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豪门
第十章 豪门
梁珞谨并不知道梁母和尤燃的对话,他也没带梁母为他准备的东西,想也知道,无法入得了魏家那群人的法眼。 魏家的长辈不多,听说今天只会见女方的父亲,还有一位女方的侄子。 起初梁珞谨听到这事也觉得稀奇,姑姑相亲还要侄子把关吗?直到他的相亲对象魏知意说出了这位侄子的名字,饶是梁珞谨这种既不看财经新闻也不看娱乐新闻的人,也听过这位总裁的大名。 “他看男人比我准。”魏知意开玩笑道,“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渣男,比较了解渣男。” 梁珞谨配合着笑了笑,他给魏知意的父亲魏戎选了一把高尔夫球杆,给魏润生选了一瓶红酒。 魏知意检查过他准备的礼物,十分满意,拉着他从自己家的后花园一路进了前厅。 魏润生正倚在窗边,好整以暇地观察花园里那只独自开屏的公孔雀,这是魏戎被人骗了高价买回的“稀有物种”。那个负责当托的专家把它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魏戎带回来后找人鉴定了下,才知道它的价值,和公园尾巴缺毛的野鸡没有任何区别。 魏戎坐在沙发上,闭目听着秘书汇报今天的行程,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反应。 梁珞谨不禁有些尴尬。 魏知意放开了他的手臂,走过去坐在了魏戎的身边,不满道:“爸,你明知道我有客人来,还在这儿开会。” 秘书笑了笑解释道:“小姐,魏董只是要问下昨天……” 魏知意语气瞬间冰冷下来:“我跟你说话了吗。” 魏戎挥了挥手,示意秘书先离开。气质非凡的女秘书微微欠了欠身,拿起文件夹退到了厅外。 魏润生一扭头就看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梁珞谨,笑着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这位就是梁博士吧?”魏润生对他伸出了手,礼貌地自我介绍道,“魏润生。” 梁珞谨不甚自在地“嗯”了一声,同他握了握手。 魏润生使了个眼色,保姆这才走过来接下了梁珞谨手里的东西。 魏润生对梁珞谨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则倚在了魏知意座椅的红木扶手上,丝毫不避讳梁珞谨地问道:“听说是宋家那个二房介绍给你的?” 魏知意瞪了他一眼,目光移回到梁珞谨身上,笑笑说道:“梁大哥的mama和宋太是牌搭子。” 魏润生看着梁珞谨笑问:“你比她大很多吗?” 魏知意抢话道:“哪里大很多,才大两岁!” 魏润生打了个寒颤:“那你叫什么梁大哥?rou麻死了。” “你!”魏知意和魏润生虽是姑侄,却因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在口头上占过一丝上风,情急了只会求助爸爸:“爸!你看他呀!” 魏戎拍了拍小女儿的手,他穿着一身中式绸装,坐在红木宽椅上,一头半白的头发:“你叫梁珞谨是吧?” 梁珞谨点点头,不卑不亢道:“伯父好。” “嗯,听知意说,你博士是在MIT?”魏戎比较关心这个。 梁珞谨回:“是。” 魏戎满意地点点头,瞥了魏润生一眼:“那倒是和润生的父亲算半个校友,他一直都在那里。”说罢还教训魏知意说:“你看看人家。” 魏知意当即撒娇:“哎呀,我这不是也申到了一个学校嘛……” 魏戎简直没脸提她那个学校,更别提她是什么岁数才吊车尾上的大学,他又对着魏润生说:“润生,你带梁博士去园里逛逛吧。” 魏润生也未和魏戎道别,当即起身走了。 梁珞谨见魏知意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只得跟着魏润生出去。 二人走过回廊,又看到了刚刚的女秘书,她竟然还等在廊下。 魏润生见他痴痴望着那女人,笑问:“喜欢这型的?” 梁珞谨见他误会了急忙解释:“没有……我是觉得,让人家这样等着不太好。” 魏润生满不在乎地说:“她自己可情愿得很。” 梁珞谨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多事。 魏润生突然嗤笑:“说起来,她也算是你‘半个’校友。”魏戎也是可笑,校友就校友了,半个是什么? 梁珞谨没答话。 “她硕士和你同校。”魏润生继续玩味道,“可惜投错了主子,只能当个秘书了。受再多委屈,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梁珞谨停住了脚步,不再往前走:“魏先生,如果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魏润生见他识趣,反而安慰起他:“别紧张,我对摧残高知分子可没有任何兴趣。”说着递给他一张便签,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问题,有的非常私密尖锐。 梁珞谨皱着眉看完,叹了口气道:“她如果想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女人嘛。”魏润生漫不经心地在金鲤池边坐下,俯瞰着魏戎引以为傲的中式庭院,比起和善保当年的宅邸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直接地问,显得她过于在乎你。所以她想让我出面来问。” “那您把这个给我,是……”梁珞谨想把纸条还给他。 魏润生没接:“我看得出来,你和她不是一路人。”他走过梁珞谨身边,给了他最后一个忠告:“你受不了她的,早点放弃吧。” 梁珞谨从魏家回来,反复回忆起魏润生的话和那个女秘书站在廊下的身影,心中怆然。 那天他结束和魏润生的谈话,没再见过魏知意。等他回到和魏家父女相见的偏厅,已经只剩下一个擦拭家具的保姆。 直到梁珞谨回到家洗过澡,魏知意才给他发来了消息。 梁珞谨看完,回了个“好”,就颓然陷进了沙发里。 他十几年寒窗苦读,自以为傲人出众的履历,原来在真正的有钱人眼里,是这么一文不值,尽可践踏。 梁珞谨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和魏知意交往下去。 他本能地讨厌她的家人有意摧折别人的自尊,更讨厌自己竟然忍气吞声地默默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