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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不通。”“借口。”确实是借口。尼尔斯看着她,问,“那么,你想回去吗?”樊希拿出烟,塞了一根在嘴上,却没点燃。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想。”一个精致的牢笼,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飞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那里的东西,既然放弃了,就弃得彻底。尼尔斯转头望着她,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圈进怀里。“那就来德国吧。”***德军在阿富汗驻扎了近十年,终于决定撤防,只剩下美国人孤军奋战。不过,美军也呆不长了。十年的时间,该做的全都做了,该挖的也挖了,该报的仇也报了。*死了,塔利班势力大削,当地政府也扶植起来,当初向往的愿望一样样都实现了。这场战争输不输、赢不赢的,结果都一样,反正阿富汗人民还是陷在水深火热之中。对老百姓来说,除了苦难,什么也没有得到。希望,将来某一天,他们能够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德军还有一个月撤防,有专用军机接送,直抵德国。本来就是为了尼尔斯来的,现在他要走了,樊希也没心思再待下去。太匆忙,她来不及准备,就算军部特批,到了德国海关也入不了境。只能先回中国,按部就班地办理手续,再去德国。她有钱有名,要移民欧洲,办法总比常人多一点。***军部撤防,大批军用物资要运回国,盘点、维修,事情太多,总忙不完。已经两天没见到这男人了,平日见不着也就算了,可是明天,樊希就回国了。回中国。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走之前,总要见一面,说几句再见的话。本以为他下了班就会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凌晨。尼尔斯忙完回房,门一开,床上有人。是樊希。她本来睡着,却被他的开门声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回来了?”“嗯。”“我要走了。”“嗯。”“明天就走。”“被螃蟹夹了舌头?话也不会说,只会嗯了?”尼尔斯道,“一路顺风。”“坐飞机不能顺风。说顺风,那就诅咒我去死。”尼尔斯无奈,只好修正自己的话,“一路平安。”“这还差不多。”樊希起身,从背后抱住他,将脸靠在他宽实的背脊上,深吸一口气,鼻子里吸进的,都是他的气息。有一段日子,要分居两地了,如果说心中没有不舍,那是在说谎。嘴里说什么都可以,自己骗自己,却做不到。还没分别,就在思念。真希望,时间一秒就跳过,直接剪接掉这一段离别。心情沉闷,但是她没哭,一年又一年,胸腔里心被磨得很硬了,能承受住任何悲欢离别。但是不哭不代表不难过,她知道,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很重,如泰山北斗。此时静悄悄,两人都无语。他们是成年人,有些话,不是非得说出来,语言不是传递感情的唯一途径,还有行动。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也许能够更深刻地诠释出彼此间的依恋。外面星辰很亮,月光很冷,透过窗户,泻进屋子,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尼尔斯。”他应了一声。“拍多枪战片,厌了。我想拍爱情片。”他笑了,浅浅的笑,挂在嘴边,特迷人。“听马克说,你不想结婚生子。”樊希一腔热情,被他堵得一噎,顿时没了影,悻悻地道,“反悔了,不行?”这话,带着赌气,让他脸上的笑意更甚。“上次回国,我去了一趟德国,找了顾娅。”尼尔斯没接嘴,等她下文。樊希松了手,走到面前凝视他,目光深深的,想要把他看穿。“你不好奇?”“意料之中。”“你猜到了?”她不信自己被他摸得那么透彻。“我和她的关系,横在心里,不去证实下,不是你的性格。”樊希皮笑rou不笑,“你还真是了解我。”尼尔斯问,“那她和你说什么?”“你不是都知道,自己猜。”他摇头,“猜不出。”樊希看着他,似笑非笑,“她说,你是个好男人,让我别错过。”尼尔斯扬眉,嘴里没说,眼底在笑。他的笑容特温暖,像是暴风雨中的阳光,能让人看到希望。樊希心一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额头抵住他,“真有你的,竟然让我产生了和你睡一辈子的冲动。”一辈子的承诺,多美好,却也多遥远。就像天边的星辰。他环住她的肩背,将她搂在怀中,道,“还有两个月,就圣诞节了,来我家过吧。”她扬眉,“你爸妈都在?”“圣诞节是家庭团聚的日子,肯定在。”“你有兄弟姐妹?”“有个弟弟。”“他也在?”尼尔斯,“我们一家都在。”“都在啊。”她故意拉长话音,暧昧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在中国,有句话叫丑媳妇见公婆,但德国没有。所以,尼尔斯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没有暗……”话还没说完,就被樊希在肚子上揍了一拳,她杏眼圆睁地瞪他,娇嗔,“你还真是个一根筋到底的书呆子。”“……”***第二天,樊希远行。平时和她走得比较近的,都来送行,一一道别。马克热情地给了她一个大拥抱,道,“fancy,如果来德国,别忘了来找我,我带你去旅游。”弗朗克用胳膊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