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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在夕知道,她又在逃避。该死的,这样的她,他居然还是心软了,鬼使神差就抓住了她的手,更是鬼使神差说了那样的话:“江夏初,就这一次,跟着你的心走。”她愣住,呆呆看着他,眸子掀起涟漪,张张嘴,喉间酸楚难抑,心口,那个地方扯一下,很疼。他只见她单薄的身影站得很直,眸光渐进暗下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我不知道要花多少个五年你才能爱我,我没有信心一直等,所以我放你走。”揉了揉她的发,他说,“夏初啊,我们之间总要一个人幸福,而我希望是你。”她抬头看他,眸子微闪,落了眼泪。“傻瓜。”伸手,擦了她的泪,他松手,转身而去。第一次,叶在夕在她面前这样落荒而逃,她倒今天才看见,这个男人的背影,那样萧条,那样寂寞。她重重跌回沙发,掩着面,眼泪从指间滑落,一滴一滴连成串。门后,叶在夕贴着墙,苦笑呢喃:“叶在夕,不要后悔,不要后悔……”可是,他还是后悔了,他多想一辈子抓着她,死死不放手。左氏。“少爷。”依着转椅,左城轻抬眸:“来了吗?”“齐明海已经带人封了左氏,现在就在楼下。”灭了手里的烟,左城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百态尽收眼底,他木然冷笑,是决绝。进叔心头一紧,慌得揪心,上前,期期艾艾:“少爷,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目下无尘的眸子一沉,左城语气强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动作。”“少爷。”进叔眉头深蹙,语重心长,“少爷,您三思。”明里暗里,黑白两道,多少人想左氏弄垮左家,若是没有左城坐镇,那后果……进叔不敢深想。左城沉默,默然深冷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进叔躬身:“左家,不能没有您。”“可是我不能没有她。”声音便在那一瞬苍老了,眸间再没了世间百态的颜色,灰色黯然,这,是左城,他笼着满身的夏日阳光,却掩不住一身的冷漠凄凉,轻启唇,嗓音干涩而无力,“父亲曾说,我有一颗王者的野心,生来便是为了杀戮,为了掠夺,他终究是看错了我,我的野心太小,小得只能装下一个女人。”如今,左城用整个左家来赌一个女人,怕是左家老爷在天上也要大骂逆子吧。进叔哑然,只觉心酸,俯身,铿锵的字字都哽咽:“少爷,左家上下等你回来。”“即便是我自己,也没有半分把握,所以不要等我回来,我走后,左家便是她的,好好护着她。”说完,左城转身,逆着阳光,走近一片黯然之中。进叔咬牙,红着眼,终是点头。他的少爷啊,安排好了所有后路,唯独少了自己。**自离开左家,这是江夏初第一次见到左城,时隔了两个月。他在路的那一头,而她在这一头,隔着人山人海,只一眼,望进了彼此眸中。她一个漫长的恍惚,他已经几经轮回,世界好像静止了,她眸中,只有他缓缓朝她走来。左城瘦了,头发已长了,隐隐遮了眼角,还是穿着偏爱的黑色,她这才发觉,两个月真的很长很长。隔了半近不近的距离,江夏初才看见,他身后,有闪光灯,有警车,有很多喧嚣。而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他说:“是不是,只有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才愿意出现。”“左城。”一开口,才发觉嗓音哽塞。“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要告诉我,我只要知道你来了,你来见我了。”左城笑了,身后喧嚣都成了陪衬,只有他的笑,竟然有几分明媚。走上前,左城将她抱在怀里。“我想了两个月,还是没有想通。”左城不说话,只是抱着她,小动作地左右摇晃,这是左城欣喜是才有的小动作。这个傻男人,怎么就这么容易满足呢。江夏初红着眼眶,抬头看左城:“左城,你为什么骗我呢?”江夏初伸手,抓着左城的手,覆在腹上,那里,微微凸起,是他们的孩子。“你知道了。”左城轻轻拂着她的腹,眸光清澈,对她说,“因为我舍不得,舍不得你不要他,那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那你怎么忘了,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舍得?”她鼻子一酸,泪如雨下,“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骗我?一次又一次。”原来,会这么委屈啊,不该只是怨,只是恨吗?她不知道,当他用那样凄凉决然的眸子看她时,为何会那么心疼?他抱着她,吻她的眼泪:“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骗你?”左城吻她的唇,狠狠地,在她唇边吐息,“因为我爱你。”眼泪一下子掉得凶了,心头某个地方一溃千里。一个月前,左鱼来了,她知道了她的孩子还在。左鱼说:“孩子没有死。”当时她苦叹了一句,嘲讽:“那个人啊,什么总是骗我呢?”左鱼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她啊,和左城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她说:“因为他爱你。”左城骗她,因为爱她。所有人都懂的道理,只是,她到现在才懂。她眨眨眼,想将眼泪流回去,却掉得更凶了,她问左城:“会回来吗?”左城回答:“我的夏初,你要我吗?你若要我,我便哪也不去。”他问得小心翼翼,声音都压抑着,竟带了些颤音,她只是听着,还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便觉得难受极了。很久,她看见身后那些警察走近了,她才开口:“那么你要坐牢吗?”其实,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说了这样的话,她早便不能思考,所有肢体言语,都是惯性,这是这种下意识的惯性言语,让左城手颤了一下,浑身却僵冷。左城苦笑,在嘲弄:“你不要我啊。”她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要吗?不要吗?好像都不是。左城擦了擦她无意时落下的眼泪,眼神温柔:“不记得了吗?我告诉过你的,只有你能给我判刑,我将所有决定权都给了你。”身后,那个男人,她认识,是以琛的父亲,她突然便想起了以琛,想起了在美国太平间里死不瞑目的以琛,然后,她便给左城判刑了,只有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