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夏油杰】少年，信教吗

    “少年，信教吗？”

    不知从哪冒出的笑眯眯青年手拿一张传单拦住了夏油杰的去路。

    夏油杰看也没看他，张口就来：“我是唯物主义者。”

    说完迈开腿就走。

    狐狸眼的青年跟在他身侧，语气轻浮：“别这么冷漠啊，多伤人呀。”

    一些微妙的即视感让夏油杰眉头一跳。

    青年眉眼弯弯，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我们可不是什么邪教哦，我们是公益组织，设立社会福祉，向世界上的所有弱者提供帮助。”

    夏油杰侧目瞥了眼青年。

    青年笑眯眯的眼睛又弯了弯。

    轻浮的声音愈发甜腻，“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只要你有困难，我们就会帮助你。”

    夏油杰停下脚步。

    一直在耳边响的木屐也跟着停止。

    夏油杰定定地看向身穿和服的青年。185的男高生俯视身旁的人，背对阳光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他声音轻飘飘的，“你又如何定义弱者？”

    青年睁开右眼，金色的眼瞳迎上紧盯自己的晦涩目光。他启唇：

    “只要是向‘神明’祈求的人。”

    夏油杰嗤笑一声，只觉得滑稽。

    他不再搭理这只笑眯眯的狐狸，面无表情地离开。

    没想到青年竟然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臂，夏油杰眼睛瞪大。青年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把传单塞进他的手里。单睁着右眼的青年，双手握住他的手，金瞳直勾勾地盯着夏油杰。

    莫名的，夏油杰背后升起一阵诡异的寒意。

    不一会，青年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手还暧昧地摸了几下夏油杰的手背。

    “你会需要的。”

    夏油杰喉咙一紧，下意识把手抽了回来。

    他愣了下，张开左手，发现除了排版灾难的海报，手掌中还多了一枚五元硬币。

    古旧的铜币似乎散发着异样的气息。

    再次抬眼，已不见青年身影。

    “好慢啊——杰。”

    长手长脚的青年没骨头似的靠在街边护栏上，软趴趴地抱怨着。

    夏油杰意思意思道了个歉：“迷路了。”

    五条悟噎住，知道对方在敷衍自己，正准备生气意思一下，突然他身体一顿，闪身至夏油杰身前，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鼻尖贴鼻尖。

    夏油杰被吓一大跳，他迅速后撤，收回下意识召唤出的咒灵，有些恼火：“悟。”

    “啊抱歉抱歉，”五条悟竖起手作投降状轻飘飘地道歉。他拉下挂在鼻梁上的墨镜，露出那双苍蓝之瞳，抬手直指夏油杰的鼻子，“杰，你被坏东西缠上了哦～”

    “……”

    夏油杰叹气，“你们确实有点像。”

    在黏糊糊说话方面。

    五条悟：“？”

    身穿和服的青年岔开腿，毫无形象地坐在和室上方的高座上。他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拿着传单给自己扇风。

    “既然之后夏油杰要去当邪教教主，那就把他的路走了，让他无路可走。”

    楮知白为自己的聪明点赞，“在夏油杰扭曲黑化，六亲不认之前把人攻略了拿到成就就走。”

    说完，他叫出系统，“现在NPC的好感度能看吗？”

    “可以哒，请稍等。”

    不一会，空中弹出一个光屏。有怪刘海的少年头像浮现在屏幕上。

    【夏油杰】

    【好感度：－100/100】

    楮知白：……

    “6。”

    “……他手伸过来的时候我竟然毫无察觉。”

    夏油杰靠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家入硝子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你身上没有伤口。”

    那枚五元硬币被五条悟判定为无害后家入硝子接过来把玩，硬币被当成陀螺在桌面上旋转，铜币撞击木质桌面的声音清脆响亮。

    课桌上还放着一张红底黄字的传单，饱和度极高的两种颜色分成刺眼的色块烙在a5尺寸的纸面上，夏油杰只匆匆看了眼，就移开视线，他额角抽了抽着实眼疼。

    夏油杰闭目养神，声音有点懒散：“不是咒灵，但有点古怪。”

    “可能是诅咒师。”

    家入硝子意义不明地“唔”了一声，把硬币朝夏油杰抛了回去。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音色含糊：“‘五元’同‘缘’，你搞不好已经和那家伙结缘了。”

    五条悟不以为然：“‘结缘’？我倒觉得可能是诅咒。”

    五条悟朝夏油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喂，杰，你还记得你在什么地方碰到那家伙的吗？”

    “……在涩谷站入口。”

    青年怀里抱着一沓传单，在车站闸口给过往的路人分发传单。

    “呀～小哥您面相红润，印堂发光，隐露紫气，最近是不是碰着了什么喜事？”

