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遭难
金家遭难
林涵音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到来,半个月过去了凤都一点消息都没有,风平浪静的好似什么都有没有发生过。 但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自己太了解白玖这个人了,作为爹爹的得意门生,白玖脾气秉性跟自己那亲爹一模一样,古板、好面子、骨子里认为女子低人一等。而白玖为官多年也是聪明人,书信造假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等他冷静下来,肯定能想出来,这语气绝对不是爹爹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子兰就告诉自己白玖写信发往凤都,显然是告状去了。 林涵音听闻也无他法,平静道一句‘随他去吧’。 到时候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爹爹一直告诉自己林家绝对不能出弃妻,不能被男人休了回家,他丢不起这个人。 自己休夫动静闹得这么大,凤都怕也早晚会有传闻,这事儿被爹爹怕不是能善了。 然而这信发了半月有余凤都一点消息都没有,爹爹一直不回信,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凤都诡异般的安静而江南可是热闹的紧。 短短半月过去金家的破事儿当成了整个江南人儿茶余饭后的谈资,中间还出了几件大事,各大酒馆都在讨论金家气数已尽,都被金五福败光了。 首先自然是金夫人不堪受辱,官书休夫。一封《忠义夫论》让金五福一下沦为出卖人妻,换取资源的败类,出门人人喊打,痛骂枉为人夫。 其次就是金五福八抬大轿不惜得罪林御史,都要娶的平妻刘大小姐,居然是怀着野种嫁的!不少人嘲笑金五福当了绿毛龟还沾沾自喜,都不知道自己头上一片草原。 流言止不住,金府不得不贴公告发言,说金五福和刘小姐两厢情愿,情投意合,孩子是金家血脉。 但这解释并没有平息众人,更是惹怒圣人之地饱读诗书的学子们,骂声一片! “原来两人早就偷情珠胎暗结了么,不堪入目伤风败俗!” “如此厚颜无耻卑劣龌龊,怪不得林小姐坚持和离,这狗男人怎么配得起如此仙女!!!” …… 骂声如浪潮,这可不比林涵音当初要休夫闹的事儿小。 而第三件事儿就是金家首饰制作坊,日夜赶工连续累死五六个金匠,有人趁夜报官,结果一查发现金家以次充好偷换给制作长公主生辰礼的原料,这批礼物是皇宫内太后给长公主预定的十几套首饰,制作天底下最华贵的首饰。 工匠所需的黄金万两,玲珑翠玉,翡翠玛瑙等等都是世间罕见的奇珍异宝,每个都价值连城,原材料重兵押送送往金家制作坊,万没金家居然动了藏匿的心思?! 这可是犯法的! 说起这江南金饰,历史悠久。 江南本就鱼米之乡,人杰地灵,出过不少流传百年,名扬中外的金钗首饰。江南有三个百年首饰制作坊,一个是拥有罕见翡翠玛瑙,善于制作各种玉镯和扳指的江南周家; 一个是精于雕刻设计,专做皇家嫁娶聘礼的齐家。珠翠特发髻、珠翠团冠、四时冠花、珠翠排环等等,长公主结亲时穿的就是齐家老太爷耗时三年做的一套出嫁首饰“红凤长鸣”,听说当年长公主出嫁,惊艳了所有人,到现在的男子中都悔恨当年无福去见天颜。 最后就是什么都懂点,掺杂进来的金家,金家历史悠久,积富深厚,百年前看到皇宫预定首饰这块肥rou,自己开了间制作坊挖了两家不少金匠,这些年靠着关系逐渐挤入特供皇宫首饰制作的皇商行列。 这次给长公主制作生辰首饰是三家平分,结果金五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把所有订单都拿下了,这可是块大肥rou,每年皇宫订单下来三家平分挣得也不少,一年不愁吃穿,这次金五福独吞,彻底惹怒周齐两家。 金五福在福满楼借金子的事儿两家早有耳闻,多半出了严重纰漏,否则金家家底还不至于亏空成这样。 两家立刻停了江南城内所有店铺,停售金饰,又跟周边城池好友打好招呼要的就是断了金五福借钱的后路,然后纷纷等着看好戏。 没想到半个月没到,金家制作坊出了累死人的消息,然后就被人报官,官差一查,牵连出这偷换贡品的大案,这可是大罪。 金五福和几个叔伯兄弟一起被抓紧大牢审问,江南城内金家瞬间关了十几家铺子,金家除了金五福的府宅,铺子良田都低价售卖,颇有种‘大难临头’的意味。 金五福的贪污案还在审,结果牵扯出金家偷税漏税以及贪污造桥公款两桩大案,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涉案银钱直接升级成国内大案,一下惊动了目前在润州办案的钦差大臣。 江南城一下热闹了起来。 但这些热闹都与林涵音无关,自从搬出金府林涵音连续几日睡不着,心神不宁,先是担心自己无法向父母交代,到后来全都是被林烟闹得。 一旁伺候的子兰心跟明镜儿似的,一眼看出大小姐忧愁之处,故意点到“姑娘是担心二小姐吗?” 林涵音瞪一眼她,就你话多。 子兰见清冷的姑娘露出埋怨神色,咯咯咯直笑,无辜道。 “姑娘莫担心,摔一跤没关系的,况且我下手也不是很重,躺半个月就没什么大碍了!” 一听这话,林涵音清冷的心又莫名烦躁起来,但这也不能怪子兰,都是林烟那女人好好大门不走偏偏要学那些登徒子翻墙进来,结果可想而知,同样是娇滴滴长大的官家小姐哪里会翻墙,这不刚爬上墙就没扶稳直接从墙上摔入了府内。 不巧自己和子兰还路过,两人被她吓了一跳,子兰也不手软,认出了林烟依旧拿着扫帚追打。 林烟一瘸一拐被打,拎着裙子的抱头鼠窜好不狼狈。自己本不想理她的,可见林烟被打的太惨,还是忍不住开口。 “子兰不要打了。” 林烟娇弱倒在地上,拿起小手绢擦泪。“呜呜呜~jiejie你管管子兰,好疼~~还有你要不要这么狠,我好歹也是你以前的主子,你怎么……嘶~” 林涵音听她疼的抽气,心一紧,眉头紧蹙。 子兰笑的更开心:“不好意思啊二小姐,我现在可是姑娘的人,她说不见客就是不见客,你翻墙也不行,快出去快出去~” 说着子兰拿着扫帚扫两下,跟扫垃圾似的扫人出门,林烟眼泪汪汪的,美人落泪无不怜惜,尤其她今天身着一席浅色橘色长裙,裙摆落地好似盛开的牡丹花,美艳不可方物。 林涵音心绪复杂,别开眼不去看她。 林烟只好回头恶狠狠盯着子兰,啐一口,难得露出小女人争风吃醋的样子“呸,什么jiejie的人,你就是个丫头,丫头知道吗!我才是jiejie的人!” “谢二小姐指示,那您现在可以出去了吗?”子兰一句话把天聊死,一点余地也不留,林烟委屈巴巴看jiejie,也不怕子兰笑话娇滴滴撒娇、求饶、嘤嘤嘤的哭泣,这癞皮狗的模样惊的子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扶起二小姐,没等她话说完,丢出府了。 然而这才过去一日,姑娘就坐不住了。 林涵音清楚自己是担心林烟的,但更清楚自己这一去,怕不是真的要羊入虎口了!以前自己拒绝还有夫家做借口,如今…… 妥协那便是接受。 “姑娘,要去看二小姐吗?” ……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