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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问余修远:“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辞职?”他直言:“是。”“可是……”岑曼鼓了鼓腮帮子,却不知道怎么说服他。其实余修远大抵猜到她的心思,他说:“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辞职,但不代表我不支持你辞职。只要你高兴,就什么都好,当然,你给个机会我把你养在家里,我会更赞成。”“别闹!”岑曼说。“我是认真的。”余修远说。岑曼点头:“那你现在就认真地回答我,为什么你觉得我不该辞职?”余修远教育她:“做事要从一而终,这个项目你跟了这么久,现在突然退出算什么呢?我只要你被我护着,不用为了帮我出气,就这样半途而废,丢弃自己的职业道德。”“梁溯差点害得你的公司倒闭,你还跟他说什么职业道德?”岑曼激动地问。“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可以不跟他谈道德。你现在掌握这么多重要资料和数据,如果将它泄露给跟雅蕾竞争的餐饮企业,应该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曼曼,我们有必要成为这样的人吗?”余修远看了看她,她不说话,他便换个方向说:“好吧,不说道德问题,来说说你的兴趣。你这么喜欢研究分子料理,我相信你能够从工作中找到乐趣的。除了雅蕾,似乎没有哪家餐饮企业愿意冒这么风险做这个项目,我看干脆这样,我给你开一家分子料理餐厅,一来你可以继续这方面的研究,二来你那么清楚他们的战略,说不定能把雅蕾压下去。”岑曼终于开口:“我才不做这么卑鄙的事。”“道理就在这里了。”余修远赞赏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对她说,“这件事你就别放在心上,我只准你分享我的幸福和喜悦,不允许你分担我的烦恼和一切负面情绪。”岑曼又是一番感动。只是,余修远越是这样,她对梁溯的愤满就越深。她仰起头看着他,问道:“可是,我真不想再见到梁溯,我怕控制不了想揍他的冲动。”“你还是别揍了。”余修远笑她,“要是你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我会跟着一起丢脸的。”不服气的岑曼瞪着他:“我的身手又这么差吗?”余修远不假思索就说:“平时要不是我让着你,你以为你碰得了我吗?”岑曼继续瞪着他。余修远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向她发出邀请:“要不要切磋一切?”这种以卵击石的蠢事,岑曼坚决不做。她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跳下了沙发:“才不要,我去洗澡!”经过余修远的开解,岑曼在接下来的旅程就变得轻松多了。在马德里游玩够,他们再前往巴塞罗那等城市,那片美丽的土地实在让人流连忘返。在回程的飞机上,岑曼感到格外疲倦,在西班牙疯了一个多星期,人也快散架了。看见她丢下杂志睡着了,余修远便问空姐要了一张毛毯,细心地替她盖上。只是,这点小动静还是惊醒了岑曼,她睁开了眼睛,随后又跟余修远聊天:“放假放得太久,想到要上班就有点不习惯。”余修远点头表示理解:“像你旧时不想上学那样?”岑曼不承认:“那是你吧?我绝对是好学生。”他们聊起了学生时代的旧事,岑曼笑得身体直抖,原本的倦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前来接机的人是欧阳雍,看着他们牵着手走出机场,他忍不住调侃:“你看看你们,根本不是去旅游,而是去度蜜月的。”岑曼有点不好意思,余修远似乎已经听惯了,他很从容地接受,随后问:“公司有发生什么大事吗?”欧阳雍说:“多接了两个项目算吗?我们上半年应该会很忙,趁着还有那么一点点空档,你们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赶紧做,等到工作压身的时候,可什么也做不了了。”欧阳雍的眼睛时常瞥向岑曼,岑曼装作没看见,低着头扯着余修远的围巾把玩。皓空环保的主要业务都在斐州总部开展,岑曼以为他不会陪自己到斐州工作,即使要陪,他到一定时候也会赶回霜江。出发前往斐州那天,岑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他却说:“你真信欧阳的话?他逗你的。”岑曼半信半疑,不管余修远所言是真是假,总之他就留在了斐州,像年前一样陪在自己身边。销假上班后,岑曼曾在公司碰见过梁溯两次,一次是在高层会议上,而另一次,则在公司大楼前。她并不是会掩饰情绪的人,梁溯很快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变化。他大概猜到原因,找了一个较为空闲的下午,把她请到了办公室。他们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他却在会客区接待岑曼。岑曼了然地问:“小梁总,你找我来不是谈公事的?”梁溯说:“没错,而且你应该知道我将要跟你谈什么。”诚如岑曼所料,梁溯确实跟她谈起收买皓空环保核心技术那段往事。当年他被迫从商,不过还是无法放弃自己的喜好,于是就秘密收购了一个研发机构,希望能够一边打理家业,一边继续化学研究。为了鼓励研发人员的积极性,他提出了一个奖励机制,没想到有人居然敢钻空子,拿着经费收稿别家技术,从而获得晋升和丰厚的奖金。得知这个现状后,他一气之下就把研发机构关闭,之后再没有心思做这种事。他一直以为,这些买卖虽然不光彩,但怎么说也是钱货两清、你情我愿的,直至最近,他才知道有人为了这点小便宜,居然狠心出卖自己的合伙人,还差点让公司倒闭。曾经的恩怨,他用短短几分钟已经说完,末了,他还说:“我希望你能帮忙向余先生转达我的歉意,如果有必须,我愿意做出赔偿。”“他不需要你的赔偿。”岑曼停了下,接着又说,“他也不会跟你计较。”梁溯笑了笑:“我知道,他应该早查到我跟研发机构的渊源,要是他存心报复我,这个项目早就毁了,可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岑曼似乎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该不是故意给人家制造报复机会吧?”梁溯回答:“我只是在赌运气而已,赌输了也没关系,就当作还清了那笔欠债。现在看来,我好像赢了,但真正的赢家却不是我,因为我好像又多欠了一个人情。”说到这里,他由衷地说:“你选了一个好男人。”这明明是给余修远的赞美,但脸红的人确实岑曼,她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