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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让吕太公给她诊脉。方氏凝珠都知道她没有生病,方氏装得有模有样,凝珠就老老实实扮乖,好奇地打量头发花白的吕太公。阿洵靠着周文嘉,紧张地看着jiejie的手腕。周文嘉则是众人里面最紧张的,也是最盼望表妹恢复记忆的。他跟表妹青梅竹马,虽然表妹常常训他骂他,动不动就生气,得他费半天劲儿才能哄好,但表妹也喜欢他啊,她会打扮得漂漂亮亮问他她好看不好看,还会让他闭上眼睛然后她飞快地亲他一口,不像现在,表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还总回避他的注视。屋里静得针落可闻。吕太公眉头越皱越紧,收回手,又按了按含珠额头,感觉不到任何异样,听含珠也说没有痛感,奇道:“依老夫看,姑娘身体康健,没有任何问题啊。”含珠垂眸不语,因为骗人心中有愧,在外人看来就是黯然神伤了。周文嘉急道:“怎么没有问题,她都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您再好好看看?”“文嘉。”周文庭低声斥了一句,拱手朝吕太公赔罪:“舍弟急躁冲动,请太公恕他不敬之罪。”方氏也跟着赔罪。吕太公笑着摇摇头:“不怪他,不怪他,脑疾神秘莫测,老夫也曾听闻多起这类病症,确实有人身体有疾却诊不出来。方才听夫人形容姑娘之症,老夫还庆幸自己终于可以反驳那些谣传了,不料真有此事。”“那你到底能不能治啊?”他唠叨半天也没给个准话,周文嘉忍不住嘀咕道,被兄长狠狠瞪了一眼。吕太公起身道:“恕老夫才疏学浅,爱莫能助了。”周文嘉当场怔在那里。方氏宽慰道:“治不好也没关系,你表妹能醒过来咱们就该烧香拜佛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她明白儿子的心思,只是此时没空跟儿子细说,转过身,与长子一起请吕太公往外走,“劳太公千里迢迢赶过来,这两日就在寒舍歇下吧?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吕太公六旬年纪,奔波一路确实累到了,感激道谢。出了厢房,正巧撞见影壁那里转过来两道身影,走在前面的三十四五,面容平和,看打扮应该就是武康伯周寅了,另一个长眉冷目,二十左右却比旁边长辈高出半头,不知是何人物。周文庭替两方引见。得知吕太公也没办法医治好外甥女,周寅有点失望,但也不是很难过,仔细想想,竟不觉得忘记以前的外甥女有何不好的,说实话他更喜欢现在的外甥女,便收起那点感慨,请吕太公去上房堂屋喝茶,周文庭也去作陪。程钰随方氏往厢房那边走,快进屋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上房。吕太公不认识他,他却认识吕太公。他十四岁时才真正明白鱼.水之欢是怎么回事,当时他与异母兄长在王府花园散步,撞见一个小厮与丫鬟厮混,回头兄长派人送了本册子给他,算是为他启蒙。程钰发现了自己的不对,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自己想办法,看春.宫图不管用,他就潜入花楼听人墙角,依然不管用,程钰才想到了看郎中。看太医不方便,他易容打扮,去看京城最好的郎中,对方查不出病因,开了个方子给他,程钰用了几次毫不见效。后来他就去了洛阳,照旧乔装,吕太公倒是号出他这病不是天生,要么幼时玩耍时无意伤到了根,要么误服了毒,然也配不出解药。名医都没办法,程钰彻底放弃了寻医。他唯一想知道的,是他的真正病因。这些年他都在回想过去,但他记不得小时候有没有伤到了,更不记得自己身体有过特别的不适。非要怀疑,他是嫡次子,兄长早早封了世子,没必要害他,继母谢氏要为儿子谋爵位,最先对付的也该是兄长。但他还是保留了怀疑。他暗中寻找王府有人害他的蛛丝马迹,一无所获,就像当年母亲的死,当时因为年岁太小无能为力,长大了可以查证了,又无从下手,证据早被人销毁。“表妹不用怕,我会派人留意葛家子弟的消息,葛家医术远胜于吕家,只要找到了,就一定能治好你!”走进外间,却见周文嘉凑在含珠身边,信誓旦旦。含珠真的不知该怎么应对周文嘉,换成完全无关的人,她早就撵他出去了,可周文嘉是楚菡的亲表哥,他不知道她是另外一个人,她绷着脸赶人,他一片好意反被表妹嫌,得多难受?不赶,他看她的眼神分明带着情意,含珠实在消受不起。“舅母!”瞧见方氏,含珠犹如见到了救星,等她发现程钰也来了,脚步不由一顿。“说什么呢?”方氏佯装没有察觉含珠的尴尬,握住她手对儿子道:“你表妹不记得你了,你逼她也没用,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过来陪你表妹说话。”周文嘉看着含珠,不想走。凝珠知道jiejie不喜跟男子待在一起,盯着周文嘉背影瞅了会儿,借着周文嘉身形遮掩,悄声同阿洵耳语:“咱们叫二哥去院子里玩吧?”阿洵最喜欢跟嘉表哥玩,兴奋地点点头,放开凝珠的手走到周文嘉身边,拽着他就手往外走:“嘉表哥走,我带你去看黑黑壮壮,可好玩了。”周文嘉本能地往回使劲儿,眼睛依然看着含珠。含珠扭头躲他。程钰都看在眼里。方氏走过去将儿子往外撵,“去吧,阿洵想你了,这几天天天跟我念叨嘉表哥去哪了,你快好好陪他玩玩。”有舅母帮忙,阿洵拽得更起劲儿了,“嘉表哥陪我玩!”周文嘉头疼,但他拒绝谁也不会拒绝表妹最看重的弟弟,恋恋不舍看含珠一眼,领着阿洵往外头走,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头唤凝珠,“阿凝也来,二哥牵你。”他还没仔细瞧过这个干meimei,但既然成了兄妹,他当哥哥的就不能忘了她。少年眼里带笑,一声“阿凝”喊得亲昵自然,凝珠欢喜极了,红着小脸赶过去,把手递给他。含珠早在周文嘉喊meimei的时候就转过来了,见周文嘉对meimei这样好,她越发发愁。“怀璧也出去吧,我跟你表妹说说贴己话。”方氏笑着道。程钰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如意四喜两个丫鬟识趣地退了出去。方氏牵着含珠去了内室,歪坐在炕上问她:“你觉得文嘉如何?”含珠错愕地看她。方氏见她一副受了惊的样子,忙道:“你别误会,舅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