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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片精致的小云朵,边线是淡蓝,中间是粉白,十分漂亮精巧,一点也看不出原本是个糊烂的洞。他用指腹婆娑那云朵,眼神变得柔软:“为什么绣云朵?”云凤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想绣朵兰花,但是怎么都动不了手,想来想去还是绣了云朵,她神色清淡:“你若不喜欢,我拆了便是。”峙逸不爱听这话,冷着脸把衣服递给她:“拿去放好,本爷饶你一回。”云凤这才送了口气,捧着衣服放回去。再来时,峙逸指指桌上燕窝:“把这个喝了。”云凤不动。峙逸:“你不是要快活吗?我在里面下了砒霜,快喝吧。”云凤端起碗默默喝了。峙逸似乎又有些快活,紧锁了一天的眉头放开了些,注视着她的脸:“其实你和云英的样貌有四五分像。”却是大不相同的两个人。云凤的脸上有些不耐烦。“为什么我幼时每次去周家,都见不到你?”峙逸歪着头,注视着云凤。云凤冷笑起来:“我倒是常常看见你,可惜你当时也没听过我这号人,还以为我是丫鬟呢,跟我说,‘诶,那谁,把你们家小姐叫来。’”峙逸吃惊:“我真有这样做过吗?”云凤:“有啊。”她小时候不受宠,穿得也不好,被错认为丫鬟是常有的事。“那你怎么回的我呢?”“我说好啊,然后就自己跑去玩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周府以前有个长得特老实的丫头,我每回让她去叫云英,都害我白等半天。我就奇怪了,原来是你啊。你果然从小就蔫儿坏。”云凤苦笑:“做了坏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眼睛掠过自己手上的枷锁,又不知看向了哪里。又冷场了。峙逸只觉得有一层透明的罩子将云凤罩住,让他只能看到她,却如何都摸不到,靠不近。哪怕躺在同一张床上,这女人做的9、第八章...梦也是和他不同的。不知不觉就想起那个梦,想起插在他胸膛上的那枚匕首,他声音低低,似在诉说:“我锁着你,原是怕你要我的命。”云凤嗤笑,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峙逸恼了:“你笑什么?”“艾少爷这等精明的人,你不要人家的命就好了。谁又能在你身上讨到什么便宜?”她的语气分外讥诮,像个外人,像个敌人。艾峙逸的心被这样的云凤刺痛了:“哼!怎么敢当得你这种称赞,上次就险些栽在你手里了。”云凤回敬:“艾少爷神通广大,自然吉人天相,死的不过是我们姓周的罢了。”他们艾家人的命是命,周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他陷害他爹就行。她救她爹就不行。峙逸想听她说话,她却说这样的话来气他。忍不住叹口气。却听到云凤也在叹息。他侧头:“你叹什么?”云凤沉吟半晌,看看天上的月亮:“叹月老奇怪,我们两个这样的人,居然也是夫妻,可笑不可笑?”说着,自嘲的笑起来。峙逸许久无话,突然也笑起来,笑得有些苦,深深看了云凤一眼,自言自语道:“这根本是我的报应。”一撩袍子,转身出去,消失在月色中。1010、第九章...兰璇最近一直吃不下东西,胃口难开。心情也不好。她身子本就弱,峙逸担心,特地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瞧,却是喜脉,已有两个来月。艾府一下子炸开了锅。老太太亲自到西屋来看兰璇,激动得泪珠子都要滚落下来,抱着兰璇心肝儿rou的好一阵亲热。临走时又吧峙逸拉到门外,嘱咐他这段时间都得委屈一下,不要和兰璇同房,免得伤了胎。让他多去素琴那里走动走动。峙逸嘴里应承着,心里却好似松了口气,只是每日晚饭陪母亲一起用,再和兰璇说说话,其他时间,都泡在了书房。午后,峙逸正在写着折子,看到身边磨墨的云凤一双眼似乎正偷偷的看。他心中一喜,沉吟片刻,将折子打开,递到她面前:“要看便看,遮遮掩掩的做什么?”云凤否认:“我没有看。”低下头,脸都红了。峙逸爱极她这幅不常见的小女儿态,面上却冷笑:“偷着看就愿意,正大光明给你瞧,却怕了?天生就是下作命。”云凤也不还口,脸上的红晕褪去,只剩冷清。峙逸却恼了,拉着云凤的手:“要看便看。”云凤背地里想笑,明明就是他想给她看,何苦扯这些由头。她原是看到这折子上写了太子的事,不知是不是和她爹有牵扯,真的扯过来看,却是为太子歌功颂德的文章。她有些不懂,艾峙逸既然构陷她爹和太子有一腿,也就是深知太子罪行了,怎么会又写出这样的折子?云凤疑惑的看了一眼艾峙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峙逸讳莫如深的笑了:“皇上正在暗地里搜罗太子的罪证。”云凤想了半晌才恍然:这就像骂人一样,旁人越是劝阻,骂人的人反而却骂得越凶。明面上这样,背地里却把太子的证据弄出来,表里不一,真歹毒啊。峙逸心知她懂了,眯眼笑。云凤却在心中叫一声糟糕。她的好奇心越盛,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走不出这间屋。她垂头磨了会子墨,拖着锁链去洗衣服去了。峙逸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伏案疾书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峙逸在母亲那里吃过晚餐,看到有盘羊乳糕,不动声色的命人给自己送到书房去。老太太笑起来:“儿啊,最近怎么这么嗜甜啊?”峙逸笑笑:“夜里清冷,吃点甜的舒坦。”老太太点头,漱了口。“老夫人。”一个苗条秀丽的丫鬟递来水烟,老夫人吸了一口,微微眯起了眼。峙逸觉得这声音十分悦耳,有些耳熟,瞄了她一眼。峙逸的奶娘艾禄家的接口道:“最近这么忙,爷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可别忙坏了,这一家大小,全靠了你啊。你若是晚上清冷,就去姨奶奶房里坐坐,这些糕啊点的,她最会做了,我们这些下人都做不过她,让她做给您吃。”峙逸想起云凤做的槐花糕,又糯又香,甜而不腻。忍不住口内生津。老太太见他不回话只发呆,咳了一声。峙逸笑:“不必劳烦素琴了,让厨房做了送书房去就好了。”说罢,又瞟了一眼那丫头,她似乎全然没有旁的丫鬟那种被他注目的欣喜,相反却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