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精哥哥
粘人精哥哥
“哎哟!”轮椅上的老人急切地拍打扶手,催促向青天,“你还在等什么啊?快去把她们拉开啊!” “马上马上,妈。”向青天眉头紧蹙,语速飞快地和秘书商讨后续解决方案,闻言随口敷衍了向老一句。 一点都没有要去拉架的意思。 向老目光转到沙发上叠在一起打架的两个小孩身上,急得都快重新站起来了。 一个三岁的奶团子,压在另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奶团子身上,气呼呼地拿拳头往他脸上身上招呼。压在下面的小男孩也是个笨的,感到痛也不知道躲,咯咯笑着随她打。 眼见向阳的拳头往向印下半身挥去,向老再也坐不住,双手往扶手上一砸,怒吼:“向!青!天!” 向青天这才终于起身,抽出空去沙发,把坐在哥哥肚子上揍人的向阳给抱了起来。 白馒头似的小脸鼓成个气球,向阳双手交叉,撅着嘴生闷气。 偏偏她妈是个没眼力见的,一只手给她当坐垫,另一只手还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嘴里吵个不停。 “给调查所那边下死命令,这次加派人手,不论所有人生死,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深入ul西区那个实验所内部,挖出她们犯罪的证据……” 挖出ul的犯罪证据? 青天这是要让联院正式和underland开战? 向老张嘴想要阻止,眼里一道精光闪过,终是没开口。 作为颜国的首席裁决官,掌握着定夺一个国家生死的权利,她一向是个求稳的人。本不该应允赌这一把,但成功的果实……实在是诱人至极,令她甘愿为此让步。 一旦underland的据点被捣毁,颜国将能得到喘息的机会,重建秩序,不再是一盘散沙的空壳国度。 联民不用再人心惶惶,整日担忧被捉去开颅挖脑;联官不会再人心涣散,在肃穆的联院圣殿上沸反盈天…… 连根拔起underland,颜国才能赢来真正的和平与发展,建造所有人梦想中的,天堂。 可惜,彼时的她们都低估了ul的恐怖。 向老收回目光,转向沙发上的小可怜,对角落里看戏的女孩说:“成岩,带你弟去医检室看看吧。” 八岁的小孩面目可爱,说出来的话却像刺一般尖锐:“我没空。同样是三岁,阳妹早都会走路了,他难道还不会自己走吗?” “废……”一道眼风射来,向成岩默默咽下到嘴边的“物”字。 “废物。” 我脱口而出,向老只是慈祥地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抚过泛黄的相册一角,翻开上一页相片。 漫天大雪飘零,积雪在老宅门口堆成厚厚一层。 一个瓷娃娃迈开小短腿走到窗边,看见天地一片白,顿时兴奋地摇晃床上丁点大的小人。 “meimei,meimei,”向印小红嘴睁成O型,指着窗外道,“米。” 向阳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对他,怀里抓着个迷你枕头轻蹭,拒绝搭理他。 向印是个单细胞生物,脑里只装着遇见新奇的东西要和meimei分享,自然没脑子处理她的行为所代表的意思,像块粘牙糖一样又粘了上去。 白馒头连同白枕头一起被他按在床上揉来揉去,向阳不耐地睁眼,踢他的肚子,含着奶呼呼的声音道:“走开。” 世界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向阳满意地闭眼。 突然,一道哭声爆开。 她又刷地睁眼,麻木地转头。 哭包抽着鼻子,手里拖着件厚外套,委屈地睁着那双金棕色杏眼和她对视。 “唉。”向阳小大人一样叹出口气,走到他跟前。 向印立马活了过来,眨着一双大眼睛,举起小短手给她穿外套。 两个瓷娃娃手牵手跑下楼梯,站在外廊看雪。 “meimei,meimei。”向印抓着她的手摇晃,高兴得幻尾在屁股后面狂甩,“米,美。” “猪,是……”向阳想纠正他是“雪”,向印却忽然往前跑,带起她一起往前倒。 啪叽—— 两个白团子在雪里玩叠叠乐。 今年的雪格外大,一眨眼间,两个小孩就不见了,毕亦清慌忙上前查看,只见一个雪窝里趴着两摔得手脚大张的小可怜。 那时的毕回还没改名毕回,他叫毕亦清。 11岁的毕亦清连忙抱起最上面的向阳,抱在怀里哄。 被压在下面的向印抽着红鼻子,自己顽强地从雪地上爬了起来,低垂脑袋不让人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道歉:“对不起,meimei。” 好痛。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同时抽了抽红鼻子。 咔嚓—— 画面定格于此,一张相片弹出,掉落,落在了向老手里。 “祖母,后来呢?”痛感跨越14年传递到我鼻子上,我屈指轻刮下鼻尖。 “然后啊,他就被你逮去沙发上揍咯。” 我向空中刷刷挥舞几拳以表愤怒,向老立刻哈哈笑着仰起了头。 “不过,中午你们俩就和好咯。” 一张新的照片呈现在我眼前。 “囡囡,不可以抢哥哥的饭。”向阳餐盘里堆满了rou,再看向印的,一点荤腥都见不到,向老洋装生气地道。 “哼。”向阳放下黄色的卡通勺,赌气跑开。 向印也紧跟着放下餐勺,一摇一晃地追赶出去。 “那死妹控怎么跟个跟屁虫一样,黏死了,活该被阳妹打。”向成岩笑嘻嘻地端过向阳的餐盘,把rou全往自己盘里赶。 “什么死妹控?那是你弟。”向老拿起筷子,把自己的rou也一并夹给了她,“赶紧多吃点堵住你这张嘴。” “又不是一个妈生的,向青天可生不出我这么乖的小孩。” 眼风再次袭来,向成岩乖乖闭嘴,埋头刨饭。 等向阳回来的时候,自己的餐盘早已被某人洗劫一空,喷火的视线射向向成岩。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打的对象,向成岩连忙献上自己的饭后甜点,这才破食免灾。 偷偷摸摸踱着步子躲回自己的房间,向成岩从背后又掏出了一杯冰淇淋。 三杯冰淇淋,诶,谁没吃的,她不说。 两口囫囵吞完,她又咚咚咚跑下楼看热闹。 天天看阳妹收服那个死妹控,还怪有意思的。 “meimei,meimei,”向印委屈巴巴地撅嘴,盯向那杯没人碰导致快化掉的冰淇淋,“饿。” 向阳不慌不忙地把两杯冰淇淋倒在了一起,揽过杯子一个人抱着吃,“不看,不饿。” “对不起……” 向印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会哭。 洋娃娃大眼眶里蓄满水雾,嫩红的小嘴一抿一抿的,楚楚可怜。 一勺冰淇淋突然被插进嘴里,向印满足地看向她,眼里盛满笑意,比冰淇淋还甜。 照片上最后定格的便是两人相拥的画面。 “有点意思,祖母,还有吗?” 我听故事听上了瘾,可说书人不愿再多说,啪地一声合上相册。 “没有了。” 最后一张垫底的相片仍未翻开,我懂事地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