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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去北京感到可惜,他应该走科研这条路。”苏寅正这位同学,他目前就在国家科研院工作,前年他和苏寅正在安徽遇上,然后一起喝了酒,酒桌上他跟苏寅正吐糟工作的不愉快,工资少,压力大,不公平竞争。“跟我干,月薪5万。”苏寅正笑着开口。他摇头:“还是算了吧。”那天他跟苏寅正都喝得有些多,他和苏寅正的有些对话也记不怎么清楚了,他只记得出来的时候苏寅正突然说了一句:“你们科研院还招人吗?”“别扯了,你老板不当了?”苏寅正又笑了下:“书丢了太多年了,不骗你,现在我公式都没记住几个了。”苏寅正说的是玩笑话,他也听成了玩笑话。华驹也想起来,曾经周商商信誓旦旦地跟他吹嘘苏寅正:“我觉得苏寅正是会获得诺贝尔的。”今天大家悼念的是一位企业家,然而几个人知道苏寅正的曾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科研家,即使知道,又有几个人记住呢?大千世界,钱的世界,也对,我们自己都忘了年少时候的理想,怎么还会记得别人的理想。再次回忆起来,年少模样早已经丢在岁月的洪流中,慢慢模糊,慢慢湮灭,长江后浪推前浪,匆匆人生路,我们日夜兼程的赶路,又何曾回过头看看自己有没有丢了什么。——苏寅正出殡这天,小雨微风,S市的市长都来送行了,有人感慨:“活着倍有面子,死了更有面子。”苏寅正入土为安的那一刻,苏母终于哭晕过去,由莫霓扶着上了车。苏寅正是真的死了,S市的闺中小姐又少了一个YY的对象,曾经把苏寅正当做梦中情人的女孩都会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然后踏入婚姻殿堂,即使偶尔回想自己的青春岁月: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优秀的男孩,他有着俊雅的面孔和温暖的笑容,可惜他死了,他只活了35岁。然而周商商呢?她还会想起他吗,她想起的他的时候,是笑,是难过?年少的时候,周商商应该真的打算生生死死都爱这个男孩,爱一辈子,如果还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可惜她的爱情在现实中夭折了,她的爱终止在他们认识后的十四年。十四年,其实真的要算长呢,这年头,闪婚闪离,爱情变成了速食快餐。不适合了,不喜欢了,那换人吧,谁又离不开谁呢?一年的以上的爱情都会被歌颂了,十四年,这又是一个什么概念呢?——阿美花了整整两天两夜看完了苏寅正留在这世上的信,她再次打电话给周商商,这次电话接通了。周商商的声音让她微微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她表明自己这次打电话给她的目的,说到信数量时候,阿美又忍不住唏嘘了一把。“韩太太,我明天就把这些信寄给你吧。”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半晌,传来周商商略清淡的声音:“不用了,这些信,你们代为销毁吧。”挂上电话,阿美郁闷了,她跟阿佳提起了这事,阿佳转过身来说:“逝者已逝,估计怕伤心吧。”“再伤心也要看吧,她毕竟爱过她的前夫啊。”“爱过又如何,还不是离婚散场。”阿美撇撇嘴,头疼道:“那这些信怎么办啊?”阿佳头也不抬一起:“物归原处呗。”阿美:“对哦,明天我就放回花溪别墅。”——苏寅正死了,警局给的结果是这是一出酒后驾驶导致的交通事故。S某汽车驾校有一位老师在上理论辅导课的时候把苏寅正的案例当成了教案:“你们看看吧,就是因为酒后驾驶,连苏寅正都挂了,他不够有钱么,他不够强大么,他支付不起医疗费用么,都不是,酒驾面前,人人平等,所以珍惜生命,远离酒驾。”苏寅正死了,苏氏的股票大跌,苏寅正活着的时候好多人都认为他不会做生意,但是苏氏股票一直稳妥稳妥的,结果他死了,股价却大跌了,他们不相信没有苏寅正的苏氏还能走远,虽然曾经他们也怀疑过苏寅正这人到底靠的是运气还是实力。苏寅正死了,相熟的几个人在周商商面前都是小心翼翼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然后有一天发生周商商装的比任何人都好。看起来真的什么也没发生,没有掉眼泪,也没有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房子里,作息规律,只是每天陪牛皮糖的时间更多了。糖糖睁着像极了周商商的大眼睛问牛牛:“每次叫mama,都是叫了好几声她才听到。”苏寅正死了,有些人会忘记他,有些人还是会想起他,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坏,然后慢慢发现,当一个人彻底远离了大家的生命,他的坏会变轻了,他的好反而会随着时间慢慢沉淀下来,直至凝结成固体,变得坚硬不可摧。——苏寅正去世后的第一个星期,莫霓接到警局一个电话,然后从警局拿回来一枚戒指。莫霓想跟苏语芯说苏寅正应该是自杀的。想了下,什么也没有说。自杀是个太沉重的事实,她都接受不了,何况是自己的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扯长大,不求他有多大的出息,只求他平安幸福。而他却自杀了,这个自私又懦弱的男人啊。她怎么就爱上了这个男人,结婚前一个月,她问苏寅正一个问题:“你觉得爱情跟婚姻一样吗?”记得苏寅正是这样子回答的:“对我来说,爱情跟婚姻是连体的。”他不爱她啊,因为没有爱情,他最终没办法做到跟她跨进婚姻的殿堂。他这辈子只结过一次婚,他这辈子也只爱过一个人。半个月多后,莫霓还是给周商商打了电话,一个小时后,安静的咖啡屋,莫霓把这个银白色戒子递给周商商。“他们在整理事故地点找到的,可能认为这戒子是我的,所以通知我拿去警局拿了回来。”说到这,莫霓看了眼人来人往的窗外,抿抿唇,“我想,这枚戒子应该是你的吧。”周商商默默接过戒子,银白色的素圈,散发着淡淡的光华,映衬着周商商平静的面容,有些模糊,就像一张油画被水浸湿,只剩下隐隐的轮廓。周商商匆匆离开咖啡屋,脚步凌乱地冲到一条小巷子里,然后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听到苏寅正死了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当指尖接触到这枚戒子,似乎有一只手狠狠地拨了下她的心弦,不管她承不承认,有些记忆依旧鲜活地存在她的体内。“苏寅正,你愿意娶周商商为妻吗,一辈子珍惜她,爱护她,对她忠贞,视她为一生的珍宝,你愿意吗?”“苏寅正,你傻了啊,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