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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方平平静静,暖荷竟然无法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抱着一丝希望,她踉踉跄跄地朝内室赶了过去,进去没多久就又退了出来,跪在谢氏面前失声痛哭,“您怎么这么傻啊,您自己报复了痛快了,怎么不为姑娘想想,不为腹中的小少爷想想啊……”谢氏看着她哭,等暖荷渐渐平复下来,她才低声道:“今日我送了一个首饰匣子给姑娘,最底下有夹层,里面藏了两封信,等姑娘来了,你记得告诉她,但此事除了姑娘与你我,不得再让任何人知道,记住了吗?”暖荷怔住,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王妃怎么不自己说?”谢氏笑了笑,望向屋顶道:“钧哥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边待了那么久,他肯定想娘了,我今晚就下去陪他。”“王妃……”暖荷眼泪不断,泣不成声。谢氏自顾自交待她,“……旁人问起,你就说王爷为了救我才没能逃出来……可能会有人抓你过去审问,你多半会吃些苦头……”“奴婢不怕!”暖荷伏在谢氏腿上,哭着道,“奴婢生是王妃的人,死是您的鬼,等奴婢办妥了您吩咐的事,马上就下去陪您,到了那边奴婢继续伺候您!”谢氏闭上眼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云阳侯府,富贵才跑到上房门口,楚倾已经听到动静披上外袍赶了出来,“何事?”他没有跟几代东平王交过战,但是对胡家的本事还是很了解的,女婿这次出战胜负难定,楚倾心里还是担心的,就怕女婿有个三长两短,女儿痛苦一辈子,所以半夜三更听到异动,最先想到就是福建那边传来消息了。“侯爷,静王府走水了!”富贵气喘吁吁地道,“刚刚陈朔派人来回话,说是静王妃的院子走水,静王也在里面,传话的人过来时两人还都被困在屋里,生死不明!”楚倾皱眉,快步走到院中望向静王府的方向,果然看见火光冲天,两家离得不算远,正因为近,才更能明白这火势的可怖。楚倾望着那照亮半边天的火海,沉默片刻,吩咐富贵派丫鬟去通知女儿,他回屋穿衣去了。莲院,含珠困倦地睁开眼睛,直到听见四喜说静王府走水了,她才猛地惊醒。迅速穿好衣服,含珠看看熟睡的儿子,命四喜守在旁边看着,她匆匆去了前院。“马车已经备好了,我陪你过去。”楚倾再不想搀和静王府的事情,也知道今晚女儿必须回去,因此早早命人备好了马车。含珠忧心忡忡上车时,侯府其他两房男丁也赶了过来,楚倾想了想,谁都没带。带侍卫去救火,救出来了外人只会说程敬荣夫妻命大,救不出来,那些看他不顺眼的该往他身上扣屎盆子了,反正静王府里有足够的侍卫,他跟女儿过去意思意思就够了。“菡菡别急,王府那么大,今晚也没有风,火烧不到长风堂的。”楚倾低声安抚女儿。含珠扭头看他,在男人明亮的星眸里看到了笑意,分明是幸灾乐祸。含珠都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说了,别过脸对着另一个方向。其实论关系,程敬荣谢氏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程敬荣那样对程钰,相信程敬荣真的出事程钰也不会伤心。只是这两年静王府死的人太多了,含珠心里莫名地沉重。楚倾知道女儿心地善良,识趣地没再逗她。马车很快就到了静王府,含珠由楚倾扶着下车时,前面又飞快赶来一辆马车,含珠站稳了望过去,就见程岚在丈夫陆尧的搀扶下踉跄着下了车,看都没往他们这边看,哭着往王府里跑,倒是陆尧匆忙地朝她与楚倾点了点头。想到程岚承受过的苦,含珠心里更压抑了,与楚倾快步跟了上去。谢氏的院子就在程敬荣院子之后,众人赶过去时,只见火光漫天,侍卫下人们匆匆提水灭火,程岚想冲进去被陆尧紧紧拽住了,楚倾更是早早拦住女儿,不许她再上前。于是含珠站在楚倾一侧,听着前面火舌肆虐的声音,听着程岚撕心裂肺的哭喊,慢慢的她好像陷进了一场梦里,这一切都变得不真实。混乱里,她看见谢氏的大丫鬟暖荷披头散发地朝程岚跑了过去,程岚抓着她问了什么,含珠听不清楚,猜测是在问父母的消息,暖荷回了什么含珠也听不见,只看见暖荷跪下去连续磕了三个头,然后飞蛾扑火般朝大火里跑了过去。或许是烟火气太重了,也可能是旁的什么缘故,眼看着程岚毫无预兆地朝后瘫倒被陆尧及时扶住,含珠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是头顶肆虐的火舌,是身后稳稳托住她的有力臂膀,是男人急切地呼唤。她无力地闭上了眼。☆、202|202含珠头脑昏沉。她好像做了一个纷杂的梦,梦到了小时候母亲难产而死的那天黄昏。母亲生产她不能进去看,乖乖跟嬷嬷在外面等着,里面母亲忽然没了声音,连meimei的哭声都隔了很久才传出来。她当时才六岁,什么都不懂,以为母亲顺顺利利地给她生了meimei,嬷嬷让她先在外面等,她就等着,最后进去时却看见娘亲苍白着脸闭着眼睛,父亲伏在娘亲身上无声痛哭。梦境一变,她又梦到了吴素梅,梦见那个在她面前有些怯弱有时候会羡慕地望着她有时候又会拿她与丈夫的甜蜜来委婉炫耀的长嫂,梦见吴素梅高兴地告诉她她也要当娘亲了,然后她在侯府养胎时,突然收到吴素梅一尸两命的噩耗。吴素梅之后,是谢氏。含珠没有目睹钧哥儿是如何死的,但她见过谢氏扑在钧哥儿小小的棺木上不许儿子下葬,然后含珠就梦到了这一幕,还梦见谢氏在火海里挣扎,手紧紧护着肚子,梦见程岚站在火海之外,撕心裂肺地喊父王母亲。梦变来变去,偶尔浮现元哥儿哭号的小脸,哭着喊她娘亲。含珠难受极了,她不想做这种让她难受的梦,她想快点醒来。“菡菡……”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含珠不由自主朝声音那边望了过去,好像还有人帮她擦泪,一边擦一边柔声唤她,告诉她别怕。或许是因为男人声音太温柔,像幼时她生病父亲守在旁边哄她的话,含珠心头莫名一轻,如乌云被风吹开,眼睛也终于睁开了。女儿醒了,楚倾大喜,迅速帮女儿擦了新落的泪,柔声问道:“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刚刚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紧绷的脸也放松了下来,如寒冰顷刻融化,给女儿看的只有慈父的温柔,看得守在一旁的如意与京城名医戴先生都傻了眼,特别是那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