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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却暗哑:“有没有人?”话音落,江夏初低哑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荡回荡,久久后,回答江夏初的只是一波一波的死寂。她暗自好笑,莫不是头疼地糊涂了,这栋楼除却自己只有三户人家,而且都住在五楼以下。六月三十号……让人讨厌的一天呢……江夏初将袋子里的药都倒出来,撒得满地都是,胡乱剥了几粒就往嘴里送,没有水,皱了皱眉头,有些难以下咽。吞了药,将袋子垫在地上,靠着电梯壁坐着。夜越发浓了,下过雨后的夜晚凉气丝丝入扣,从地上蔓延到身体每一寸皮肤,江夏初环抱着自己,微微发颤,原来夏日的夜晚也会这样冷啊。恍恍惚惚间,她已经睁不开眼了,听着手上钟表的声音,似乎走了一个世纪那样长,却不紧不慢,不稳不乱……好累啊,jiejie,谦成,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救救我……长睫合着,不再颤动……谁在长眠?梦里,寂寞散了场,有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哪里传来,都辨不清了……“你们给我快点!”“如果她有事,你们都别想安逸。”“夏初,夏初,夏初……”“你应我一句好不好?夏初。”“……”黑暗密密笼着,只有长睫微微扇动,她梦呓一般地呢语:“我在。”终于来了,来救我了吗?可惜是在梦里呢,那醒了又该怎么办?她沉沉地继续睡去,不愿醒来,不敢醒来。你应我一句好不好?夏初……我在……他总说,我喊你夏初,你从来没有应过我一句……她总说,你不配这样叫我……可是,他还是叫了,她也应了……他不知道,她不清醒。但至少有这样一次,他喊夏初,她应了。她沉沉浮浮,似乎有什么一直下陷,连同着她自己沉下……然后,一缕光照进来了,似乎云破日出,她好像不那么冷了。“夏初,夏初……”是谁那样急促地喊她,似乎全世界就剩一个她,那样重要的存在一般。“是不是很疼?告诉我哪里疼了?”那人声音温柔,小心翼翼地,抱着摇晃她,轻轻地,“夏初,不要再让自己一个人了。”不是一个人了,至少现在不是,有个人会这样抱着她,紧紧地,紧紧地,她想睁开眼看看,哪怕一眼也是好的,可是任凭她如何用力,却还是睁不开,意识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言语也支离破碎了:“疼。”眼角有那陌生的温热,不知滑去了哪里,“救我。”她以为她学不会喊疼了,原来只是她藏起来了……只是,她不知道,在最不该喊疼的时候,她出卖了自己……她犯罪了,不可饶恕的罪啊,她对着那个让她跌进地狱的人说了‘救我’,幸好,她不知道,幸好,只是梦里,不然要怎样赎罪才够啊。“哪里疼?夏初你哪里疼了?夏初,该怎样才能让你不疼?我又该怎样救你?”那样熟悉的声音,就算隔了千年,隔了一光年,她还是记得。只是,她忘了,是谁的声音,她又犯罪了呢。绵密的长睫微微扇动,眸子缓缓睁开,却蒙了一层灼人的气体,她看不清,似乎本能,她喊着:“谦成,谦成……”谦成是你对不对?是你来救我了对不对?谦成你是不是知道我说谎了?我不好,很不好,却一直骗你说很好,所以你来了,是吗?可是你住在天堂啊,那里很远的,你会回去对不对?可是,我怕,怕一个人……眸中,影子破碎,裂成了好多好多片,她无法拼凑。她的梦那样美,她的谦成来救她了,可是谁拿着锤子在敲碎它。“我不是季谦成,江夏初你看看我,我不是季谦成。”抱得那样紧,似乎有妖治的气息灌进,她只觉昏昏沉沉。如果你不是谦成,那你是谁呢?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左城就好,只要不是他……不,你是谦成对不对?是那个梧桐树下对着我笑的少年,一定是,那样清晰的笑容我看到了……夜里,下了一场大雨。七月的第一天,万里无云,天,放晴了。风,吹干了挂在树上的雨珠,风干了路面,找不到夜里那场雨的痕迹,似乎根本没有来存在过。六月的最后一场雨,似乎冲刷掉了许多东西呢。二十三楼的窗,被雨水冲刷地剔透,窗台上被风吹弯的刺葵粉漆了一层淡淡的杏黄色。阳光偷渡,从玻璃窗里漏进,碎了一地的暖阳。一室安静。玻璃窗上,俊颜疏影。左城只是临着窗台静立着,古钻般黑沉沉的眸子流光溢彩,柔了满脸的冷峻,唇角细微的扬起,未笑却如此动人心魄。原来,世上不止女子可以美得不可方物啊。她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不敢再近一点。那样的消瘦,那样的脆弱,似乎微重的风便会吹散了去。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听了一夜的雨声,不知疲倦,不知餍足。有种贪心从心里莫名的地方开始滋长,如若这样一辈子就好了。他终是管不住心里住着的那个叫做欲望的野兽,伸出手,微微颤着,眸间是痴念十几年的容颜,多想碰触,就算是一下……那双最美的手啊,在染血,在杀人时,也从未如此颤抖过。她最讨厌他那双手了,会怪他吧,这样靠近,只是他停不下来了。近了,近了……只差一点点……突然,长睫颤动,朦胧的眸子睁开,没有惺忪,清明的没有半点模糊,直直地望着那只手,那眸子,像火:“别碰我。”只差一点点啊……他就可以碰到她了……原来什么也没有改变啊,她还是她,冷漠如斯的江夏初,她防备,她厌恶,她憎恨。可是昨晚,她还那样抱着他,都是梦啊,现在该醒了吗?重重失落覆在左城眸间,翻天覆地地搅乱了一团墨黑,他收回手,指尖沾了凉气,有些刺骨:“醒了,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罔顾他的小心翼翼,冷若冰霜地拉开距离:“你怎么在这?怎么进来的?”她的厌恶,她的防备都看在眼底,只是还是抵不过满腔的担忧:“哪里疼?昨天你一直喊疼,医生就在外面。”她突然冷笑:“我真是糊涂了,凭你左城,怕是连我保险柜的钥匙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