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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第三次来给她添水时,她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只好满怀担忧地拨了电话过去。那头江卓一很快接起,语调波澜不惊:“在忙呢,有事吗?”她不由得握紧了手机:“你……还没出门?”“出门?”那头愣了愣,这才如梦初醒道:“等等,今天是7号?”虽然心顿时凉了半截,梁曦还是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调:“……是的。”“对不起,我——”江卓一面对着一桌文件,一脸茫然:“昨天忽然来了笔大单子,客户要的又紧,我一时昏了头就……”“那你还来得了吗?”她难掩失望。“我今天可能要通宵,”他语气满是歉意:“要不这样,你叫雅蔓过来陪你吃吧,好好吃一顿,吃完找我报销。”“……没事,你忙吧,别忘了吃晚饭,注意休息。”放下电话,梁曦有片刻的茫然,黎雅蔓自从从陆医生家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对,憔悴地像是整夜未眠,这会儿正请了假在家补眠呢,这时要是忽然叫她过来救场,听起来都过分。环顾四周,满目皆是一对一对,也是,这种吃情调的地方,除了情侣还有谁会来?不吃就走太尴尬,可一个人吃,又太凄凉。踌躇间侍者又来询问何时上菜,她只得硬着头皮说等朋友来了就点,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她只好拿起电话——“有这么好的事?”司徒放在那头朗声大笑:“你等着,敢放你鸽子?我帮你吃穷他!”在等待的时光里,她只能不断观察周围食客来打发时间,来这里的人看起来非富即贵,无论男女都是鲜衣怒马,气质卓然,于是更衬得她灰头土脸,格格不入。气场是最难学的东西,一分气场背后往往累积着十分笃定。就像她,尽管也能挺直背脊端坐,却挥不去内心深处的局促和不安。那种,身处不属于自己的领地的不安。怎么还不来?想到他的飙车速度,横跨整个s市也就个把小时,他到底在干嘛?她望眼欲穿地注视着窗外,希望能第一时间捕捉到他轰隆隆的拉风身影,却冷不防感觉到身前多了一道阴影——“等朋友来了我就……”她以为又是侍者,正要惯性回话,一抬头却瞬间愣住,微仰的下颚像被人拧住般无法动弹——来人一身黑色修身西装,扣子只松松扣了一颗,露出白色衬衣裹不住的肌rou线条;原本随意披散的长发在脑后妥帖束起,不经意垂落的发丝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轮廓清俊而分明的脸;衬衫袖口则一丝不苟地于袖管中露出一寸,恰到好处地包裹住骨节分明的手腕。他自顾自潇洒入座,姿态气定神闲,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引起了多少人的眼神驻足。“抱歉,让你等那么久,”指尖不经意擦过质感丰润的唇,他歪头微微一笑,调皮的酒窝一闪而逝,像侧面长眼睛似地一伸手就拿到了侍者递过来的menu,低头潜心研究起来,片刻后,他忽然起身凑近犹在呆怔的她,姿态暧昧地留下一句悄悄话:“江卓一真的说过他会付钱?”她终于松了口气,对,这才是他。各自点完餐,她压低声音:“你这身是哪来的?”他耸耸肩:“去年给同学当了次伴郎,他给买的,还行吧?”她悄悄比了个大拇指,原本还担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定会让她脸面丢尽,却没想到……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看看左侧那女人的表情——对女人来说,没什么能比别的女人羡慕的眼神更受用了,尽管梁曦是个**型女人,这一秒也无法免俗地微微窃喜。这时侍者来给他们倒酒,她体贴地主动把杯子移向侍者,却被他不动声色地半路拦截回去,换了另一个杯子出来。她大惑不解:“干嘛不能用那个杯子?”“那是白兰地杯,”他晃晃手里的杯子,挑眉:“这才是红酒杯。”好险,差点丢人了。她正暗自庆幸,却惊觉不对:“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笑得神秘:“唔……因为我有特别军师。”话说黎雅蔓那只老妖婆虽然嘴巴毒了点,关键时刻倒挺有用,他知道她很有吃大餐的经验,便抓紧时间和她电话讨教了几招,以防一不小心又丢人现眼,惹得梁曦不高兴。现在看来倒是相当有效。头盘是法式白酒田螺,梁曦原以为会是螺rou,以至于在看见那六只摆成圈的漂亮螺壳后,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悲凉感——牙签,哪里有牙签?随餐而上的工具很复杂,但一向精通机械的司徒放已迅速在实践中完成磨合,享用起了鲜美螺rou。他望了眼正捏着工具发呆的梁曦,了然地起了身。眼看他忽然起身走到自己身后,梁曦一头雾水:“你干嘛……”“左手这样握住架子,对,重心往下一点,”他认真地教她如何运用螺夹,手把手耐心教她:“右手用叉往外掏……再深一点,对,然后往下戳,戳实了再往外拉……”梁曦头脑一片空白地任由他掌控自己的动作,背后紧贴着的是他散发着热气的紧实肌rou,有隔着衣物也无法消弭的惊人存在感,更别提周围食客的纷纷侧目了,男人眼里都写着惊讶,女人眼里则写着欣羡,她瞬间成了整个餐厅的唯一交点,着实有些受宠若惊。看她手臂虚软无力,他不得不直接示范如何叉出一颗螺rou,然后举到她面前:“张嘴。”她无意识地张开嘴,酒香浓郁的鲜嫩螺rou便被他姿态淡定地送进她嘴里,她嚼了嚼,忽然从脖子一路红到了发际线——这,这太夸张了!这顿散发着桃红色气泡的法餐吃得她有点浑浑噩噩,明明是十年前就已不该做公主梦的年纪,明明对面坐着的是认识了7年之久,以不靠谱著称的小朋友,可这一切都像是被ps打了柔光做了lomo,美得像一个幻觉。所以当他牵着她的手,在众人赞叹的目送中走出餐厅,绕了两个圈走到某大厦下停着的摩托车旁时,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完全没反应过来——“靠!热死我了!”司徒放迅速脱下西装,又龇牙咧嘴地扯下领带,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这才缓过劲儿来,他豪迈地拍拍后座:“上来吧。”梁曦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