    脖子上挂着工牌的公司职员愣了片刻，他臂弯上挂着西装外套，脸色酡红一脸醉意呆呆地看着突然凑过来的青年。

    “……你是？”

    青年把传单递了过去，刺目的色彩给职员的脑子扎了一猛针，醉意都清醒几分。

    青年笑了笑，手法娴熟地把传单塞进职员的外套口袋里。他垂眸看了眼职员的工牌，扬起灿烂的笑容说：“我早就知道山本君你的能力不止现在啦，估计很快就科长了，接下来还要继续去喝吗？去新宿？”

    职员被他这么一打岔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最近升职听了不少人奉承，他摸了摸后脑哈哈笑出声，脸色更红：“哪有哪有哈哈哈哈！”

    躲在站前广场树后的两人就这么看着青年自来熟地和每一个过路人攀谈，一张一张怀中的传单就这么发完了。

    “您的眼睛太过美丽，我差点以为是月亮上那位公主降临人间了呢。”

    “呀！讨厌——尽说这么让人害羞的话！”

    “还请公主收下这张请柬，我会在这周日等待您的来临。”

    “要我说，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就是不行，不肯努力只会抱怨！”

    “没错！！现在的世代是更严重的垮掉的世代！”

    “太过分了！收下这张战书和我一起向社会反抗！！”

    一脸狐狸相的青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熟练到令人发指，两个还未出社会的清纯男高生被大人的世界狠狠地震慑了。

    看着青年发完手中最后一张传单，五条悟和夏油杰默契地对视一眼。

    “……”

    “……”

    “不要变成这种大人哦，杰。”

    “……你才是吧。”

    夏油杰神色一紧，他站直了身体，“他过来了。”

    注意到夏油杰的视线，青年扬起笑容熟稔地对他用力挥了挥手，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晚上好——”

    夏油杰：……

    青年踩着木屐在两人面前站定，掏出一张名片。

    “佐藤糸，请多指教。”

    青年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接，给两人看了眼之后就收了回去。佐藤糸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似抱怨：“都怪最近诈骗犯太多，搞得大家对我都怕怕的，都不敢接我的传单。”

    夏油杰、五条悟：……

    青年的声音清亮尾音又带着点软和，说完每句话末尾都和跟人撒娇似的。

    顶着这么张脸还张口就是甜言蜜语，也难怪他不到半小时就把那厚厚一沓传单全发完了。

    五条悟手臂不着调地搭在夏油杰肩上，他拖着长音，“欸——明明大叔看起来很受欢迎的嘛。”

    青年一时失笑，摇了摇头：“是大家太善良了。”

    【谁他妈是大叔。】

    夏油杰瞪大眼睛，下意识朝青年看过去，青年回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五条悟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大叔你每天晚上都来这吗？”

    佐藤糸点头：“嗯。”

    【去你妈的大叔。】

    青年露出一个笑，温和地问道：“同学你是对我们感兴趣吗？”紧接着他往自己身上四处摸索，从和服振袖里又掏出一张传单，热情地递给五条悟。

    青年指着海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我们‘蜘蛛丝’呢是名古屋三重县伊势神宫八百万神明援助企划中的一个项目，借用神明的名义向世人提供帮助，神爱世人，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寻求帮助神明就会回应。当然企划的项目不止我们，相较于其他的项目呢我们的优点在于有较短审核周期，一般两到三天就能给到答复。是不是在稻荷神社和月读宫排队一个多月还等不到审核等烦了？你可以选择‘蜘蛛丝’，神明向悬崖下的人们垂下的丝线，取自芥川龙之介老师的同名作品，这根细长的蜘蛛丝就是你脱离困境的绳索。咱们这边的会员制度呢是这样的，首先需要你交够一年的会员费，然后呢再balabalabala”

    五条悟表情古怪，他吐了吐舌头。

    “噁，不就是骗人吗？”

    佐藤糸一顿，笑得更灿烂了：“当然不是！”

    【骗的就是你。】

    夏油杰：“噗。”

    佐藤糸、五条悟齐齐看向他：“？”

    夏油杰偏过头捂嘴，肩膀抽动了好几下，末了，他声音有些颤抖：“抱歉。”

    他收敛住笑意，黑色的眼眸看向心口不一的青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家伙：“夏油杰，这家伙是五条悟。”

    佐藤糸眨了眨眼，转而笑得像只狐狸：“你们好～”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感觉我们说不定意外很合得来哦。”

    【佐藤糸对夏油杰、五条悟好感度：－100】

    夏油杰　：……

    这家伙面不改色讲假话的水平真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