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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他已经预约好了医生,他这活了这二十多年,很少有现在紧张慎重过。她已经怀孕18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那样了解他的孩子。之前的一些B超孕检报告单都是由卢考盈保管的,在他们离开前的一晚,卢考盈将那叠化验单与彩色超声波照片交给了他。那个晚上,他基本不眠,一遍又一遍地翻看,仿佛那样才能弥补那段他不在她身边的艰难时光。他身穿浅色衬衣,领扣解开了一颗,半拥着她走进医院。外资的私立医院是安静得很,室内的装修简洁,倒让安凝木舒心不少。她的步子也是施浩晨带着的,刚刚下车的时候她也是不情愿,每次到医院都是让她有满满的恐惧感。第一次正式孕检的时候,是卢考盈陪她去的,那次的项目比较多,而且又要抽血,她也就吓怕了。但是卢考盈不跟她废话,该强硬的时候她还是非常强硬的,故安凝木也不敢造次。所有检查项目都完成的时候,她已经累得挂在他身上不愿意动了。孕检以后,他先把她送回家,然后又重回医院,与医生探讨安凝木的情况。报告显示,胎儿的各项指标均是正常。他再细问安凝木的身体状况,那名外籍的妇产医生用中文极慢的语调讲述,他边听边皱眉。“那么,剖腹产呢?”沉默许久,他问。安凝木的身体比较虚,还有轻度的贫血症状以及一些长年落下的小毛病。假如顺产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风险。那名医生直言,剖腹产倒是没有问题,只是会让孕妇承受更多的心理压力。她很尽职地告诉他,剖腹产无论是选择全身麻醉还是局部麻醉,麻醉药过后还是会很痛苦的。而且复原的过程会比顺产的时间长。“可以陪产吗?”那医生觉得不可思议,久久不能反应过来,这么血腥的场面,这个男人觉得感兴趣。“可以申请。”他继续问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然后才回去。刚进门,佣人就告诉他,安凝木睡下了。他推门进房间的时候,将动作放得很轻,刚关上门,她便爬了起来。“醒了?”他走到床边,扶着她半躺在床上。“我没有睡呀,你去那里了?”她不愿躺在床上,硬要往她身上爬,他只好尽量地扶着她,由她挂在他身上。最近她好像特别黏人似的,总是喜欢寸步不离地跟住他,像个孩子似的老往他怀里贴。要是以前她这般热情,他会非常乐意,现在光看着又不能吃,有几次也几乎擦枪走火了,真是苦不堪言。除了那次以外,他倒没有动过歪念,今天医生也说,怀孕以后的前三个月和后两个月不宜房事以外,其他时间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不那么激烈就可以了。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要是有什么事情,他也怕自己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没去哪里,今晚想吃什么?”他避而不答。“我不吃饭……”她马上回答。“不行。”虽然他语气很温和,但隐隐带着威严,让她不得不妥协。“那我不喝汤……”“不行。”他依旧如此回答。“呜……”她哀嚎一声。“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嗯?”他习惯了她这点小傲娇,倒是温温和和地哄她。“我想吃姨妈做的酸辣牛rou。”她想了想,说。“姨妈什么时候给你做这个?”他皱眉。“唔……”她想了一下,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吧,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最近别吃这样重口味的东西,对身体不好,知道吗?”“那我要和小太阳玩!”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突然很想那只陪了她两个多月的小狗狗,她想起它略略湿润的眼睛总是软软地看着她,那样的可爱,那样的贴心。在那些寂寞无眠的夜晚,也多得它的陪伴。那只小狗留在了卢考盈那边,她原本也想将它带回来,只是小太阳没有防疫证明,不能带上飞机。况且,小狗可能会引起弓形虫病,造成可怕的胎儿畸形,尽管这事发生的几率极低,但他也不怎么放心。她的情绪变得如此的快,倒让他措手不及的。看到她那副脆弱的样子,他心疼不已,拥她入怀轻抚道:“好,什么都好,等下做酸辣牛rou,明天我让人将小太阳接回来,这总可以了吧?”想了一下,他又问,“你离开我那么久,有没有那样想我,想到都要哭了?”她一怔,趴在他怀里不说话,手捉住他的衣襟,原本熨贴的布料泛起褶皱。“但是,我很想你,想到快要疯了。”看她不出声,他低低地说。安凝木将头埋得更深了,贴着他的胸膛细细地听着他的心跳。施浩晨移动了一□体,将她轻轻托起,问她:“会压着肚子吗?”她动了动,执起他的手往她小腹探。贴在她肚皮的手在微微颤抖,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在加速,“你怎么不摸摸呢?”她突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很少会碰她的肚子,除了他刚找到她那一晚以外。看他平时将她小心轻放的,她大抵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根本不敢动,手虚虚地贴着她的小腹,指腹轻轻地摩挲,那样的小心翼翼,带着满心的忐忑。“医生说,孩子发育正常呀,你别害怕……”她察觉到他的紧张,轻声安慰他。他也清楚,只是他比她更害怕。他担心的不仅是孩子,更是担心她。他的生母就是因为难产而死的,他再也不愿意让命运在一次如此地轮回了。“木木,你怕不怕?”他低头吻上她的发端,低低地问她。她摇摇头,说:“不怕。”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拥得更紧一些。“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害怕的。因为那时候我都不能吃东西,吃完之后就吐了,呜呜,好讨厌喏。后来姨妈就带我去看医生,医生又给我吃很苦很苦的药,最后我就不吐了。我问姨妈,孩子是不是真的会在我的肚子里长大,姨妈说,会的。我们的孩子也会在我的肚子里面慢慢长大,就像我在我mama肚子里慢慢长大似的。”当时卢考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便觉得不妥,她不应该在安凝木面前再提起卢考玲的。安凝木像是没有发觉似的,只是浅浅地笑着。其实,她是将这句话听到了心坎里去了。她突然明白,没有那一个母亲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就像她自己,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胚胎承受那样多的苦,也觉得值得。他静静地听着。“姨妈还说,迟一点孩子就会长出眼睛、鼻子、嘴巴……可能像mama,也可能像爸爸,然后我们会有同样的心跳频率,因为我们都是血rou相连的。我也听过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