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 交辉（强盛）
高启盛甚至觉得，即使能再选一次，他都很难选择不去卖小药丸。 房地产、赌博、黄色产业，已经统统都是高家的了… 还有什么能快速补上两千多万的亏空呢？ 不，不能让哥哥知道。 不能给哥哥添麻烦。 他盖上了账本，迟钝已久的大脑重新开机，飞速运转着。 找货源并不难，这玩意本身在京海就有，他只需要若有若无的暗示一下，上线就自动出现了。 反而怎么出手成了难题。 高启盛盘算着，首先排除他哥的保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哥的小间谍。而且这群人只管巡场，平时是不盯场的。小虎，胆子大，能力也还可以，但是说不准会告密。越过小虎，直接找他那边的手下呢？太低层的不配和他小高总说话，中间那些……还有小龙，刚从监狱里出来，正是着急立功的时候。 可唐小龙辜负了高启盛的期待，他面露为难，吞吞吐吐的： “小盛，这个，这个，你还是先和强哥说吧…大嫂也说过很多次，高家不能沾毒品…” 高启盛忽悠唐小龙的经验十分丰富： “小龙哥——” 唐小龙哆嗦了一下。 “小龙哥，你听陈书婷的，还是听我哥的？” “我当然是听强哥的！” 唐小龙没有半点犹豫，高启盛听了都想夸一声忠君爱国。 “但是——”他语气一转，“你看看我哥现在身边有多少人？你在号子里蹲了六年，知道外面变化有多大么？你凭什么跟在我哥身边？” 看到唐小龙被他戳中了要害，身体不自然的绷直了，高启盛再接再厉： “而且哦，陈书婷知道你为什么蹲的号子么？” 他咬牙切齿： “我今天敢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周末我哥和陈书婷飞日本泡温泉去了，他俩最近好的蜜里调油。” “你说陈书婷知道了，吹吹枕头风，我哥会怎么样？ 唐小龙反驳道：“那都是当年了，而且是强哥和我一起去的……” “人家夫妻两个，罪己诏是情趣，清君侧是赔罪。” 随后他不得不口干舌燥地给初中没毕业又不像他哥一样爱读书的唐小龙解释了下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你今天不答应我，放心，我去我哥枕头另一边吹。到时候你呢，就老实给小虎哥打打下手，没事。” 唐小龙如今紧张起来手就下意识贴在裤缝边，他怯懦地说：“小盛，我…我想当高家人。” 高启盛举起杯，敬到他面前： “客气了，小龙哥。你放心，就半年，我补回来我的数，你那边账做的漂漂亮亮的，我们就收手。 “我也怕这事传出去，被我哥打死。” 这句是真心话。 唐小龙下定决心，接过他的酒：“小盛，你刚刚说话和强哥真像。”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谁才是亲的。 高启盛一饮而尽，觉得自己又行了。 但他要真的行的话，就不会三个多月后被他哥送到这个不知名小岛上来了。 高启盛想想，他早该预知到危机的，他哥那天怒气冲冲的从白金瀚回来，明显是有什么大事。但前一晚他开了三瓶威士忌，脑子晕晕乎乎的，又被他哥揪着领子扔到调教室里套上项圈拴上狗链，以为他哥是要和他大干一场，光顾着高兴了。 回想起来，他居然能把现在的高启强气到要用性的方式来发泄怒火，也是挺厉害的。 那日他混混沌沌的睡去，醒来时灵魂归位，惊出一身冷汗。 “哥？” 没想到的是，他还在他哥怀里，只是位置换成了车里。 高启强把弟弟搂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做噩梦了？” “嗯…”高启盛忐忑地望着他哥，阴暗月光下，高启强的脸色晦涩不明。 高家挂着京海8888的宝马SUV在郊外缓慢行驶着。 高启盛看他哥掏出有些破烂的小灵通，一连串打了几个数字，又用手机发了什么。 两边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哥烦躁地拿起小灵通，又输了一遍。 等了一会，高启强抬高音量，让司机掉头开回家，并且拨通了小龙小虎的电话，让他们都去家里。 高启盛试探着问道： “哥？” “这几天都早些起来，警察应该会带人来。” 他哥应着，同时泄愤式地一遍遍在小灵通上敲击。 要是高启盛没记错的话，那串数字是安欣的警号。 应付走安欣和他徒弟后，高启盛觉得他哥变得更神出鬼没了，经常几天几天的不见人。 唐小虎和唐小龙一起没了影子，高启盛有天听到负责看车库的保镖嘴碎，说强哥从虎哥车里下来时候是裸着的。 高启盛拎起旁边的酒瓶就给他来了一下。 在家里就是好，高启盛趾高气扬的吩咐了几句，挥挥手就走了。 他甚至想去问陈书婷，没曾想那个女人先跑来问他了。偌大的别墅里，他们除了干巴巴的吃饭了么，再没什么好说。 末了，陈书婷担忧地看着他，让他这些天老实一点，有什么事他哥会解决的。 知道了知道了。 高启盛落荒而逃。 陈书婷还有儿子陪着，他就只能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从保险柜拿出账本，一遍又一遍算着账： 亏损三千六百万，全部清仓大甩卖给二级市场预计回笼资金一千万，这两个月贩毒就赚了一千万出头，还差一千五百万… 假如再给他一个月就好了。 高启盛咬着手指，心里盘算着，又拿出另一张白纸，在上面勾勾画画。 李宏伟的上线是钟阿四，钟阿四的上线是阿成，阿成的上线是光头勇，光头勇是唐小虎介绍给他的。 得，说来说去，李宏伟是他的人。 希望他做点好事，死的利索一点。 高启盛在李宏伟和钟阿四的名字上打了个叉，划到下一个，阿成。 和他们旧厂街有些关系了，希望老默清理的干净…… 但千万额度的量，就推一个阿成出去，警察信么？ 他点了根蜡烛，看着两张纸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