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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熄灭烟,脸上表情变换,问她:“今天送你回来的是谁?你想跟我清清白白的,跟别人那是什么意思?车牌号我怎么越看越眼熟?你是真想不跟我牵扯,还是觉得他比我有钱?”安秋脸色惨白,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是苏锦年?”安秋不答。他气的拍桌子,大声说:“苏锦年手里能有几个钱?还不是他哥给的,就医院那点儿工资,还不够他抽烟的。”她怕吓着儿子,收住声,对小林使了使眼色,待她把安和拉进卧室又道:“我跟他没关系…就算是有,也不用你来惦记…你没事,没事就走吧!”见安秋动怒撵他,脸色不复之前的阴沉,缓了缓语气说她:“你要是跟他扯上,以后都别想清净…别死扛着,我没想给你吵架,我是担心你替你着急,你考虑考虑安和,别最后落到没地方住。”安秋仍是坚持道:“谢谢你…我们当然会搬家,不是租房是买房,我想买房子,正在打算,要是真有事,我会找你。”陈孝臣不做声,坐到沙发上水也不喝,听她说的轻松,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又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抽完才离开,安秋也坐在客厅里,却是没送他。小林端出来一碗面,热腾腾的,上面飘着葱花,还有几撮香菜,香油味也散发出来。安秋愣了一会儿,想,她也爱下这种面,简单又好吃,以前日子过的苦的时候就想吃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可是爱吃的人不多,她很少再做,前一段日子做保姆时还下过一次,下给谁来着?那人怎么爱吃,要不是饿坏了,怎么能入他的眼。面都入不了他的眼,人能好到哪里去,又指望他有几分心意?小林见她发愣,忍不住提醒:“趁热吃才好,时间一长就黏到一块了。”安秋心里一暖,对着她笑了笑,心道,有人关心真好,可又一想,这人是雇来的,关心指不定也是花钱买的…她拿起筷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夹起一缕面条送进嘴里,急急吸了一口。“咳咳…”面还没下肚,安秋咳起来,脖子都红了,眼泪也呛出来,小林急忙递给她纸,说了声:“想啥呢,这么不小心。”她又笑,摇摇头,还未开口,电话响了。“秋儿…”安秋一愣,放到眼前看了一眼,才重新放到耳朵边,沉默几秒,轻道:“是我…妈。”那头呵呵笑了几声,才问道:“最近过的咋样?一个人在外面带孩子也不容易,更何况是个女人。有段日子没说话了,和和长不少吧?”还没等安秋说话,又絮絮叨叨地道:“乡下人日子不好过,城里人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你弟要读大学,我也不求你,求你也不一定把我们放眼里,可我还是得放下面子求,比起外人你起码是我养大的…”安秋听到一半就猜出意思,皱紧眉头,打断她,还是道:“你有什么直说…”那边也沉默,安秋更不吭声,估计面子跟现实计较了一番,还是选择后者:“除了钱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爹整天没事喝点小酒,醉了倒头就睡,没醉出去赌一把。我这辈子就指望你弟了…”说完才觉得不妥,赶紧补了句:“…你毕竟是女人,不指着你弟难不成还拖累你?”她指望谁安秋都不在乎,反正从始至终都没想着养安秋能为她所用,钱氏虽然当初待她不好,可为人极好强,想来若不是真的到了没法子的地步也不会张嘴,安秋叹了口气,问:“要多少?多了我也拿不出。”钱氏似乎没猜到安秋这么干脆,之前肯定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愣了一下才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帮你弟总是没错的,以后他也记你的好…他现在读高三生活质量不能落下,以后更需要钱,你…先借给我一个数吧。”安秋想了想道:“这个月工资还没发,过几天结了工资我给你打过去。”说完不等那边回话,立马挂了。面条黏成一坨,她用筷子夹起来又放回去,最后一口也没吃。安家带来的责任就像姓氏,十年,二十年,一辈子都带着。她从来没想过要摆脱,毕竟养育之恩还不完,钱跟人哪能比较。—————————————没过几天又有应酬,周州来叫她,见她桌子上一沓文件,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周州站了半天安秋也没看见,她忍不住笑,待安秋惊了一下抬起头才打趣她:“这么卖力,当这是你自己家开的公司?”安秋笑了笑,舒展身子,道:“我倒是想是我家开的,可我哪有这个本事。”周州也跟着笑了笑,伸手拉她:“起来吧大小姐,上司都先去了,我们要是晚了今天准没好果子吃,对了,合同别忘了拿,说不定喝的迷迷糊糊就签了。”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被教训周州载着她到九歌,临安市能数得上的会所除了这也没几个上档次的,私人会所倒是不少,只是苏秉沉应酬客户一般都来这。有钱人讲究多,忌讳也多。在哪办事顺了,往往喜欢再去。以前跟着苏姐干那会子,上头信佛,公司一遇着事就爱花钱请先生占卜,还在家里种了几棵杏树,说是结多少果子就能赚多少钱。那几棵树差点成精儿,平时都是请专业园艺师护理,施肥浇水大有讲究,每年杏子成熟时都有保安守着,成天到晚地看着,不许有半点差池,待瓜熟蒂落时才摘下来送人,大多是送到老客户家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贵在自己种的,有诚意。还是同以往一样,先陪着客户吃饭,她被安排在苏秉沉左手,挡酒的位置。他今天打了偏明艳的领带,西装照旧是黑色,却比平时看着少了份老练,自然也年轻了些。她只顾着盯着他看,见苏秉沉回头瞧她,眼中带了份戏谑,才回过神,有些懊恼,心跳还有些快,感觉挺怪,说不清道不明,再一想前些天的事,脸色一沉,恢复如常。苏秉沉连日奔波,面色略显疲惫,吃饭时也不怎么动筷子,简单吃了一点面前地素菜,跟平时大不一样。今晚酒饭没怎么沾,话说的倒是不少,人也轻浮些,说话没荤没忌。安秋坐着听了会儿,也不是她多清高,就觉得低俗,低俗归低俗,却把客户哄得喜笑颜开,守着什么人说什么话也是本事,但同样的话,怎么说也是门学问,有的人就是能把俗话说出朵花来,让你觉得听过好多遍,可听这人再讲,总觉得韵味更足,苏秉沉就是这种人。对方眼神转了几转,话题转到苏秉沉带来的几个女员工身上,笑道:“怎么都不见女士说话,见了人还怕生?这酒桌上哪能缺了女人,一群爷们儿有什么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