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雅、琳……那个，抱歉，』他蹲低身子，一隻大手掌盖在她的头顶，与平常温柔的他一样，说得淡，这声道歉，之后说了不该对这年纪的女孩说的，『爸爸不爱mama了。』 看不清的脸蛋、记忆模糊的脸蛋。 只记得，那时的他，笑了。 『对……不起。』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颤抖着、微弱的声音，最后连那喘息的呼吸声也没了。 她眨眼的慢，看着他的墓，没有多馀的情绪，弯下腰放了那束花，双手膜拜后，对着身后的人说，「走吧。」 她一如往常，但这次有些不一样。 是哪里不一样，常佳嘉完全不懂。 白雅琳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今天是那个人的忌日，没有多少人来上香，因为那个人早已经被任何人遗忘，只有白雅琳和白董会来上香。 第一束花，想必是白董。 如果说今天的不一样，想必是白雅琳她多了一声叹气，这声叹气像是对冷空气的呼气，但听起来却有些不一样。 是叹气还是呼气呢……常佳嘉不免產生疑惑了。 「我们去吃饭吧！时候也不早了。」她走到白雅琳身旁，笑着说。 傍晚了，今天又要过掉了，每一年，其实只要跟白雅琳到这，她都不免担心雅琳姊，担心她其实这些年来都是在逞强，怕她崩溃。 但，或许是自己想太多，她多么希望是如此。 或许，哪一天，真的可以呢…… 她淡笑着。 下礼拜，六月十五日，也就是今天。 服装秀，今日到了。 现场不像小公司一样的紧张胶着，每个人都望之儼然，行事谨慎，宛如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一丝的小差错，这些，一定排练很久，准备许久的功夫，不是一两天就达成。 灯光、音乐、走场、服装穿搭，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整个场子充满了夏季和谐的音乐，宛如阳光普照，45度角闪烁着淡红光、澄红光、鹅黄光，走道每隔三步距离各有大小不一的led气氛灯光球，至于这个长长的走道，为了衬托出夏季的气氛，海洋，利用原本场地地板的灯光，製造两旁蓝光、中间白光的效果。 服装秀一向讲求造型美感，这次一如往常请来她们最信赖的设计师、彩妆师，模特儿也是精心挑选，模特儿全是白董找来的，有的是国外有名的模特儿、国内就算是大公司也请不到的大牌模特儿。 这些模特儿能请来，就表示白董是个极度厉害的大人物。 没想过小公司的董事长这么有本事，因为有这种本事，业界相关大老闆才会更加注意这间小公司，接近、甚至打探消息。 所以他们必须扎扎实实、稳扎稳打的完成这次活动，甚至今后的活动，都不允许自己出点小差错，这是要给外界的看法。 「欣、馨……姊。」她们正在准备室准备下一波，但是整间准备室乌烟瘴气，就好像刚才发生什么大事，没错，的确发生了大事，今天的工作人员几乎一半都到外头接待外宾，而内部的人员就差不多五个左右。 小芳、育呈、欣馨，这三个人是主要人物，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开始头疼，育呈一直忙着拨电话、小芳紧张得一直绕着准备室，不停跺脚，欣馨整个人则是头疼到不行瞪大双眼看着镜子。 其他模特儿和彩妆师不免看着那三人，直到育呈叫了洪欣馨，她们全部人全盯着他一看，紧张地盯视，紧迫盯人吓得他冒冷汗，但他还是必须说，「刚刚，通了……但、是，她的经纪人说她现在在医院。」 「啊？为什么在医院！」洪欣馨面怒心急了衝到他的面前，撩起他的衣领，用力举了起来，他百般无奈，甚至差点喘不过气，小芳急忙制止洪欣馨，免得闹出人命。 「车、祸……」他被放下来后，松了口气，吞嚥口水，「不过幸好只是擦伤而已，但……」 啊，这样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松开手，育呈这才喘了口气，她瞟了眼墙上的时鐘，叹了气。 「帮我再打电话给她的经纪人，要她先养好伤，别过来了。」 「哎，但是──」育呈一不小心脱口而出，洪欣馨依然摆出职场的态度，她不得不这样，如果说要那位模特儿来，谁看了她受伤还会有好印象。 所以，现在出于无奈，只好这样，他看到她的眼神，只好赶紧回拨，最后，她们缺了一名模特儿。 然而外场的张楷柿，他一向就是个尽责的组长，方才小芳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可能是因为上次的事，让她对他有戒心，挪了一步，远远的对他说悄悄话。