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的机会用完了

    “跑啊，接着跑！给我往死里打！”钱三咧着嘴叫嚣着，嘴角有一道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呸，你他妈是什么东西，敢抓老子”，巷子里，钱三一口血沫吐在了地上。周围的人得了钱三的号令，对着地下躺着的人拳打脚踢，每个都像是下了死手用尽全力。这些打手多半进去过，手上有分寸，也不至于把人打死。

    郑行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惨叫了几声后慢慢不动了，打手们停了下来，领头的朝钱三点了点头，示意差不多了。

    钱三走到站的稍远的男人身边，换了副嘴脸，殷勤又jian险“非哥，这小子估计真没钱，要么就是骨头贱不怕打。”男人手上燃着根烟，他浅浅嗯了一声没再说话，钱三不明白他的意思，瞟了他一眼，没想到男人的目光正对着他，意味不明却让他紧张起来。

    这位上头新安排的大哥，话不多，也不怎么拘束兄弟们。但是看人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审视，好像要把人心底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都照出来，钱三不死心，又说了一遍“非哥，郑行这小子欠的不多，要不先放了派人继续盯着？”

    严非轻笑了一声，吸了口烟，烟灰微不可见的落在夹克领口，他的头发没有经过特别打理，有些长，略显的凌乱了些。他对着钱三点了点头，示意就按他说的办。

    钱三松了口气，扭头对着那堆人说“把这里处理干净，别留下东西。”

    “啊！”砰！一声惨叫伴随着倒地声传来，钱三面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严非这一脚来的太突然，也太狠厉，没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走上前去，脚踩在钱三的背上，钱三害怕地大喊着“非哥！非哥我做错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放过我，你放过我！”严非的脚一用力，钱三闷哼了一声，脸上已经血rou模糊，血从额头上流进眼睛，双目猩红，像这条黑巷里的鬼。

    他像是痛极，又恨极严非的手段，大骂出声“你个狗杂种，无缘无故打老子，你以为你和上面有点关系就能这样，我和兄弟们为上头办事几年了你个新来的，算个什么东西。”又对着旁边的一群人喊“你们都瞎了吗，他打自己人，你们也不管？”

    严非看了看旁边的人，他们目光躲闪着，并不敢上前。“你的机会用完了。”只说了这么一句，严非拧起钱三的一只胳膊，用力向反方向掰过去。严非甚至没有注意到钱三暴戾的喊叫，他在想，选择背叛的人还有资格回头吗？没有。

    “江横，以后钱三的事，你来做。”人群里稍显木讷的江横点了点头。

    手下的人很快处理了郑行和钱三两人，又用水冲散了血迹。

    江横木木的走到严飞身边，有些胆怯“额，非哥，都清理好了，我们...”

    “你做的很好，带他们回去吧。”严非语气平缓游离，和刚才判若两人。

    江横不敢多说，在他的印象里，严非平时与他们相处并不多，却对钱三吃里爬外的事情这么清楚，这次处理的又这么果决，可见他不简单。

    他们这些人，见不得光，可是严非，他不像。

    人都走了，严非靠着墙，点燃了烟。他搓了搓手指，上面没有东西。可他又觉得手上沾了粘腻的，腥臭的那个叫钱三的人的血，令人作呕。他闭了闭眼，飘散的烟味能让他短暂的平静。

    咚，不远处拐角发出了一点声音，严非以为是野猫在翻垃圾，并没有在意。几秒后，一声声的抽泣在夜色里荡开来。

    严非慢慢走了过去，黑漆漆的死路，只亮着一方小小的手机屏，应榆蹲在地下抽泣着，一声比一声急促，已经哽咽到喘不上气。

    手机屏幕上，她按下了110却迟迟没有呼叫，严非的声音突然传入她耳边，“你想报警？”

    应榆被吓了一大跳，转过脸来看着严非，她的脸已经有些惨白，眼睛哭的微微肿起，下巴上还坠着大颗的眼泪，几根凌乱的发丝纠缠着横在脸上。严非看着她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不出意外的话，刚才他们在这里的动作吓坏她了。

    “我没报警”努力忍住抽泣声，应榆憋出四个字。

    “我是说，你想报警？”严非蹲下来，拿过应榆的手机，对着她的脸。“要我帮你拨吗？”

    应榆惊惧的向后退了些，又因为蹲太久腿麻了，直接坐在了地上。皎白的双手支撑着地面，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伸手想拿回手机，严非躲开了。

    借着手机的灯光，他看见一双白皙的手，沾了地上的脏污还有细碎沙土的手，向他面前伸来，又扑了空。

    瑕不掩瑜，他这样想。他灭掉应榆的手机，唯一的光亮收缩了，带来一瞬间的黑暗后，视野慢慢清明。

    严非把手机放在地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请你！”她突然大声说道，严非被震了震回头看她。“请你帮我要一笔钱，你们是做这个的对吧，我刚才听见了。”

    “我凭什么帮你？”严飞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

    “我给你钱，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