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痛、敏感
怕痛、敏感
朗月一行人坐上直升梯来到中层,明明是室内,出来便看到头顶布满点点闪耀的粼粼光斑,星星网网发出幽幽的银光照亮一座悬浮于中央腾空的桥,两边的天际如片拉扯的浅蓝色布幔,斜盖着星河。 他们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这些室内的虚拟景观,与真正外头的场景云泥之别。 不过有颗星星闪烁得异常,像是在盯着她的感觉,身体不由战栗。 也可见贺夫人为给自己的儿子庆生折腾一大手笔,一场生日会当政府市长的规模,持续五日之久,耗资庞大。 悬浮桥的对面是宛如前古国中世纪的古堡,漂浮的尖塔宛若梦幻般,尖形的拱门、彩窗描绘着各式圣女庆典的壁画,繁复的灯饰发出耀眼的光芒,穿过宽敞却冷寂的长长白色走廊,几个身穿燕尾服男性女性在挑高的白色门厅迎接等待,“他们”眸中冰冷的扫描虹膜悄然转动暴露了他们机器人的本质。 “正在为您扫描,请稍后……” 又来了。真讨厌。朗月心想。 这次没有任何多余的申请步骤,可能是有林玉奕的军部权限系统的加持。那么这样她以后就能自由地出入某些场所了。 在等待期间,肖君眉望向朗月道,“你的画廊生意最近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都很好,谢谢jiejie。” 不知肖君眉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之前的成年礼晚宴,相比他们两人的成年礼晚宴和每年的生日会,除了各式各样的礼物不说,一个隔日送去军校,一个入职生物基因研究院和公司总部,肖父表面承认她的身份并且宠爱她实际上只送了她几个不痛不痒的画廊生意和几处房产。 进不了只有一等公民可准入的军校也就算了,明明她也是同肖君擎一样修得首都大学金融、生物工程双学位。 肖家是做国家的基因研究起家,接战后国际上包括军部的订单,这样的做法只是生生的把她从继承行列中移除。 许多人说她幸运,可她偏偏不这么认为。 私生子女没有法定的继承权,一切资产源于家族父系的施舍,都不属于合法占有资产,他们哪天不乐意了,打一场官司就能全数拿回。现如今还有肖父做支撑,一旦没了他,母亲又早逝的她将会一无所有。 按照联邦的法律,事后给她安个私生子女通过率极高的叛国罪名就能轻而易举编排出去。 只有她成为一个真正的肖家人,拥有姓氏进入合法的档案里才能避免日后官司缠身被剥夺资产。不然就是成为某个宗教神职的“第几任夫人”。 她联想起刚才那老神棍,看来也有六十好几,身边的年轻夫人却才刚成年的模样。令人唏嘘。如今的一个乡镇里,但凡小小的神职占有十来个妻子并不稀罕。说她灵魂堕落,究竟是谁堕落…… 她的思绪一时被冰冷的触感打断。 机器助手扫描完毕确认宴客名单后,着手帮她脱下外套,朗月身体格外敏感,向来不习惯机器人的服侍。这个时代里不少人已经习惯机器人的存在,甚至有人选择与机器系统共度余生,在她看来不过是垄断家族的宣传伎俩和手段。 而且她一进来,总有种被镜头监视的战栗感,迟迟未退。 正当她想要厉声呵斥时,一道声音的闯入打破这寂静的氛围——“朗月,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电话也不接!”声音的主人带着强烈的责备,却低哑间流露出点点委屈。 听这熟悉的一口别扭的中文,她便意识到是谁来不经皱了皱眉头。 “安德烈。” 朗月幽幽抬眼,少年一头过于扎眼红棕色头发用一根发绳扎起,露出轮廓分明、格外精致的五官,额角鬓边的刘海因一路小跑微微湿漉漉地耸拉下来,而再加上这一双碧海般的蓝瞳,水汪汪地望向她像是急于讨主人欢心护主的犬科动物。 朗月心想真够麻烦的。 他直奔向朗月,因过于张扬的人外表使整个走道都敞亮了起来。 贺敏见是他来了,下意识拢了拢侧边的头发,却没想他直接淌过她,往朗月的方向去。一时跺脚气急败坏。 朗月对安德烈本人向来是真一点都没有兴趣,但想起贺敏刚刚故意挑起的种种行为…… 安德烈·洛·兰波尼亚斯,首都议事厅议员长的独苗,是朗月在校时的学弟,也是贺敏的青梅竹马。 她勾勾嘴角,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扬,一双楚楚美目顾盼生辉,唇角的弧度趋于完美,朗月熟悉自己的优势,面对安德烈的角度也是恰如其分。 “你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你?”面对安德烈的责备,朗月慵懒一笑,声线幽婉绵长,微微垂眸看自己尚未解带的外套。 这双湛蓝色的眸难以移开她的笑容,他情不自已咽了咽口水,声音微微粗哑,伸手推开她身旁的穿着燕尾服的机器人,“我、我来帮你。” 朗月似笑非笑瞧了一眼看尽这一幕的贺敏,她气得直眉瞪目,如果周围没有人她怕是要上前撕了她。 可朗月没得意多久,便看到林玉奕不经意瞥向这边的眼神,那一眼像是他们之间隔着穿不透空气的墙,她心里顿时哑然。 安德烈不知,只一心帮她脱掉外套,见那遮盖全身线条的黑色宽松外套之下,是一套黑色贴身的性感连体短裙,布料之上缠绕着白金色流苏的身体链,显然勾勒着她姣好的腰线、臀线,肩背脖颈处裸露,如绸缎般亮黑的发丝暧昧地流连落在暴露于空气的娇嫩皮肤上,蝴蝶骨隐隐若现。 裙摆只到膝盖处,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身形曼妙而窈窕,安德烈不经屏住呼吸,在场的人目光都有意无意投向这里,晃晃失神。 安德烈夸赞道:“朗月,你真漂亮……”不经间握住她的手,柔软细腻的触感,手力一时把控不住。 朗月一阵吃疼,注意力被拉回,“啊……安德烈,你做什么!” 不远处的林玉奕听这一对话,暗暗低眉想,朗月小时候最怕痛了。身旁的肖君眉察觉他的异样,问他怎么了,林玉奕轻轻一笑,“没事,我们先进场吧。” 这边安德烈像是犯错的小狗般,湛蓝的眸水汪汪很是可怜,“抱、抱歉弄疼你了。我会小心的!” 明明上一秒安德烈才是问罪的人,下一秒他向她道歉,也不再计较回复的事情,一时身份颠倒过来,贺敏心里暗骂千百回“这个野种”,见肖君眉走她也一道扭头离开。 安德烈见被按疼的娇嫩肌肤微微泛着粉色,小心翼翼开口道,“朗月,你答应我做男伴的事,你第一支舞会跟我跳吧?” “我……” 朗月的目光又轻轻瞥向林玉奕,这时他却丝毫没有看向这边的意思,还揽着肖君眉走了进去。 接连的失落,她就偏不信林玉奕真不在意她,心里顿时生出一计。 垂眸的桃花眼再次焕发盎然的生气。 朗月抬起一只纤手,落落大方地挽上他的胳膊,身体链发出暧昧的响声摇得他心醉。 她朝安德烈优雅一笑,“我答应你的,还能不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