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定情
星晚回到家后，顾天师已经煲好一盅参鸡汤。星晚闻着味道，幸福的眼泪从嘴角流出。 顾清的手艺出奇的好，是外面餐馆无法比拟的鲜香。 星晚嘟着嘴说：“师父，我都让你喂胖了，你看，脸都圆了！” 顾天师抬眼端详小徒弟，伸出手指，捏了捏，“还好。” 不知为什么，星晚很想握住顾天师的手，她费力克制住冲动，转而说：“别再给我进补了，我最近总想流鼻血……” 顾清皱皱眉，“你没有将那些食材炼化成气吗？” 星晚：“吃得太多，来不及炼。我现在感觉丹田特别充盈！” 顾天师：“一会再教你一套快速炼炁的功法。”说完，便走进厨房炒菜。 星晚喝完汤，拿去厨房洗，看到顾清背对门口站灶边，气氛有些违和，画面又奇异的和谐。他穿着一件大T恤，人很清瘦，衣服宽松，稍一动作，隐隐可以看到劲瘦的腰线。 刚刚的冲动再次涌上来，星晚想从后面抱住顾天师。 顾清回头，看到星晚呆愣愣站在门口，也是一怔，“你傻站着干什么？” 星晚：“我来洗碗……师父，我帮你切菜吧！” 顾天师随手一指案板，“把芹菜切了。” 星晚乖乖走过去，洗好碗，又洗刀。忽然，她感到一阵灵力波动，惊愕的发现，顾天师炒菜竟然注入仙力。“师父，您仙力太多么？这也太浪费了！”难怪那么好吃。 顾天师浑然不觉，“人间的食材缺少灵气，不注入仙力，根本没法入口。”空气污染、土壤污染、水源污染，农药残留、添加剂，现代的食物与几千年前根本没法比。 星晚想：以前给他吃的外卖，真是太为难他了。 吃饭时，星晚对顾天师说起下午在学校听到的交换生趣闻。 顾天师想了想，说：“你分析的没错，日本学姐因为身上正气足，不被鬼怪侵入。至于澳洲学长遇到的，我感觉是地缚灵，所以走不出老房子。只能引人过去陪它。” 星晚：“地缚灵？老爷爷是自杀的？” 顾天师点点头。 吃完饭，星晚负责刷碗，然后去洗漱。 晚上九点，他们在客厅的蒲团上相对而坐，开始今天的修习。 顾天师先传授星晚一套功法。 俩人坐得太近，星晚都能闻到顾天师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垂帘的眼睫微微向上，便可以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师父真是太好看了！ 顾天师声音微冷，“收摄心神！练功时，最忌心猿意马！” 星晚心神一震，赶忙摒弃杂念，默念两遍清心诀，又继续意守丹田、炼精化气。 可是，最近摄入的太多了，不管是食物、药酒，还是顾清的仙力，星晚觉得丹田快要爆炸。一股热流直冲天灵盖，然后，鼻子一热，涌出一股鲜血。 顾天师皱眉看过来，掐指念凝血咒，帮星晚止住鼻血，又念洁身咒，擦去污血。他叹了口气，说：“今晚，还是别练了。”再练下去，容易走火，她心底的火，有些大。 星晚弱弱地问：“那……还喝药酒吗？” 顾天师抿唇，“不用喝了。”虽然她喝完酒，偶尔会梦游，对自己动手动脚。心里还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 时间还早，星晚没有睡意，便泡了两杯茶，和师父到天台上看星星。 顾清侧头瞧见小徒弟仰望星空的傻样子，嘴角不自觉缓缓翘起。 星晚下意识看向顾天师，与他眼神交汇在一处。刹那间，她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顾清仓皇转过脸，眼神四处游移。良久，他说：“小晚，你想不想到天上看星星？” 星晚：“当然想啊！我此生，不求成仙，只要能学会飞，我就满足了！” 御风飞行至少要到地仙以上，洗去凡胎与浑身浊气，才能违反物理法则。 顾天师一揽星晚的腰，俯身贴住她的双唇，渡过去一口仙气。 星晚瞬间睁大眼睛。最近总会梦到自己拥抱、亲吻师父，但那是在梦里呀！ 顾天师不等星晚反应，足尖一点，向上飞升而去。 星晚低头，看见脚下的高楼、霓虹、车辆逐渐变小。他们穿过云层，看到清冷皎洁的月光与满天繁星。 星晚激动地喊：“我是不是在做梦？” 空中很冷，顾清施法化出一个气泡结界，他们可以在里面行走或者坐下，而且保暖。 星晚敲了敲气泡，“好像玻璃唉！”然后，她不禁抚摸自己的嘴唇，回味顾清的触感。