他这才知道里头状况，但是他不能急，因为他姐没说什么，就表示她正还在想办法，所以啊！他现在要保持状况。 说来还真好奇，从他以前开始就蛮好奇的。 白董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从刚才开始，进来都是些大公司、各大媒体界、甚至连明星都前来了，有的是近来当红的电影明星、老演员、还有些传诽闻的女明星。 能得信赖，想必这白董不是普通的小公司董事长这么简单，但，他现在可没这么间功夫去好奇了。 每当每个外宾进来，见到白总经理，就是上前喝捧，她倒是一脸淡然，握手时总能得他们的宠心，他们说了许多客套话，她倒是能回答得出来，他……根本就不必担心，他那姐啊！竟然昨晚连敲门都没敲，就这么衝进他房间，硬拉扯他的棉被，竟然就丢了一句，要好好关照白总经理，就这么走了，看这样，根本不须多cao烦，反倒要好好接待各个外宾到各自属于哪单位的椅子上，安顿好，也好让他们欣赏这次的服装秀。 他必须专注，但是，下一秒，门口突然传来点sao乱，他赶紧转身看过去，只见白董身上散了一道白光，神采光芒，一身黑色长板貂皮大衣，黑色的短裙，踩着一双白毛靴，手上领着包，成熟的风味，带来一点完全看不出年纪的年轻。 他注意的当然不是这些，她身后跟了许许多多的黑衣人士，穿着全是黑色西装，整齐一致，最后当她停下来，他们整齐的立正直视前方全排成一横，站在门口旁两排。 呃……当然他也不是注意这些。 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在走进来那瞬间瞪他，还一脸嫌弃最后站好还对他吐舌头，看她还被旁边人念，他倒爽了一番，哼笑走向白董。 「怎么样了？还顺利吗？」一来，张楷柿不是不知道这算是一定的开头，他很直白的说出口，「不顺利，bonny听说现在在医院，洪主任要她暂时别来了，所以现在缺一位模特儿，还找不到人来代替。」 嗯？这孩子还真诚实呢。 她其实早已经接到消息，本想拉常家其中一人，但看在那双坚定的眼神，像是在诉说相信，相信里面的人似的，不免要已经准备好的人退下，转身，使了一个眼神，那人恭敬的点头，张楷柿一脸疑惑皱眉，但当她转身回来，他恢復常态，她笑得淡、笑得柔，看着他双眼，道。 「放心吧！」话中带话，此话张楷柿不免有些愣些，但当然他不能有对她的行事有一丝的怀疑，他点头，却看着她那彷彿说中了一切的笑容，他循着她的视线，远方突然跑出熟悉的身影，他记得那张脸，那个最有趣的逼机脸。 「看吧，那孩子正不畏风险在那充满冒险的路上仍笑容满溢，真不可思议呢！」她笑得泰然，轻淡，撇了眼身旁的男人，瞧他看着也笑了，彷彿一切都被那女人给牵动，跳动的旋律，轻轻的、轻轻的飘到洪欣馨身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么跑到这来，还真没有想过要说什么，可她却早已不自觉的叫了她的名字，更是很白痴的直接握住她的手。 天呀！她这个脑神经是打结了？竟然说不出半句话。 「那……那……那。」她这是在那那那什么，水獭都踏踏踏，她这是跳恰恰还是那那do、ra、me，这要她说什么也全忘了。 「还好吗？要我去拿水吗？」白雅琳见她口吃，似乎因为方才跑过来跑太快，喘得像狗一样，不免有些担忧。 但，她依然一张脸，洪欣馨看她没任何表情，似乎什么都忘了，更是笑了起来，摇头，「白总，有事情要麻烦你！」 「跟我来！」她拉起她纤细的小手，她就这么跟了洪欣馨一起进去准备室，站在门口的白董看在眼里，心理倒是暗爽这女人牵手都这么自然的么！她这闺女倒就这么被她牵了，心里却像是痴女般傻笑着。 张楷柿倒是看到她俩跑进去，突然想起以前，以前的他常被坏孩子欺负，笑他没父母，他看到两个小身影衝了过来，洪皓宇、洪欣馨，洪皓宇倒是还好咧嘴笑，洪欣馨就是那一脸笑得逼机、摇晃着像大猩猩，让他不禁握拳撑着嘴噗哧而笑。 这男人是不是有病？ 站在一排的常佳嘉不禁这么想。 白董这一来也没什么大有事情了，「这也好，我来这也没什么事了。」她的话语一结束，身旁毕恭毕敬原本站在后排的黑衣男子，弯下身子，靠近她耳旁说着悄悄话。 说着说着，她笑得淡，彷彿遇见什么好事，秀眉轻挑。 「小猫咪真可爱呢，竟然追着主子，还真拿牠没辙呢，是吧？」男子轻答是后，她瞇着双眼，笑得淡，可她的眼神却若有所思，坦若，一双眼能看清所有冷热，那么她那双宛如一场沙暴的眼神，更加摸不清，却有独特的韵味，接着优雅的离开，后头的阵仗更是不忘整齐的跟上。 --------------- 先更新...突然咳出好多血，吃了点药，先睡了...好噁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