方因为跟她过于亲近，认识了谢子琛的下属虎哥，并喜欢上他，受原身和谢子琛的连累，虎哥最后死在了帮派争斗中，小花也因此大受打击，从此出走他乡。而原身被恋爱脑控制，满心满眼只有谢子琛和爱情，完全没有挽回朋友的意思，以至于这段友情早早走向终点。

    苏雪薇不希望她的到来再次给小花带来不好的结局，只能替原身对这个朋友好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