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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你那天看到的苏寅正是什么模样,我是说他那天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根本不把别人当人看,不过那天他肯定喝酒,我在他身上闻到酒气,不过苏寅正酒量真的很好,绝对不会糊涂到死踩油门冲下公路。”“那你怎么肯定他是自杀?”陈婉怡又哭了起来:“我只是猜想,可能你们都不了解,其实苏寅正他……活得并不快乐。”苏寅正活得不快乐吗?一位稍微年长的警察回忆起一件事情,去年还是前年的冬天,他到了S市的一个地下赌坊缉赌,那天他看见苏寅正也在里头,他拘留了苏寅正一个小时,然后苏寅正就被他律师带回去了,领走前,苏寅正侧头看了他一眼,黑瞳里全是嘲讽。嘲讽谁呢,自己还是别人?后来他跟人聊天,聊起苏寅正,有人说:“做人做到苏寅正这份上才不算白活,咱们警察辛辛苦苦每月不到五千块,我们一辈子的工资都都不够苏寅正一个小时输的钱。”人活着都有压力,房贷车贷,苏寅正呢,他不怕输钱,他寻找各种刺激,但是什么样的刺激还能刺激到他呢,他已经没有心了。没有心,他的人生已经没了大喜大悲,不会因为股市涨了开心,也不会因为跌停了难受。世界万物,或许还有一个人能影响到他,但是她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9月28号这天,苏氏集团的副总为苏寅正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全公司两万多员工集体悼念。悼念现场,黑色相框上的黑白照片里的苏寅正还很年轻,照片是苏母亲亲自选的,挑选了苏寅正大学个人毕业照,然后将它冲印扩大成了遗照。苏寅正照片不多,二十五岁后基本没怎么拍照,留下来的除了几张和别人握手的商业照就是和周商商的几张合照。哀悼会上不少人都哭了,苏寅正这个老板真的不是个好老板,刚愎自用,性情恶劣,公司里的男员工都讨厌他,但是不可否认,他们也是敬仰他的。何况他还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衣食父母走了,之前如何抱怨老板严厉如何阴晴不定,在死亡面前,怨言都变得轻微了。苏寅正的哀悼会,不少老同学也都来了,其中有他的高中同学,鸭子、华驹,韩峥……也来了跟他同个宿舍的大学同学,张临沂也来了,对着苏寅正的黑白照片弯了弯腰。来的同学里面,有些只跟苏寅正打过一次球,有些也是他读书时候的挚友,他们一起聊过女孩,一起争论过高数题目,一起看过片子,也一起打了不下一百场的球。只是有个人依旧没有过来,苏寅正青春期里最重要的一个女人,那个苏寅正用青春用生命爱过的女人。爱过,爱过,当爱已经成了过去,往事不可追忆。回忆起苏寅正,苏寅正一个大学同学开口了:“我以前跟他做过同一个课题,其实我一直认为他选择去北京感到可惜,他应该走科研这条路。”苏寅正这位同学,他目前就在国家科研院工作,前年他和苏寅正在安徽遇上,然后一起喝了酒,酒桌上他跟苏寅正吐糟工作的不愉快,工资少,压力大,不公平竞争。“跟我干,月薪5万。”苏寅正笑着开口。他摇头:“还是算了吧。”那天他跟苏寅正都喝得有些多,他和苏寅正的有些对话也记不怎么清楚了,他只记得出来的时候苏寅正突然说了一句:“你们科研院还招人吗?”“别扯了,你老板不当了?”苏寅正又笑了下:“书丢了太多年了,不骗你,现在我公式都没记住几个了。”苏寅正说的是玩笑话,他也听成了玩笑话。华驹也想起来,曾经周商商信誓旦旦地跟他吹嘘苏寅正:“我觉得苏寅正是会获得诺贝尔的。”今天大家悼念的是一位企业家,然而几个人知道苏寅正的曾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科研家,即使知道,又有几个人记住呢?大千世界,钱的世界,也对,我们自己都忘了年少时候的理想,怎么还会记得别人的理想。再次回忆起来,年少模样早已经丢在岁月的洪流中,慢慢模糊,慢慢湮灭,长江后浪推前浪,匆匆人生路,我们日夜兼程的赶路,又何曾回过头看看自己有没有丢了什么。苏寅正出殡这天,小雨微风,S市的市长都来送行了,有人感慨:“活着倍有面子,死了更有面子。”苏寅正入土为安的那一刻,苏母终于哭晕过去,由莫霓扶着上了车。苏寅正是真的死了,S市的闺中小*姐又少了一个YY的对象,曾经把苏寅正当做梦中情人的女孩都会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然后踏入婚姻殿堂,即使偶尔回想自己的青春岁月: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优秀的男孩,他有着俊雅的面孔和温暖的笑容,可惜他死了,他只活了35岁。然而周商商呢?她还会想起他吗,她想起的他的时候,是笑,是难过?年少的时候,周商商应该真的打算生生死死都爱这个男孩,爱一辈子,如果还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可惜她的爱情在现实中夭折了,她的爱终止在他们认识后的十四年。十四年,其实真的要算长呢,这年头,闪婚闪离,爱情变成了速食快餐。不适合了,不喜欢了,那换人吧,谁 又离不开谁呢?一年的以上的爱情都会被歌颂了,十四年,这又是一个什么概念呢?阿美花了整整两天两夜看完了苏寅正留在这世上的信,她再次打电话给周商商,这次电话接通了。周商商的声音让她微微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她表明自己这次打电话给她的目的,说到信数量时候,阿美又忍不住唏嘘了一把。“韩太太,我明天就把这些信寄给你吧。”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半晌,传来周商商略清淡的声音:“不用了,这些信,你们代为销毁吧。”挂上电话,阿美郁闷了,她跟阿佳提起了这事,阿佳转过身来说:“逝者已逝,估计怕伤心吧。”“再伤心也要看吧,她毕竟爱过她的前夫啊。”“爱过又如何,还不是离婚散场。”阿美撇撇嘴,头疼道:“那这些信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