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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所以……实在是对不起您老了……麻烦舅老爷略微等候着些。”半晌又夹着双腿道:“小的等舅老爷等得久了,有些内急,所以……所以……”赵文杰摆手:“去吧去吧……”“谢谢舅老爷。”赵文杰待艾维一走,四下望望见无人,贴着那门缝隙就往里面瞅:只见里头坐了三个人。正对门口的正位上坐着个青年人,一身绛色窄袖长袍,领口的黑狐毛将他面庞衬得十分秀雅高贵,生得这样好相貌,端得让人要多瞅几眼。应当就是那艾峙逸了。一侧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三四十来岁年纪,壮些的穿着一件氅怀的狗皮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劲装,腰别匕首。像是个捞偏门的。瘦些的穿着一身灰布棉夹袄,半新不旧,面容斯文,像是个账房先生。但一双眼睛却过分灵活,不断瞟来瞟去。那穿狗皮袍子的抬出一个半大木箱,推到艾峙逸面前:“艾大人,这是上三个月给您的分红。”艾峙逸懒洋洋的掀开那木箱盖,赵文杰瞬间就直了眼:亮闪闪黄灿灿的大金条,整整一箱啊。艾峙逸却冷笑:“金四爷,你这不是哄我的吗?你那地下银庄开得有多红火,当我不知道吗?这点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账房先生”嘿嘿一笑:“艾大人别恼,我四哥是个糊涂人,虽然艾大人入股入得少,但是若不是艾大人罩着,我们早就……嘿嘿,艾大人甭和他这个粗人置气。”说着,就从怀里又摸出几张银票递过来。艾峙逸接过来点了点:“这还差不多。”那“账房”赔笑脸道:“那么,下个月……”峙逸玩弄手中的玉扳指,一直笑,半晌才道:“金八爷,你心里也清楚,你们这种生意,虽然来钱快,但是也危险。谁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收到风声,大家就一起完了。我不比你们兄弟,我上有老母,除却读书什么也不会,如若砸了饭碗,估计连活路都堪忧了。更何况,你瞒着我的事儿也不是一桩两桩了。”金八笑嘻嘻:“艾大人说什么,草民不明白。”峙逸冷哼一声:“金八爷,你新开的几庄生意当我是看不见啊?律法上明文规定青楼只能由朝廷承办,你们居然也敢开那私寮子,还倒卖民妇,玩得这般大,若是被查到,可是够你在牢里坐上几十年的啊?我劝你也收敛一收敛。”金八爷笑一笑:“艾大人说笑了,地下钱庄如今在京城乌泱乌泱的,哪哪儿都是,算是平常生意了,不说这个,说说这一条花街上,私娼寮子起码占了三成,后头都有人顶着,我们怎么就会那么倒霉呢?尤其艾大人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儿啊,也不是旁人可比的,再说了,谁还嫌钱腥啊?”峙逸喝了一口温酒:“老实说,我最近请了长假在家,也不管什么事儿了,这档子买卖,就是个五品有实权的官儿罩着你们也比我强,你们另选贤能吧。”那金四已是一脸的不耐烦,金八却尚在一旁赔笑:“艾大人既然这般说了,我们兄弟也不好说什么了,俗话说散买卖不散交情,这是我们新开张的生意,望艾大人能去捧个场。艾大人去了,一掏出这个,一切消费都算在我们兄弟账上。”掏出一个玉色名牌递过来。峙逸看那名牌,笑起来:“这名儿倒是风雅的很,翠竹轩,改日定当捧场。”随意把名牌放在了桌上。赵文杰正在心里盘算:怪不得艾峙逸这么几年就把个不中用的艾家翻了个个儿,弄成现在锦绣成堆的模样,原来是背地里做这样的偏门生意啊。赵文杰看那桌上的钱,比他自己一整年都挣得多的多,馋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却又想起峙逸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安,若是这么好赚的生意,他干嘛不做了?看来的确有风险啊。但那金八不是说,京城这种私娼寮子满大街吗?这点,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很啊,就算是出事,也不是一家两家的问题……赵文杰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却听得后面一声询问:“舅老爷,您这是……”赵文杰吓得一跳,头差点磕在门板上,侧头看是艾维,支支吾吾道:“见这门窗上有只蜘蛛,正打算……凑近点捏死它呢。”“原是如此啊……”艾维忍了很久才没笑出来。正说着,突然门从里面打开,金四金八相继走出,艾维笑呵呵对着赵文杰道:“舅老爷,请……”里间的艾峙逸也满脸堆笑的前来迎接:“舅舅,您来了,久仰久仰……”这一声舅舅叫得好不亲热,赵文杰一边应承,一边侧眼去看那木箱,已经关上了。二人一番客套,赵文杰就心里发起慌来,他上回在海宁生的那个事儿,原本是艾峙逸替他摆平的。今儿个原想是要送些钱两给艾峙逸聊表心意,但是看了刚刚那么多的钱。他自己那几千两银子,哪里够看啊。但是终究还是要掏出来的,赵文杰颤巍巍把银票掏出来:“艾大人,这是小小心意,还请收下。”艾峙逸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舅舅太客气了,叫什么艾大人啊,唤我峙逸便好。”艾维赶紧过来将钱给接了。艾峙逸只当没看见,低头喝茶。赵文杰一双眼睛却怎么都离不开他手边那个名牌,不住往上瞅。艾峙逸看他那神色,笑了起来:“看来舅舅也是个谙熟风月之人,这原是我朋友送给我的,但是舅舅也知道,我正守孝之中,自然不能出入此间,如若舅舅不弃,拿去便是。”赵文杰笑起来,一双肥厚的手掌不住揉搓:“这怎么好意思呢?”终是把那玉牌握在了掌中。艾峙逸从酒楼出来,让艾维先回了家,就去了芳香小筑。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丫头前来应门,咯咯笑着:“艾公子,您可来了。人家有小半年没见着您了。”艾峙逸冲这姑娘笑:“我也念着月桂呢。状元爷在家吗?”“在呢,在等着您。奴婢带您去见他。”说着就跳进艾峙逸的油纸伞里,二人共撑一把伞,往南边走去:“状元爷在亭子里赏雨呢。”“他最近好吗?”峙逸问道。“主子好着呢,还不是四处与女人厮混,不过,主子最近好像有了他meimei的消息,正愁呢!”李穆父母双亡,只有一个meimei尚在人间,无奈四五岁就被拐子拐跑了,李穆这些年都到处寻找这个meimei,艾峙逸也是知道的。到了一处廊台,月桂帮峙逸收了伞:“艾公子快去吧,晚上可留下来吃饭?月桂亲自做的菜哦。”艾峙逸笑:“看来要让月桂meimei失望了,我还要回家陪母亲呢。”月桂皱皱鼻子,老气横秋的道:“你们这些男人,满口谎话。”转身去了。峙逸越发笑得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