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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厮杀,放得下情长,褒若视你为兄已成定局,你一开始便没有机会,所以你也不用埋怨,把她当成真正的妹子一样爱护她,把你的心意都藏在心里!男人的爱,要深厚,为她的幸福而幸福,放手也是一种气度,正好比为了一个战略要塞,为守住一个粮草军需重镇,而放弃一个城市一般!放弃褒若!”常佳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朗朗陈词,肃旷不由得站起身来,军人的责任感在心间复苏,军人的牺牲精神唤醒了他的理智,“明白!”他大声道,常佳看着肃旷甩开门直奔马厩,无声叹息。“驾!”他在马上大声呼喝,向偏僻的郊外枞树林驰去,只有那个无人的地方,无人的树木,才容得他为心中的女子一泄苦痛!无雪亦苍茫,枞林总是有一种沧桑味道,丛林中有一个女子笑着跑出来,边跑边向后看,隐隐从林中传来丫头的呼叫,那笑容竟有些宛似褒若,肃旷身如电击,站住不动,那女子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你叫什么名字?”肃旷问道。“我叫花雨。你是谁?”她天真地道。他不答,只是冷冷瞪着她。到了遗忘时节,是否会有漫天花雨。时间过得很快,学着遗忘的人和处在幸福狂喜中的人都盼望着时间快些流逝,痛苦的遗忘,幸福的到来,都需要时间如翻而一般翻过去,于是四月带着花香的空气便在人们的企盼中,踏着嫩绿色的如酥小草,来到了李国的京城。京城处处玫瑰月季飘香,其中又以牡丹为首,牡丹国色天香,傲立花魁,在凌王府的供台上,书桌上,闺房中,吐露花香,丫头们来往穿梭,上门祝贺的场面同一而论,由于是郡主成亲,又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凌王之女,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地方官员无不侍奉前后,三品以下的官员都要前往王府帮助料理郡主的婚礼,太监们押轿护从,禁卫军开道鸣锣,宫中品级女官亲往侍奉,场面竟不下于公主下嫁!原本要嫁到明厚载在李国的府邸去,但是凌王与常佳考虑到那府邸明厚载居之甚少,没有什么人气,再来也是舍不得褒若,于是便与明厚载商量,把婚礼就办在凌王府,明厚载慨然应允,只要于褒若有益之事,无不依从,这样才有了凌王府嫁女如娶媳一般的热闹场面,明厚载该有的聘礼一样不少,比当初在奚府时的婚礼更加隆重数倍,几乎是拿了在李国的所有产业来办这个婚事,务求体面,务求褒若满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红烛高烧,宾客笑着说着,看着新人拜堂,人群中却有两个人,手掐得死紧,直到手心里捏出鲜血来。头上罩着红盖头的新娘在一片红色的暗影中,只看见自己的大红缎鞋和新郎黑色掐金的厚底靴,别人看不到她的笑容,她也永远看不见那两个男人眼中的痛。她今生今世属于那个与她用红绸带连在一起的男人,和她有着交臂而过的缘,却没有与她并肩同行的分,这一世,只能看着她娇笑着依在别的男人身边,生儿育女,雅发堆雪,直到白发苍苍,他永远地失去了她,那个花园里轻吻如蝶的时刻,永远不会再回来!穿着碧蓝春衫的男人喉咙一阵翻滚,看着夫妻交拜,新郎一脸的喜色与红烛,红彤彤地扎煞他的眼睛,一起弯腰了,新郎帽上的硬翅碰到了新娘的凤冠,引来一阵笑声,李国的风俗说这个新郎将会妻管严,新郎毫不为意,深情的目光几要透过绣着龙凤吴祥的红盖头,将她的脸深印在心底,这一幕,看在蓝衫男人的眼中,既妨且慰,一声近乎于呜咽的声音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淹没在喜堂中,这人声,这笑声,这满堂的红!红得像血。突然他掩住嘴,踉踉呛呛地撞开人群来到庭院中,扶着一株海棠正在喘气,听得里面司礼一声高赞:“礼毕——送入洞房!”“哇!”一口鲜血溅得蓝衫湿透,海棠下一朵蔷薇红得更艳,红得吓人,蓝衫人机械地掏出胸中的绣帕擦拭,却发现那是她的小肚兜,想起那夜的作别,不由得痴了,恨不能即刻死去!看得正痴,“你竟然难过成这样,却没有冲进去杀了他们。”一个声音没有温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蓝衫人将小肚兜收入怀中,回头看来人,肃旷眼里冰冷异常,嘴角却带着一丝勉强带出的笑意:“方才我以为你看得比我开,没想到你比我还能忍。”蓝衫人不答,只是从怀里重新掏出一方手帕始慢慢地擦拭嘴角和手上的鲜血。“客人婚礼上带血,对新人不吉,你到我房里来换衣服吧。”蓝衫人随着他来到他房里,肃旷寻了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吧。”蓝衫人依旧不说话,肃旷看着他,微扬眉头:“我该叫你什么?鬼影?云渡?”“这个世间,哪里有云渡这个人。”鬼影清冷的面孔带着一种对世事的讥讽:“迟早都是要成鬼的。”肃旷从柜里掏出一瓶酒,咬开塞子,狠狠灌了一口,骂道:“他倒是开心!”“她也很开心,她开心,就行了。”鬼影神色已经漠然,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肃旷看着他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是的,他知道,他知道在那大红盖头下,她的脸一定嫣红如花,而且一定是带着又喜又羞的表情,虽然他看不见,可是他却能够感觉得到,那就行了,只要她开心,便是自己死了又如何!外面传来笑声与喊声,与新郎的敬酒开始了,鬼影随意地将腰一束:“走罢。”明厚载挨桌敬酒,走到鬼影这桌,鬼影满斟了一杯殷殷如血的女儿红,笑道:“你今天大喜了,恭喜恭喜!”三分笑,十分痛,外人却只看见他笑的表象。一仰脖,先干为敬,酒入愁肠,愁更愁,眼睛登时便如野兽一般蹿起红丝,苦笑道:“往事成空,天意啊。”明厚载一饮而尽,带着些许敬佩看着他,却昂然道:“你我相争数年,能成今日之事,不光是天意!”云渡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手里的青玉杯无声化作粉末,手一扬,玉屑飞散,在场之人无不惊愕,他向门口走去,经过明厚载身边,头也不回地低声道:“我会远远看着她,要是她不好,我便带人回来杀了你,再抢走她!”一身肃杀之气劈开眼前挡路之人,抬脚便走,明厚载示意兵卫退开,望着那个无尽寒萧的欣长身影,不由也为他动容,今日之于他,比死还难受吧?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别的男人拜堂,看着这满堂的锣鼓喧天,看着这解卡皆惊的大红“囍”,看着这满堂金玉触目赫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