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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听康嬷嬷提起,便不免道:“用了几次刑……昏死过数次……只不过……”凤涅一听“用刑”“昏死”,便皱了眉。子规正小心地望着她的神色,见她眉峰一蹙,便立刻收了声:“娘娘可有什么吩咐?”凤涅想了想,只问道:“那岳思簪说什么?”子规道:“她起初乱喊自己冤枉,嘴硬着,后来……就认了是她串通思且。”“她既然已经认下,思且还不肯认吗?”“是的娘娘。”“她倒是个有义气的,只可惜……”凤涅欲言又止,慢慢呼出一口气:“那除此之外,她们有没有招认其他?”子规斟酌着,小声道:“娘娘的意思是……依奴婢看来,内务司同禁军处的两位大人,也颇为头疼着呢。”凤涅会意,一笑道:“是啊,若是牵扯过去,难免要扯到范府,这范围可就广泛了,……他们放不开手脚有所顾忌,也是有的。”如此凤涅一整个上午都在凤仪殿内足不出户,而到下午后,子规从外进内,跪地道:“娘娘,奴婢在外头得了一则最新消息。”凤涅道:“哦?是什么?”子规道:“听闻早上在朝堂上,几个谏官又闹了起来。”凤涅笑道:“不会又是说本宫吧?”子规摇头,肃然说道:“并不是的,娘娘容禀,他们联名弹劾丞相大人呢。”凤涅一惊:“他们弹劾……范汝慎?”子规道:“正是,几位谏官弹劾范大人纵女行凶,几次三番谋害娘娘您!”凤涅听了这话,心中仿佛从迷雾里见了一道光,隐隐地有些明白,道:“你细细说来。”子规娓娓道来。原来,不知为何,在中津行宫鹞子嘴上,——范梅仙动手推皇后不成自己反落水之时竟被传扬了出去,又加上昨日太医院首向天子上书陈奏有人用毒草汁液谋害皇后,所擒之人又曾是范梅仙的“心腹”亲近之人,纵然思且同岳思簪并未招认,但这其中的关联,有心人自当一清二楚。正在群臣们愕然之际,却不知又从哪里传出个消息,说的是:原来现如今的皇后娘娘,其实并非是正牌儿的范家二姑娘,而是个不知名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从小寄养在范府,饱受欺凌……还数次被排挤殴打……之类,乃是个苦命的……说的绘声绘色,满城风雨。一些范汝慎党派的臣子,有人暗中是知晓这个消息的,却也不怎么惊啧,但朝野之中有更多的人却并不知情,当下这几个消息接连传开之后,群臣哗然。先前谏官们上书斥责“皇后媚惑,天子失德”,一半是因为后宫没有子嗣,天子的宠妃亦极少,但另一半的原因,却是因为皇后是范府出身。范汝慎炙手可热权倾朝野,早被一些自诩清流的谏官看不过眼,又怎能容许范家的正宫娘娘如此嚣张,便想“借力打力”,打击皇后牵连范汝慎,可是如今这几则消息传出,却让众人跌了一地的眼珠子。户部尚书姬遥同刑部尚书司逸澜等得知消息,同几个臣子一合计,听闻内务司擒下了谋害娘娘的两人,司逸澜便急急忙忙亲自跑了一趟禁卫处,打听了个一清二楚。禁卫处的统领同他素来交好,便私底下把那位掌书记快笔记录下的供状说给司逸澜听,司逸澜通篇听完,紧紧牢记三句,岳思簪所说的——“你也不想想谁是咱们真正的主子”,“小姐被那贱婢害得生不如死,我恨不得她死”,以及思且所说——“娘娘已经不是以前的娘娘了”。一想到中津行宫里发生的事,以及坊间传闻,司逸澜立刻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他匆忙回去,同姬遥竹筒倒豆子说了个一清二楚。姬遥比司逸澜年长,人自也精明许多,听了司逸澜的话,不由地笑出声来,道:“天助我也,怪道先前范家的女孩儿入主中宫,范家还要再送个女孩儿进宫去……当初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也不见他们着急……原来他们同皇后早有罅隙!”司逸澜道:“老姬,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姬遥道:“看万岁的意思,对娘娘甚是关情,上回我们力陈娘娘的不是,万岁爷不软不硬地把我们挡回来了,分毫不说娘娘的不是,足见维护之意……既然我们不能从娘娘身上着手,如今又知道娘娘同范家并不是铁打的一路,那么……不如我们便奉娘娘的旗号行事!”司逸澜身子一震:“你的意思是……”姬遥道:“范梅仙怎么说也是范家的女孩儿,就算不是,牵连在谋逆皇后的罪名里也脱不了干系!何况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如今我们便大行其道,子不教,父之过,我等便指责范汝慎又如何?”司逸澜闻言,哈哈大笑:“老姬,这招儿好!万岁爷一直护着那小娘……咳,护着皇后娘娘,我们还以为他是有当人家女婿的自觉,如今范家的人要害娘娘,万岁爷若还是护着娘娘,我们就看他对范家的人怎么办!”姬遥捋着胡须,微笑道:“好一个烫手山芋啊……素来万岁对范汝慎颜贞静一党都是哼哼哈哈,不停地和稀泥,如今……哼,就算是他当真不去处置范府,我们也要借机争取得皇后的意思……此事若是做得好,以后,后宫就不是他们范家的了!”司逸澜笑道:“这事儿来的真巧,威远侯家的二姑娘新得了宠,正是我们的一大助力,若是再得了皇后的心意,那么……”他仿佛看到范汝慎那只老狐狸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浑身乱颤满面痛楚的模样,一时只觉得心旷神怡。于是,便自然有了先头子规所说的那场御前弹劾丞相的戏码。听了子规所说,凤涅自然不知道姬遥跟司逸澜从中搅水细节,却也知道朝堂上开始风云变幻了,她正在思量其中的种种关键诀窍,却听门口有人道:“秦王殿下到。”凤涅一怔,抬眸相看,却见门口潇洒倜傥地走进来一个人。仍是金冠华服,手中捏着把桃花盛开的檀香扇,飘飘然翩翩然地往前而来,如许姿态风度,几乎如楚香帅附身,便要踏月留香去也,正是秦王朱镇基。凤涅一看是朱镇基来到,先是微怔,等看清他那死性不改顾盼生辉的模样之后,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先前聚拢的忧烦却也随之暂时退却。第七十七章凤涅瞧着朱镇基那模样,当真sao包的不成,浑身散发着“我帅的天下无敌”的自信气场,忽然记起“他”自身的苦恼,倒是觉得十分好笑,几乎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