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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关门之后她才开始慌,后知后觉,确实晚了一些。 要怎么办? 真跟方齐睡一觉??? 这太离谱了,孔叙拒绝。 她在潜意识里拒绝方齐成为她这种人? 她这种人是什么人? 是垃圾人。 买的和卖的一样烂。 可是说后悔已经晚了,进屋他就直奔浴室,如今里面水声潺潺,男人的轮廓在玻璃门上若隐若现。 是个大人了,透过影子她能看见,方齐是个绝对健全的男人,该大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 真他妈的!!! 孔叙快要疯了。 她第一次出去接客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手心出汗,也想过透透逃走得了,脚步刚迈出去,方齐就推门出来了。 他擦他湿漉漉的头发,也不看孔叙,泰然自若的说:“里面没有浴巾了,一会你用我的这个。” 哈??? 还要和他用一个浴巾!??? 这有点太亲密了吧… 孔叙拒绝,方齐也没逼她,随便,怎么着都行。 目送她淋浴室,面色严峻、同手同脚,不像是洗澡,像是奔赴刑场,带着点视死如归的样子。 怪好玩的。 他想在多看一眼,可她砰一声的,把门关上了,只在玻璃门上留一个轮廓,一个若隐若现的、欲说还休的轮廓… 他忍住不看,劝自己君子一点。 可真不行,他做不到坐怀不乱。 看几眼不犯法吧,可怜可怜孩子吧,他也就是看几眼。 看她不情不愿的脱衣服,动作始终僵硬木讷,三下五除二的就洗完了,同手同脚的进去,又同手同脚的出来。 然后杵在原地,跟方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面面相觑。 方齐也被她弄得不太自在了。 “那个…” “那个…” 一起开口,又一起停了,结结巴巴,最后说睡觉吧。 睡觉吧…睡觉吧…啊!!!!!啊啊啊!!!!他说睡觉吧!!!!! 这下子真是躲不掉了,眼看着他熄了灯,屋子里黑漆漆的。 方齐在原地站着,看女人傻愣愣的,出声提醒说:“干什么呢?开灯啊。” 对哦对哦。 是要开床头灯的。 如梦初醒,孔叙把灯打开,眼看着方齐三步并两步的向她走来。 人真傻了,她都忘了自己应该干点什么,衣服从头包到脚底,比扫街阿姨穿的都严。 床塌下一块,是男孩坐了上来,扯走她屁股底下的被,问能不能分我一点。 你这女的,你怎么回事? 对哦对哦,分你一点。 孔叙抬抬屁股,一瞬间人就矮了下去,被人兜头盖脸的蒙住,说瞅什么呢,睡觉! 对哦对哦,是要睡觉的。 他们还特意开了宾馆。 躺下去,孔叙双手叠在胸前,然后听到方齐没头没脑的一句:“我送你的玫瑰怎么样了?” “啊?”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啊了一声,随即开口说:“还、还行,开的不错。” “什么时候枯了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再给你买几朵。” “啊?啊行,我知道了” “孔叙。” “嗯?” “你离我近点呗,被子不够盖了。” 他们二人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手忙脚乱的挪过去,离方齐近了一些,近到他的怀里。 是啊,一张床能有多大,一张被子又能有多宽? 他们挨得好近好近,他们的肌肤贴在了一起。 炙热的、汹涌的、像是浪花一样,一波平了,一波又起… 孔叙想要清醒一点,一点就可以。 她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告诉她此时此刻,做什么才可以。 哦天呐,他的手搭过来了,搂着孔叙,严丝合缝的在他怀里。 蹭一蹭女人的颈窝,长发顺着他的肩颈落下去,方齐声音慵懒,善意提醒孔叙:“想睡觉,最起码要把眼睛闭上吧。” 好了。 求什么来什么。 真的有人来提醒她,此时此刻应该干嘛。 这个时候谁说什么她都听话,迷迷瞪瞪、鬼使神差,还真把眼睛给闭上了。 然后呢? 然后一夜好梦,就到天亮了。 方齐没醒,在她身边酣睡着,手扶着额头,大半张脸都在掌下。 看清了,他长了胡茬,昨天晚上还没有呢。 想伸手摸摸,又有点害怕。 他要是醒了,又该说胡话。 不摸他,就摸自己吧,从上到下,衣服扣子严丝合缝的在胸口系着。 意外又不意外,他果真没碰她。 是啊,方齐没有碰她。 和江惩一样,他不想和孔叙发展成买卖关系。 也和江惩不一样,江惩不愿贬低自己,而方齐呢。 他不愿贬低孔叙。 她是妓女,也是捧着白花,走在冬日里的小姑娘而已。 二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 撞她一下,她不乐意,地上的花都碎了,被她小心的拾起。 而后捧在怀里,远去。 任何的人和事都有两面性,当然孔叙也不例外。 首先她是孔叙,其次她是妓女。 多幸运啊,方齐认识她时,她干干净净的,走在冬日里,呵出一口白色的雾气,她是漂亮的少女,她是孔叙。 她醒了,他假装睡着,看她摸摸搜搜的,打通背拳似的上下一顿乱敲。 让后又静下来了,老僧入定一般看着他,给他看的有点不自信了,或许是装睡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装不下去了,刚打算把眼睛睁开,女人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下巴颏。 ? 这有点超纲了吧。 本来还能再装一会,这么一整,一刻也坚持不来了。 给她的手腕抓住,方齐没睁开眼直接就说:“大清早的,你乱摸不对。” 孔叙也尴尬,飞快的把手抽回来。 倒霉。 喝凉水都倒霉。 早知道他现在会醒,刚刚她就应该摸个够。 看看时间,九点多了,但是方齐没睡够,躺在床上伸懒腰:“再睡一会吧,我困。” “十二点退房。” “所以让你再睡一会,现在才九点。” 搭着孔叙的肩,他又给人摁下来,孔叙瘦巴巴的,抱在怀里只觉得硌人。 礼貌性的摸一摸,他嘟囔着,问孔叙什么时候能胖一点。 你好瘦啊。 像条细狗。 “???” 啊??? 这是什么比喻? 你有礼貌吗? 她总算是认清方齐了,他根本就没有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 什么善良和煦、温润如玉啊。 都是狗屁。 方齐这大尾巴狼,贼坏!! 挣扎几下,她说硌人你就别抱我,然后听见有人笑起来。 笑起来,笑出声,闷在她的颈窝,开怀的几声。 “你什么臭脾气啊,说实话也不许?” “不许。”孔叙像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似的,根本就不讲道理。 跟方齐一句接一句的拌嘴,几次强调,说我这是骨感美。 骨感美? 方齐又在她身上捏一捏,说行吧,是我土老冒了。 您骨感美。 您再瘦瘦,争取直接瘦成骨灰。 到时候更美!