刚刚，师父吻了她！ 顾天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向四处看，淡淡说：“那颗最亮的星，就是金星，金星伴月。” 星晚：“师父……” 顾天师：“嗯？” 星晚：“您以前教白暮师兄飞天的时候，也是嘴对嘴渡仙气吗？” 一句话，顾清脸上布满红晕，“别瞎说！” 星晚：“您以后别收徒了……” 顾天师：“……”沉默良久，他又说：“好。” 星晚：“师父，您冷不冷？”说着，她大着胆子握住顾清的手。 顾天师没有抽回，咬着嘴唇，没说话。 星晚得寸进尺的慢慢抱住顾清单薄的身体，她低声说：“刚才，我也没尝到仙气是什么滋味。再试试，行吗？” 顾清喉咙滚动，仍是没有说话。 他不动，星晚却动了，睁着眼睛贴近顾天师。她看到师父的长睫毛在簌簌抖动，垂眼看到尽在咫尺的薄唇，听到他如自己一般急促的心跳。 这一次，不是醉酒，也不是梦游。星晚清楚的知道，自己亲了师父。非但亲了，还托着他的后脑，撬开他的牙关，与他唇齿缠绵。 自始至终，顾清都一动不动。只有他知道，他的呼吸有多灼热，腰有多软。 星晚感觉自己大脑缺氧，才恋恋不舍离开顾清的嘴唇。 顾天师看着呼呼喘气的小徒弟，脸色更红了。 星晚一颗草木心也觉得新鲜又有趣，拉着顾天师的手不放，“师父！！” 顾天师低低地应，“嗯。” 星晚：“刚才咱们是不是接吻了？” 顾天师心道：傻子。 星晚傻笑，“师父，我好喜欢你！” 顾天师攥紧小徒弟的手，“嗯。” 正在星晚开心得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她忽然瞳孔骤紧，指着顾清身后，“师父，飞机！！” 一架飞机迎面冲来，已经近到能够看清驾驶舱里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是史上第一个被飞机直接撞死的人！ 顾清一揽星晚的腰身，俩人疾速下坠，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 驾驶员使劲眨眼，对旁边的人说：“你看见了吗？有两个人悬浮在空中，刚才差点撞上！” 另外一个人，“你出现幻觉了吧？这个高度，就算有人，也得冻死！” 驾驶员：“是真的！一男一女，盘腿坐着。” 另一人，“越说越离谱！你小说看多了！” 顾清抱着星晚直接跌入他家沙发上，顾天师在下，星晚在上。 星晚感觉身体一沉，落在实地，力道就像她将顾清扑倒。 他们二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顾天师的手臂还环在星晚腰间。 四目相对，互相吸引的暧昧情愫迅速攀升。星晚再次低头，吻住了顾清。 顾天师好似喝了酒，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四肢无力，只能揪着星晚的衣服，喉间发出微弱的哼声。 这次亲了足有十分钟，一吻终了。 星晚餍足地说：“师父，你好甜！” 顾天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嘴唇更麻，“你……又亲我……做什么？” 星晚趴在顾清的胸膛，小口啄吻他的下巴，“师父喜欢我亲你吗？” 良久，顾天师轻声应道：“嗯。” 星晚心情大好，就知道师父也是喜欢她的。“师父，明天咱们去约会吧！” 顾天师一愣，“约会？要做什么？” 星晚想了想，“逛街，看电影……”她看别人约会都做这些。 顾天师：“……好。”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星晚自然而然拉住顾天师的手，约会就要有约会的样子。 邻居瑶瑶正好也打开房门，看到星晚二人手牵着手，便捂着嘴笑，“之前问你们是不是情侣，你还说是表哥！现在都牵手了！” 星晚对她眨眨眼，拉着顾天师下楼。 楼下，顾清问：“表哥？” 星晚侧头在他耳边说，“瑶瑶想追你，问咱们是什么关系。我顺口说的表哥。＋” 顾天师：“追我？” 星晚：“你没看出来吗？前段，她总邀请你去她家吃饭。” 顾天师想了想，完全没有印象。只是，小徒弟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廓，弄得他心里痒痒的。