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约法
三、约法
第二天阿愿找南希拿外套,顺便弥补那份没吃完的杨枝甘露。才一见面,南希问昨晚怎么收场,她套上外套,伸手在口袋里摸到抑制剂,抿着唇没答话。南希嗤的一笑,拿意味深长的眼神睨她。阿愿倒也没想着瞒,耸肩:“就那样,你猜什么就是什么。”南希问:“怎么样,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吧!以后也省事……” 没等她说完,阿愿抬眼,“啊”了一声,知道误会了,解释:“不是,没有标记,临时也没有。就只是……嗯。”南希一愣,她是beta,闻不出信息素差别,没想到猜得大错特错,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啊。”阿愿摆摆手,重申:“我才不要标记,谁也不行,不是可不可怕的问题……”南希问:“那是什么?”她想想,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行,太像omega了,我不喜欢。” 很难说乱发情和被标记的哪一个更“像omega”,南希心里这样想,但没说出来,只是从医学角度上提醒她抑制剂少打,小心激素紊乱。她看出来不知轻重的小姑娘只是嘴上答应,根本没当回事,但多说无益,只能祈祷她要么早早过了心里那道坎,别落下什么后遗症,要么,出了事别后悔。 阿愿不想这些,此时她心甘情愿地不跨那道坎。萧鹤知道她的态度,即便有了那夜的情事,也从不以男友或是“她的alpha”自居,这让她觉得很安全。她和萧鹤说过这个感受,当时他其实想问,如果那天他没忍住,标记了,会怎么样呢——但当然没有问,既然他是个“安全”的alpha,就不该问,何况这不好笑,不能以“玩笑话”来开脱。 那时距意外已过去一周多,他们相处得暧昧,似乎比从前更亲昵,但又不够亲昵。阿愿和他说“安全”,仿佛是一个契机。她正在开门,钥匙在家门锁孔里发出熟悉的声响,门打开一线,黑暗里亮起一线玄关的白色灯光,照在她半边脸上。 她意识到萧鹤看她,留着一线门,扭头望向他,灯光移到另半边脸颊,细密的睫毛上沾着光点。他看着,不知怎么就心跳加速,轻轻叫了声“阿愿”,她不明所以又不自禁想笑,正要问怎么这样看我,还没说出口,听见他接着说:“可以吻你吗?” 阿愿说好,仰着脸。他低下头来,唇贴上她的,伸出舌尖润湿她的下唇,再慢慢吸吮。她的手指还紧扣着钥匙,钥匙插在锁孔里,手上一用力,门又关上了,四周昏黑一片。她闭上眼,在吻的间隙里喘气,两个人的舌尖相触,又生涩地躲闪再重逢。她觉得好热,才意识到萧鹤揽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 他似乎餍足了,吻到她的嘴角,顺着她的小臂摸到钥匙,掌心裹着她重新开门。钥匙转了一半,阿愿推他,自己开门,很快闪身进去,站在光里,撑着门看他。萧鹤看她眼睛亮亮、抿着嘴笑的样子,忍不住也要笑,问:“我能进吗?” 其实她本来也没想着要拦他怎样,被他笑嘻嘻一看,就让开了:“谁不让你进。”门关上时阿愿忽然想,刚才他们离得那么近,却好像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也许是她没注意,她这样想,不知为什么,扭头又去吻他。似乎真的不是信息素作祟,事态却还是超出了控制,吻着吻着,人就在主卧的床上。萧鹤问“好不好”,她顾不上细想,只是点头。 脱衣服的时候他也在吻她,蹭着她的脸颊,吻到颈侧。这仍然是个会让她紧张的部位,她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重申底线,萧鹤抬头拉开一段距离,再安抚地亲亲她的唇,说:“我知道。” 他足够清楚阿愿不喜欢什么,也在小心控制着情绪,避免信息素气味散得太过,再弄得不可收拾。他的手从她锁骨往下,滑过胸前,隔着衣服,摸到硬起来的乳尖,像是觉得好玩,食指指肚在那里划来划去。阿愿一直喘,要躲,被及时按住了肩,压在床上,她哼吟了几声,蹬腿要踹,他这才放过胸前,又去握她的脚腕,倏忽向上,将宽松的连衣裙整个掀了起来。裙摆蒙在她脸上。 阿愿方才被他摸得晕晕乎乎,躺了会儿才顾上卷着裙子要脱,居然一时没捋顺,手忙脚乱,紧接着眼前光线一暗,萧鹤凑过来帮她脱,边忍不住低低地笑。她终于探出头来,瞪他,刚要说“你笑什么”,他的吻又压下来。 