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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往自己手脖子上比划,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因为掉在泥土里,那银色的小挂坠脏了很多,上面沾满泥泞,她拿到嘴边哈了口气,在校服外套上小心翼翼地擦了又擦,直到擦得很干净,她才把挂坠举起来,抬头,透着光仔细打量。傍晚最后的夕阳余晖在镂空的银饰上像是穿了孔一般流泻下来,漏到她的眼底,鱼薇觉得眼前一闪,愣住,她朝镂空的小鱼内部看去时,似乎看见刻了字。她一激动,立刻又把挂坠擦了擦,拿到眼前,仔细朝里看。看清字的那一刻,她觉得心掉进了湖水里,沉了下去,载沉载浮后,沉进一片黑暗里,那里很黑很黑,却很安宁。很小的两个字,不知道谁细细刻上去的,很用心意的样子,楷书,两个字:“平安”。平安。他给她刻上的祝福,平安。鱼薇呆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字,只觉得手里紧紧攥着手链的力度太深,几乎要把手指捏碎,紧接着,她鼻腔里强烈的酸楚袭来,嘴朝下猛地一抿,没压抑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眼泪止不住,只能用脏了的手背猛擦,鱼薇握着那条手链,站在草丛里放声大哭,她已经依旧很久很久,没像一个孩子似的,哭得这么不成样子、涕泗横流了。☆、第十一章鱼薇哭完,天已经黑透了,她只能再次上楼。但站在802的门外时,她才发现周家的门锁得严严实实,她敲了门没人应,心知徐幼莹这是把自己锁在外面了。很清晰地能听见客厅里电视机和人走动的声音,却没人给自己开门,鱼薇没有办法,只能紧挨着防盗门,默默坐下。水泥地冰冷冷的,楼道里一片漆黑,她安安静静地倚着门坐在黑暗里,双臂环住膝盖,一动不动,像是要尽全力把自己跟黑暗融为一体,好像忘了自己,就不会再有那种无处可归的感觉。那感觉不太好,好像全世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就那样静静坐了四、五个小时,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周家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晕黄色的灯光布满让人喘不过气的黑色触角,让黑暗的地方更暗,亮起的地方让人触目的黄。她全身埋在黑暗里久了,这会儿被光一照,亮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周国庆开的门,他站在门后,脸上毫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鱼薇,他开门的动静很轻,跟徐幼莹不一样,甚至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没亮。鱼薇全身被光映成橘黄色,此时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默默站起身,打了打身上的灰,她可以跟徐幼莹顶嘴、打架,但对周国庆,只剩下浑身发寒的恐惧。小姨夫一如既往一句话没说,鱼薇飞快地闪进门里,直接跑进自己的房间。还好,鱼娜坐在灯前,正在写作业,看见jiejie回来,立马搁下笔走过来,紧紧抱住鱼薇。一夜无眠。隔壁房里的徐幼莹闹了一夜,对着丈夫又吼又叫,哭着喊着说自己受了欺负,问周国庆还是不是个男人,又说鱼薇这么小就被步霄包养了,让小姨夫去找步霄问个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占了步家的便宜。最后房里传来巨大的摔碎东西的声音,徐幼莹尖叫了一下,此后再无人声。第二天,鱼薇很早就把meimei摇醒,收拾东西,数了下包里买完手机还剩下的钱,零零碎碎,东拼西凑也就只剩30多块钱,她趁着徐幼莹还没起,赶紧带着鱼娜出了门,送meimei去车站坐车回学校。早饭随便找了个面馆解决,姐妹俩之间气氛一直很沉重,鱼娜肚子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跟jiejie说,只能憋着。她心里一直觉得昨天发生的事,都是因为自己问jiejie要手机导致的,让鱼薇受了这么多苦,所以她现在虽然拿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心里也高兴不起来,反倒很是愧疚和自责。“娜娜,”两碗面端上油腻腻的桌子,鱼薇在面条的热气之后开口,声音很温柔:“以后在学校,能不回来尽量别回来,缺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定期去看你。”听jiejie这么一说,鱼娜憋了太久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快吃吧,别放凉了。”鱼薇看见meimei哭,依旧没什么动容的神色,很冷静地催她吃东西。鱼娜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打从自己有记忆之后,她一直不记得jiejie哭过,此时坐在小小的、脏兮兮的面馆里,她忽然想起来鱼薇跟自己说过“哭又没有用,哭什么?”那还是mama死了之后,鱼娜每天晚上抱着jiejie哭时,jiejie说来安慰她的,但现在想起来,鱼薇这句话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jiejie肯定背着自己偷偷哭过的,她却还是这么不懂事……“姐,你……”鱼娜吃了几口面,忍不住问道:“你跟步叔叔到底……”鱼薇刚取了筷子,掰开,一双黑亮的眼睛隐藏在面条的热气之后,倏忽间动了一下,神情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丝的变化,但很快消失无踪。“还能有什么,步叔叔是多好的人,我算什么呢。”鱼薇说完,把一次性筷子插/进碗里,翻起面条,低下头吃了一口面。鱼娜一怔,随即看见jiejie碗里的面,鱼娜鼻子又是一酸。这家面馆的面都是面条在上面,菜全搁底下,用筷子翻上来才能看见配菜,她这一碗面底下满满当当的rou丝,但鱼薇用筷子翻上来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两根蔫蔫的青菜叶子。她难受极了,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碗挪过去,夹了一半的rou塞进jiejie碗里。^周日这天天气不错,温度也高。明晃晃的烈日大有几分返夏的意味,挂在当头,步霄和步徽在后院的沙坑里“过招”,已经打了快一个小时了,几乎次次都以步徽被摔得沙尘飞扬告终,但十八岁的大男孩别的没有,就剩浑身用不完的体力,一次次疯狗似的又扑上去,试图把四叔绊倒。老四嘴里叼着烟,一双噙着笑的眼睛被沙子迷得几乎睁不开,只觉得白衬衫里满是扎人的粗沙,双臂被两只细胳膊抓着,只见他唇角挂着笑,反方向一撤,突然伸手一搡,步徽又扑进沙子里了……步徽从坑里坐起来,满脸满嘴的沙子,在那儿吐起沙来,终于认输。步霄看他那怂样儿实在忍不住乐,在他身边蹲下,低下头,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揉着黑亮浓密的头发,从黑发间稀里哗啦地往下掉沙子。“四叔,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打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