顾清在星晚手心捏了捏。 星晚：“怎么了？” 顾天师目视前方，“以后有人问起，说是情侣也无妨。” 星晚偷笑，“师父，你的意思是，要做我男朋友？” 顾天师不开心了，“你会亲男朋友以外的人？” 星晚：“当然不会。嘿嘿，师父男朋友！” 顾天师握紧星晚的手，“嗯！” 两个人像是普通的情侣一样，牵手逛街。星晚买了一杯奶茶，喝了两口，又递给顾清。 顾天师试着含住吸管，茶香与奶香满溢口腔。 星晚：“甜吗？” 顾天师：“甜。” 星晚：“我想把世间所有的甜，都与你一起尝遍。”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顾天师心跳得不太寻常，“好。”苦恋了紫誉几千年，却在星晚这里圆满。 在外面吃完午饭，他们一起看了场电影。 借着黑暗，星晚勾住顾清的小手指把玩，然后细细描摹他的十指边缘。 原本认真看电影的顾天师，慢慢被手指上触觉吸引，有些心猿意马。 星晚摸得不亦乐乎，顾清扭脸看过来。 星晚抬手捉住他的下巴，送上自己的小嘴。 后来，顾天师再也没看进去半分剧情，被小徒弟吻得差点失神，在心里默念五遍清心咒才保住神仙的清誉。 下午，爷爷打来电话说，今天是周末，让星晚和祖师爷回观里吃饭。 星晚想想，好久没见到爷爷了，便答应下来。 傍晚，星晚和顾天师来到槊阳观外。远远到宫观，星晚便松开顾清的手。 顾天师不解地问：“怎么了？” 星晚为难地说：“爷爷叫你祖师爷，我叫你师父，辈分已经高过爷爷。现在，你成了我男朋友。不知道和爷爷怎么说。” 顾天师捏捏小徒弟的鼻子，“你呀！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星晚小声问：“那你嫌我年纪小吗？” 顾天师看看星晚，“你嫌我老吗？” 星晚的头立刻摇成拨浪鼓，“当然没有。” 顾天师：“我也没有。” 两个人开开心心走进槊阳观。刚进内院，便闻到爆锅的香气。 星晚跑进厨房，“爷爷，我回来了。” 小关爷爷举着铲子出来，“祖师爷！” 顾清摆摆手，“毋须多礼！” 小关爷爷虽然须发皆白，但每次见到顾天师都要行礼。无论顾清看起来多年轻，在小关爷爷的心里，他都是自己的长辈。 三个人围在桌前，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晚饭。 席间，星晚给爷爷讲了最近遇到的事。以免他担心，略去仉先慧与风水大阵。在爷爷看来，顶顶要紧的，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祖师爷长生的秘密。风水局差点耗尽顾天师的仙力，也断然不能让他知晓。 顾清平日不太通人情世故，却瞬间明白星晚的用意。他笑着看向小徒弟，眼里星光点点。 对祖师爷特别在意的小关爷爷，立刻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但他什么都没说。 饭后，星晚帮爷爷收拾餐桌、洗碗，又和爷爷说了一会话，才回房洗漱。 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怎么都无法入睡，回味白天的约会。初见祖师爷，他始终冷冷清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身上有了“人”气，好像是从自己身上沾染的烟火气。直到今天，她才发觉顾天师又暖又软，不再是那个高处不胜寒的老神仙了。 想到这里，星晚更是睡不着。她悄悄起身，来到祖师爷的院子。 她刚进院，顾清的房门便被打开，祖师爷身穿一身白色对襟，立在门内。 顾天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星晚吓了一跳，“想你想得睡不着……” 顾天师握住星晚的手，“冷不冷？” 一股暖流从星晚的手心传到身上，“做菜要用仙力，飞天、结界也要用，暖身就不用了吧！多浪费！” 顾天师：“给你用，做什么都不是浪费。” 星晚甜到舌根微麻，抱住顾清，“抱抱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