熟能生巧,舌头在齿间滑过,绕着她的舌尖。她喘不过气,不禁又攀着他的肩渐渐扣紧手指,萧鹤上次被挠得心有余悸,很快退开,商量般问她:“轻点,行不行?”她起初都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抽回手:“我,我又不是故意……”他笑出声,妥协:“算了,你挠吧。”说着拉下她的内裤。 她不在发情期,不像上次那样还没开始就流水,即便已经被吻得动情,只够他堪堪伸进两根手指。她屈着腿,攥紧了床单,胸口剧烈地起伏,偏过头,脸蹭着被角,忽然走神,想主卧这张大床她也不是没有睡过,分化之前,因伤因病,睡在他这里,不算稀有的事,但要在这里被他cao,当然是第一次。 这时不知道他指尖按到哪里,阿愿绷着腰一颤,脚腕也控制不住地乱转了转。萧鹤又屈指往刚才的地方按了按,边笑她:“床单要给你扯烂了。”她喘着气,答:“这也不让挠,那也不让挠,下次你把我手绑上好了。”说着抬眼,见他咬了咬牙,看起来是忍不住了,她自己也不好受,催他:“进来,你快点进来啊……” 性器在她腿根蹭了蹭,像是烫的,阿愿不禁又要紧张,手扶着他的小臂,他认命般没有躲,哄她:“别怕。”她手上卸了力气,又催他两声,接着就只是沉沉地喘气。萧鹤边顶弄边俯身吻她身上的疤,许多陈年的旧伤在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他舔着锁骨下方的一道刀伤,痕迹已经淡了,却不会消失。 而她好像都没想起来那里是道疤,只觉得湿漉漉的痒,发出含糊的哼声,不知是抗拒还是催促。此时阿愿双手又环到他背后,极克制地用掌根抵着他,还要断断续续地邀功:“我没挠了,我没用力……鹤哥、鹤哥你快一点……” 他依言加快抽插,又去找之前手指试探到的那处。她仰头闭着眼,爽得狠了,便忘记收力,指甲再次开始划来划去,自己还无知无觉。萧鹤皱紧了眉,控制不好力道,一时没忍住cao得深了,真的顶到生殖腔口。阿愿尖声叫出来,起初辨不清是痛感还是快感,大腿都在抖。他知道不对,退出一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也意识到怎么回事,却舍不得叫停,一时就只是哭,手指在他背上乱抓。 萧鹤安抚地吻她的眼泪,她开口却又是催他,带着哭腔:“你快点动……不要那里,要你动,那里不行。”他反复说好,喘了几口气,刚才顶到腔口时被她一夹,差点就射出来,此时也不想再拖太久,边加快速度,边伸手去揉阴蒂,没几下,她绞紧了,膝盖也用力夹着他,他重重呼气,射出来。 阿愿还在哭,委委屈屈地看他,四目相对,他心里一软,说对不起。她不理,往床中央蹭了蹭,侧过脸不看他,抬手抹眼泪。他有些无措地坐在床沿,望着她,又说:“下次不会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她打断他:“不是,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萧鹤等了等,没有后文,其实也猜出个大概,叹了口气,问:“先洗个澡吧?”她闷闷地嗯了一声,撑起身来,蹭到床尾,在他旁边停下,看看他,忽然伸手抱他,爬到他怀里去。 他揽住她,拍了拍,说:“没事了。”阿愿还在抽噎,试图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便一下一下慢慢拍她的背,轻轻地说:“不哭了,嗯?”良久她应声,长出了一口气,没看他,低着头,说:“不要标记,不要太多信息素,不要碰脖子,不要碰生殖腔,别的……应该没了。” 说出这一长串要求之前,她在心里想,你若是答应,从今天起,就是我男朋友了——可是最后,这最关键的一句竟然没说出来。萧鹤知道她的意思吗,她心里没底,只听到他很快答:“好,我记住了。”她抬眼,又问:“我是不是好麻烦?”他眼里不禁带笑,说:“没,我喜欢。” 他答得很理直气壮,低头亲一下她眉心,接着说:“我不是因为你是omega才喜欢你的,因为你是你,很倔,很凶,不服输,好可爱。”看她听得脸红,萧鹤又问:“那你说我呢?”阿愿舔了舔唇,又舔了舔,脸更红了,良久才说:“你人好好。”还有半句长得也好,没说出来。他听了只笑,也不嫌她敷衍,她岔开话题,才想起来问:“是不是又抓破了?”他点点头,接着笑,威胁:“下次真的把你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