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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忐忑,但面上如常,客气地将顾容易mama迎接到了家里。顾容易mama始终面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中染着疏离。我在厨房泡茶时,手有些抖,不小心沾上开水,手背顿时红了小块。将茶奉上后,我和顾容易mama坐在沙发上,一时沉默下来。我抚&摸着手背上的红色,等待着她的话。我想,自己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顾容易mama将茶杯放在手中,并没有喝,只是任由那热气熏染着自己的双目:“宁小姐,我这样贸然找上门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有些话,我想越早说越好。”“伯母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告诉我吧。”我撑&开嘴角微笑,笑容是僵硬的。该来的总得来。顾容易mama深吸口气,缓声道:“宁小姐,我听苏羽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说实话,我很佩服你。我也经历过单亲mama的阶段,明白那是非常艰难的。而你能够在独立将孩子抚养好的基础上获得事业的成功,实在是很令人钦佩。但是……”我握紧双手——世界上最可怕的词语就是“但是”。你很好,但是我不爱你。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仍旧没有抢救回他的生命。不管之前的话是多么让人愉悦,“但是”之后的话往往能让人从天堂坠入地狱。果然,顾容易mama继续道:“但是我希望你和容易两个人能够冷静地思考下,你们究竟适不适合。宁小姐你也知道,容易他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小孩。如果你们在一起,必定会遭遇许多复杂的情况,我不希望你们面对那么多的苦难与痛苦。”我将手指按压在手背伤口处,随着用力传来钝钝的痛,我轻声做着抵抗:“如果……我们能够扛过呢?你和苏羽的爸爸不也是扛过了吗?”顾容易mama发出了短促的笑声,那笑声令人觉得凄凉:“看来你听说我和苏羽爸爸的故事,没错,当初我和苏羽爸爸的情形与你和容易很相似,而现在别人提起我们似乎都很羡慕,可是……事实上我们并不是那么幸福。”我倏地抬起头来,望着她,她的双目里逐渐染上层久远的湿意:“那个时候,我们遭遇了太多的困难。和我结婚后,他单位的人都在嘲笑他,把他当成一个笑话,在路上看见也会对着他指指点点,觉得怎么会有这样傻的一个人,放着那么多未婚女青年不要,偏偏要去找一个拖着孩子的寡&妇。而他的家人也因为我的缘故将他赶出家门,再不认他。开始时,他意志坚定,并不把这些事这些人这些话放在心上。可是一次两次三次,一年两年三年,他终于也有熬不住的时候。他从不喝酒,可是那天却醉醺醺地回到家,我去扶他,他却将我推开,哭着说他后悔了,说他太累了,说自己当初不应该这样天真,说要不是有了苏羽他会选择与我离婚,说如果有下辈子他不会再选择与我在一起。那个晚上,我一&夜没睡,想哭却没有眼泪。隔天他醒来,没有提自己的醉话,我也没有提,我们就这样继续过着日子。这几十年来,他没有出&轨过,对我也挺好。可是我的心却因为他那晚的真心话凉了个透底,几十年都暖不过来。”顾容易mama的这番话说得很平静,然而我却能想象出当时的她是多么绝望。她的丈夫,后悔与她结婚。这是每个女人最大的伤痛。顾容易mama手中的茶已经散光了热气,冰冷凝滞,如同她的心。“宁小姐,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应该懂得我们最大的愿望,只是想要让孩子平平安安,幸福快乐。你和容易的情况太特殊,而但凡特殊,必定辛苦。我不想让容易将来后悔,令你们成为一对怨侣,所以请你们分开。”那瞬间,我听见了重物倒塌的声音。不得不承认,顾容易母亲和继父的事就像是夜雾中的灯塔,给了我无尽的希望之光。曾经我指着他们告诉自己,看啊,单亲mama也能够幸福的,宁真你要充满信心。然而如今,他们这座灯塔倒塌了,我心里只觉晦暗不明,千疮百孔。原来,童话终究是童话。我听见自己晦涩的声音道:“伯母你不用太担心,其实我和顾容易并没有交往。我们……也不会交往的。”我曾经也想过这番场景——未来男友的双亲因为嫌弃我单亲mama的身份找上门来恶语威胁我离开男友。我想,自己必定会冷言冷语堵回去,绝不低头。然而而今,顾容易mama是绵言细语,我却溃不成军。生活总是比电视剧更加残忍。☆、第47章第五章(4)决定已经做出了,再挣扎也是无用的。这一整天,顾容易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都没接。到最后,他发了条短信给我——“怎么了?”我想,他肯定是很疑惑的——昨晚上我们的气氛明明很好,而我也似乎彻底动摇。我想他应该猜想到今天我会答应,但却没想到又一头撞上我的冷漠。世事无常的意思便是没有任何人能预料到下一秒将会发生的事。我带着小猴子在游乐园里玩了整天,小猴子很兴奋,但休息时仍旧问道:“mama,顾叔叔会来吗?”“不来了。”我说:“以后都不会来了。”闻言,小猴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叫嚷道:“我要顾叔叔!”小猴子的哭声里,有着得而复失的失落,有着不明所以的委屈。我懂得,她已经将顾容易当成自己父亲的角色,那是她幼小生命里向来渴望的角色。如今却被陡然夺走,必定会伤怀痛苦。我鼻端酸涩,却只能拥抱住她,安慰道:“你还有mama,mama永远陪着你。”抱着小猴子回到家时,我看见门口放着一袋零食,全是小猴子爱吃的。自然是顾容易送来的。我眼前似乎浮现出他在门前徘徊犹豫的身影,心中不自觉泛出酸涩。晚上将小猴子安顿好后,我来到露台上。就像是我预料的那般,他在露台上等着我。“看来你还想被丢泥巴呢?”他在黑暗中发出冷哼声。那声音里却有着惴惴不安的疑惑。我将双手放置在露台栏杆上,下巴抵在双臂上,轻声道:“顾容易,谢谢你,但我还是不能接受……我没有准备好。”夜风袭来,小区里的香樟树树叶哗哗作响,恍惚听着如同是低低的潮水。潮湿的空气里,顾容易的声音显得有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